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我們等着瞧吧!”他拋下一句話,然後很輕柔地將她身前的扣子扣好,並在她的頰邊吻了一下,“我等你的回覆。”
他做這一切的時候,很溫柔,卻讓人帶着毛骨聳然的冷意。
她知道,那個初見的陸湛回來了,他變得不相信任何人,變得多疑,就和現在的她一樣,兩個冷血的人在一起,誰輸誰羸,就要看誰更心狠了。
陸湛走後,她獨自一人站了很久,纔將手上的那快屬於陸湛的手帕扔掉,再慢慢地走到席老爺子的墓前。
她將那束便宜的花給放在上面,坐在墓前,像是很小很小的時候坐在爺爺的膝上一般,雖然很遙遠,但是她真的能記得,那時爺爺很喜歡將她放在膝上。
從什麼時候爺爺不再喜歡這麼做呢!
大概是從父親的婚外情曝光吧,爺爺覺得父親和母親不會有孩子了,於是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於是她開始了艱辛的訓練。
可是,爺爺是愛她的。
水晶默默地坐着,看着爺爺生前的照片,她沒有哭,只是神情一直有些淡淡的。
良久,她才終於起身,靜靜地說:“爺爺,你看,這裡沒有人管理,草都長得老高了。”
她開始拔那些草,時間長了,她的手心裡傷口更深更重了,但是她感覺不到疼,只是想着讓爺爺可以住得更乾淨一些……
也許,哪一天,這片淨土她也沒有能力爲爺爺保留了。
水晶在這裡坐了一天,中午的時候也沒有吃飯,直到夜幕降臨她才緩緩地起身,坐公交回到租屋裡。
剛想去做個簡單的飯菜,卻看見簡陋的桌上放着四菜一湯,雖然不是很豐盛,但色香味俱全,瞧上去十分可口。
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吃過這麼正常的飯菜了,水晶以爲是端木宇來過了,因爲**上還放着一件厚實的外套,是她喜歡的牌子的。
她坐在桌前,小心地一口口地吃着飯菜,吃不下的就用保鮮盒小心地放好,這種天氣,放個一天是不會壞的,也許再過一陣子,她可以買一個小點的冰箱,這樣就可以再省一些了。
窗外,一個男人一直看着她做着這一切,看着昔日嬌貴的她精打細算,他的黑眸裡泛着幽幽的光芒,讓人猜不透其中的意味。
接下來幾天,每天她下班的時候都有做好的飯菜,水晶雖然吃着覺得很好,但是次數多了,她還是忍不住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給端木宇:“以後不要來了,怕別人看見。”
端木宇正在加班,而偌大的會議室裡有許多人,陸湛坐在首位正瞧着他,於是他壓低了聲音走了出去,“水晶,我沒有去啊!”
他雖然心疼她,但是也知道她能夠應付的,所以這些天並沒有過去幫什麼。
水晶訝異:“不是你幫我做的飯?”
端木宇遲疑了一下,才說:“是我讓人送過去的。”
水晶鬆了口氣,說不出自己竟然是爲了什麼:“那你不要送了,我自己會照顧好自己的。”
端木宇掛上電話,走回會議室裡,他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陸湛,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就在方纔,陸湛是從外面回來的。
而且,還在公司的休息室裡洗了個澡。
那麼去給水晶做飯的人,不用說已經知道是誰了。
開完會,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了,雖然水晶應該睡下了,但他還是特意去走了一趟。
水晶開門很是詫異,“怎麼這麼晚來?”
他走進去,坐在那裡半響,然後靜靜地說出他的計劃。
水晶沉默了片刻,然後走到窗前,昏暗的燈光下,也不影響她一身白衣散發出來的光華……
久久地,她回過頭來,苦澀一笑,“宇哥哥,是不是隻有這一條路能接近他,奪回席家的一切。”
端木宇的手握緊,脣抿成了一條嚴厲的直線,“陸湛防得很深,我幾乎接觸不到實質性的權利,如果可以不用這種方法,我是死也不會讓你去的。”
他仰了仰頭,席老爺子雖然到死沒有讓他認祖歸宗,但是在心裡,他早就將他當成了爺爺。
陸湛對席家做的一切,他永遠都記得,特別是對水晶的殘忍。
水晶垂下頭,低低地說:“宇哥哥,讓我好好想一想,可以嗎?”
她還沒有作好準備再去面對那個人,也無法在恨極了的情況下再和他作最親密的接觸。
端木宇站起來,將空間留給他,他出去的時候,看了看天,有時候他真恨自己,明明不想她去的,明明他可以帶她回日本,和蓮兒一起,讓她恢復過着公主一般的生活。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她也不願意這樣,水晶的性子太像席老爺子了,不會服輸的。
那麼陸湛,你等着吧!
三天後,席園易主,陸湛取得了席園包括後山的土地所有權,他坐在重新佈置過的大廳的沙發上,就在席老爺子經常坐的那個位置上。
他的手上拿着一杯酒,他一邊品嚐着酒精,一邊體會着勝利的快感。
是的,快感!
一手扶在沙發背上,他緩緩地看着這裡的一切,這裡和大直的別墅不同,大直的別墅到處是現代化的氣息,而席園則歷史悠久,有着一種人文的氣息。
伸手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下那個熟悉的號碼,“我是陸湛,到席園來。”
說完,他就掛上了電話。
她一定會來的。
他兩隻修長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打着茶几,一會兒,忽然皺了下眉頭,“這上面原來的棋怎麼不見了?”
他記得席老父子最喜歡一個人坐在這裡,自己和自己下,有時候福伯也會坐下來陪一盤。
一旁的僕人有些顫顫驚驚地說:“以爲先生不喜歡,所以拿走了。”
“換回來。”陸湛不假思索地說着。
僕人立即趕着去換了。
不到半個小時,水晶來到席園的門外,新來的門衛將她攔在門外。
“是陸湛讓我來的。”她淡淡地說着,心境有些心酸。~#
原本她是席園的主人,可是現在,卻淪爲得通傳才能進去。
門衛瞧了瞧她的穿着,有些將信將疑地放她進去了。
水晶踏進大廳,正好看見僕人將棋盤放在茶几上。
她站在門口,半響,幽幽地說:“爺爺已經不在,即使保持這裡的原貌又有什麼用呢?”
他都要掘她的祖墳了,這個三寸見方的棋盤又能說明什麼呢,在她的眼裡,只會更可笑而已。
她看看四周,原本有些古色古香的擺設都換了,一切都不同了。
就連站着的他們,原本是夫妻,現在卻是連陌生人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