可是自從那天之後,阿天就幾乎成了她的專職司機,日日盡職地負責接送,引得好幾位同事來問她,那個年輕的酷哥是不是她的男朋友?
對此方晨很無奈,又不方便多作解釋,所以每次都只能含糊其辭,結果更糟糕,旁人只當她默認了,就連平時最熱心的工會大姐也不再忙着替她介紹對象。
但是和韓睿見面的時候,她卻從來沒問過他爲什麼要這樣做。他不是個隨便浪費資源的人,似乎他每做一件事,目的都很明確,所以她幾乎可以認定自己身邊確實是有麻煩了。
她把這事交給韓睿去處理,自己則一直保持沉默。唯一令人奇怪的是,她能有什麼跟蹤的價值?
鄭玲玲回到房間後,驚魂甫定,拍着胸口說:“看來做記者這行也不好,本來我是膽子挺大的一個人,感覺天不怕地不怕,但是自從上回跟去現場報道過一起公園姦殺案之後,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太危險,隨時有可能飛來橫禍。就像剛纔,那個黑影你看清了麼?離我們好像也不太遠啊,不知道他要幹嗎?”
方晨原本還在想着心事,聽她這樣一講,心裡不禁有些愧疚,出聲安慰她說:“沒事的,或許是那人迷了路呢。”又故意開玩笑,“社會版是比較殘酷一點,要不等你這次回去乾脆申請調去娛樂版吧,反正你對八卦那麼熱衷。”
“你怎麼知道我正有這個打算?”
“因爲我以前也是這麼想的。”方晨笑嘻嘻地催她,“你先去洗澡。”
等鄭玲玲進了浴室,方晨纔在牀邊坐下來。
手機就握在手裡,她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撥個電話出去將這個突發事件和誰說一說,結果偏偏這時候屏幕一亮,伴隨着鈴聲和震動一齊傳來。
雖然吃驚,但她還是很快地接起來,聽到那個微低而清冽的聲音問:“你在做什麼?”
他很少問她這個問題,通常打電話來只是交待見面的時間和地點,言簡意賅,惜字如金。
方晨照實回答:“剛回到房間裡。”
“多少號?”
“啊?”她一愣。
“你在幾號房?”
十分鐘後,高大英俊的男人如從天降一般出現在門口,面對她的驚訝,彷彿心情不錯的樣子。
韓睿雙手斜插在黑色風衣的口袋裡,神祗般垂下寒星似的眼睛,居高臨下地看着方晨,“出去坐一下?”
“你來幹什麼?”從最初的吃驚中回過神,方晨坐在一樓大廳的茶座裡問。
韓睿給自己點了支菸,語調平淡地說:“來看看你。”
倘若換成其他男人,說這句話的時候恐怕多半會帶着溢於言表的笑容,因爲要同女友一道感受自己出其不意的舉動所帶來的堪稱浪漫的驚喜。
卻只有他,講話的表情彷彿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
“這兩天過得怎麼樣?”他緩緩吐出一口煙霧,又問,“是不是後天就能結束?”
“按照課程安排應該是的。”方晨轉了轉手裡的茶杯,看着他,“你到底有什麼事?”
“怎麼?看來你不相信我的話。”在嫋嫋的煙霧中,他似乎笑了一下,夾着煙的那隻手隨意曲着,肘部支在單人沙發的扶手上,整個人似乎與寬大的深色沙發融爲一體,他看着她,目光深淺難辨,“還是說,你認爲我不應該做出這種事?”
這確實不是他的風格,所以她很誠實地點頭,又想了想,索性告訴他:“我剛纔好像被人跟蹤。”
她說完後仔細觀察他的反應。果然,韓睿似乎並不怎麼吃驚,至少臉上的神情分毫未動。
她的心裡突然不知是種什麼滋味,只是盯住他繼續問:“你應該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吧?”
“跟我作對的人。”他的聲音越發的淡。
“那爲什麼要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