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王爺的寵妃 拖延
花無憂執意要帶青鸞回自己府中,即便青鸞搬出程亦如也拒絕不了,又恐拖延久了他心生懷疑,唯有默然應允。
回到屋中,花無暇正倚在屋中長榻上,神情清清淡淡,見青鸞進來,招了招手喚她過去。
青鸞坐到他身邊,心頭微微有些不安。
花無暇也許是看出來了,輕輕撫了撫她的發:“無需害怕,只是除了老五,再不要讓旁人知道你的身份。”
青鸞沉默着點了點頭。
心兒很快收拾了東西,青鸞最後看了一眼花無暇,方纔吹熄了桌上的油燈,轉身走了出去。
花無憂早已備好馬車,親自將青鸞攙了上去。
一行人緩緩離去。
約一個時辰後,一匹快馬疾速駛向驛館,馬上的人翻身下馬,容貌被驛館前的燈籠一照,赫然便是花無暇的模樣。卻見他匆匆入了驛館,徑直進入先前青鸞所在的那間屋。
屋中的燈火重新亮起來,陸歆一把撕下了臉上的面具,冷眼瞪着仍舊倚在長榻上的花無暇。
花無暇淡淡站起身來:“走吧。”
“爲了一個女人,你這次幾乎將自己害死!”陸歆驀地攔住了他的去路,“我以爲你不會再這樣任性了!你這樣,怎麼跟花無憂鬥?”
花無暇撥開他的手,徑直走到門口,目光觸及那一樹繁盛的榴花,緩緩勾起了脣角:“我沒有輸。”
“你明知道——”陸歆怒氣衝衝,然而剛剛開口,便已經被花無暇慢悠悠的打斷——
“天下我要,青鸞,我也要。”
來到花無憂府中,青鸞仍舊着了男裝,然而一張臉乾乾淨淨的,根本掩飾不住那股渾然天成的美,因此任誰一看,也就瞧得出她其實是女兒身。
花無憂一路將青鸞帶向西苑的一座園子,遠遠地,青鸞便看見那園門口題了兩個字——青園。
青鸞腳步驀地一頓,花無憂卻順勢就拉住了她的手:“快來!”
入了園子,首先映入青鸞眼簾的,便是那幾乎與惠安宮中一模一樣的小花園,值此季節,正當繁茂,空氣中混合的種種花香,無一不是青鸞熟悉的味道。
青鸞驀地便僵住了,再也挪不動一步。
“這園子,是專門爲你準備的,我就盼着有一天,你再回到西越時能夠住進來。”花無憂低聲道,“沒成想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說好跟從前一樣,青鸞,我做到了。”
青鸞忍不住便溼了眼,別過了頭。
“別哭,”花無憂忙道,“若是又傷了眼,那我豈不是罪過了?”
青鸞低下頭,默默的拭去眼淚。
正在此時,園門口,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兩人同時擡頭看去,卻是程亦如帶了人,緩步而來:“五爺回來了?還帶了客人?”
儘管花無憂臉色在那一瞬間就變得沉鬱,然而程亦如臉上卻仍然掛着得體的笑,一步步走向青鸞。在看清青鸞的容貌時,她臉上的笑有一瞬間的僵滯,然而很快卻又恢復,謙和有禮的明知故問:“這位,是姑娘還是公子?”
青鸞想起花無暇的囑咐,淡淡抱拳施了個禮,並不說話。
“原來公子不會說話。”程亦如含笑應了一聲。
“程亦如!”花無憂冷冷喚了她一聲。
程亦如微微一怔,臉上的笑意終於消失,轉眸看向他:“不是說好在外人面前要做足恩愛的戲嗎?五爺何以忘記得這樣快?還是,五爺根本已經不拿她當外人?
花無憂臉色愈加沉鬱,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程亦如終於禁不住倒退了一步,片刻過後,忽而又冷笑起來:“我只當你對那雲青鸞有多情深意重,原來亦不過如此!此女是生得極美,可是她不是雲青鸞,五爺,你看清了嗎?”
“滾。”花無憂淡淡吐出一個字。
程亦如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儘管他一向懶於應酬她,可是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這樣不留情面的字眼。她彷彿是不敢相信:“你說什麼?”
“我要你滾!”花無憂冷冷道,“從今往後,不許你再踏進這個園子。若有違令,你知道下場會是怎樣。”
程亦如竟然生生的抖了抖,勉強撐住一旁的丫鬟方纔站住,看了看花無憂,又看了看站在他身後的那絕世女子,良久之後,終於還是轉身離去。
青鸞微微有些怔忡,直到花無憂在她面前揮了揮手,她纔回過神來。擡眸打量了花無憂一番,青鸞忽然很好奇:“如果她以後再進入這園子,後果是怎樣?”
花無憂眸色一瞬間變得複雜起來,似乎猶豫了片刻,才終於道:“打斷雙腿。”
青鸞怔了怔,方纔道:“無憂,她終究是一心爲你的,你不該如此待她。”
“她害過你,這輩子,別妄想我會原諒她。”
“我怎能與你妻子相比?”青鸞忍不住道,“我們自小一起長大,這情分雖然不是旁人能比的,但她是你的妻,是會陪着你一生一世的人,這實在是沒辦法相提並論的。”
“是啊。”花無憂忽然笑着道,“她一輩子都別想與你相提並論!走吧,進屋休息。”
青鸞卻站着不動:“無憂,你若再如此下去,這屋子,我只怕是不敢進的。”
花無憂凝眸望着她。
“無憂,我還是要回去北漠的,這園子,你以後不要再留着了。”青鸞淡淡道。
他臉色驀地一變,又氣又急的模樣,良久,卻還是儘量使自己平息下來,只是道:“好歹,你要看一眼念念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