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章這個混亂的世界(下)
可是,阿雅提怕死!是的,她怕得要命。甚至於,她寧願被醜陋兇殘的男人買回去暖牀也要做苦力折磨死或者自己自殺。
雖然她是高傲的貴族女人,但是面臨命運的不堪時,選擇活着纔是她想要的。
阿雅提警惕又緊張的看着周圍的一切,身邊的幾個女人還在睡,她們似乎已經熟悉了這裡的一切,或許是早就熟悉了這樣的生活。不安的眼神兒四處掃着,然後自然而然的阿雅提看到了君繡。
阿雅提無法形容自己看到的這個女人。嗯,或許還是個女孩。她很年輕,很漂亮,微彎的嘴角和清亮的眸子裡都透着乾淨清澈的模樣,迎着太陽的側臉,仔細看還能看到稚嫩的胎毛。她還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吧。可是,她看上去卻那樣的平靜,安寧。眼睛裡沒有慌亂,平淡自然的就像睿智的長者。她坐在那裡,如同和周圍的環境融合在一起。
阿雅提不知道該用何種詞語來形容她,哦,她知道的詞語實在太貧乏了,貧乏的難以用合適的完美的詞語來形容。阿雅提對這個女孩充滿了好奇,她的身上似乎綻放着光芒,沐浴在溫暖的金色陽光的照耀下的身影,充滿了親切的感念,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阿雅提真的勉強的活動了一些身體,不過鎖鏈是在卡的太緊,而且她似乎也沒有多少的力氣可供她凶耗。費力的動作只爲她換來了搖晃了兩下身體而已,位置卻沒有前進一毫米。
“那個,你好。”阿雅提不得已之下,決定先開口說點什麼。她對着君竹開口,但是君竹卻坐在那裡感受自然之力,並不知道阿雅提說話的對象就是她。
“那個,你好……”阿雅提見君竹似乎不爲所動,只好再次重複。可是,對面的人還是維持着原來的姿勢,靜坐在那裡,動也沒動一下。
君繡沉靜在大自然的美妙之中,心中思緒百轉,往事的一幕幕宛若過眼雲煙,重複的在腦海中閃現,然後消失。突然,一顆小石頭砸在身邊,發出一聲短促的聲響。君繡從靜坐中驚醒,扭轉腦袋四下看了看。
阿雅提看着君繡轉過臉來。知道小石子地計策終於成功了。她開心地一笑。對着君繡道:“不用看了。是我投地小石子。”
君繡看着阿雅提。臉上露出微微地詫異。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這個女人幹嘛對她扔石頭。
阿雅提也爲了避免誤會。迅速解釋道:“我剛纔叫了你兩聲。你都沒有應我。不得已纔對你投小石子。只是爲了引起你地注意。並沒有其他地意思。你要誤會哦。”
“哦。”君繡發生一聲無意義地應承。並沒有太多地表示。面對陌生環境裡地陌生人君竹還是非常警惕地。再怎麼說她也不是小孩子了。上過戰場打過仗。做過伏擊戰。潛入過敵營。該學地警惕早就學過了。以前都沒有必要用。現在似乎正式需要地時候。
“你這個人……好像很冷淡。”阿雅提想了半天。終於想出了這麼一個詞語形容君竹。
君竹很冷淡嗎?也說不上。畢竟阿雅提是個陌生人。她們都不熟。從來沒見過面。面對陌生人地確用不過太多熱情。更何況這個陌生地鬼地方。爲了保護自己。必要地僞裝和小心都是必須地。
“我叫阿雅提,你叫什麼?”阿雅提自顧自的說着。她和君竹沒有見過面,就連先前兩個人展開戰鬥都沒有碰面。說起來那場戰鬥的確好笑得很。雙面對決竟然連確認都沒有,也沒有對話,就直接開打了。說起來的確草率地可以。不過,這事也是偶然中的必要。雖然雙方沒有通話,沒有確認身份,但是單憑君繡那他們用的那艘船就能確認身份了。那麼大一艘船上的標誌,是個人仔細看都能認出來,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組織的人,自家的招牌十里之外也該認得出來。
打仗歸打仗,但是阿雅提和君竹都沒有看見過對方,所以不知道對方名字和模樣也是很正常的。
“尉遲竹。”君繡淡然的說着,沒有用自己的真名,隨口報上了一個自己常用的假名字。尉遲繡,就是以前君竹常常用來女扮男裝地名字。
君竹也不知道,當她因爲自己的隨口一說用出尉遲竹這個名字之後,她真的又不得不扮演起了一次男人的身份。這個名字,似乎總和男性身份有牽連。
遲繡?這個名字很奇怪,不像是波斯人的名字哦。
想了一下,徑自聽着這名字異常地熟悉,但是就是想裡聽過。
“嗯。”君繡淡應着,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
阿雅提卻一副興致勃勃地樣子,她心裡害怕的緊,找個人說說話,似乎能減緩一下心中地緊張和恐懼。
“我今年二十五歲了,你多大了?”阿雅提隨便的問着話。
“……十六。”君繡根本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真是一點意義都沒有。
“哦,好小哦,怪不得看起來很年輕。”阿雅提道:“我比你大九歲呢,做你姐姐也不差。”
“……”君繡乾脆直接無視,這樣的話根本不需要答。
“尉遲竹,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問着問着,阿雅提就問到一些特別問題上面來了。
“……不知道。”君繡回答。
“哦,我也是。”這句完全是廢話,兩個人都是被小十九弄來的自然原因都是一樣的,不過她們都不知道這個原因,所以這樣說也無可厚非。“真是倒黴,好歹我阿雅提也是出身貴族的女人,竟然會被人當做奴隸買賣,真是窩囊。”
“奴隸?”君竹終於有點興致了。這個阿雅提似乎知道的很多,她竟然能一口斷定這是奴隸的買賣。
阿雅提似乎也看出君繡有點興致了,更加起勁的開始暢談。有些人就是這樣,明明害怕的要死,可是說到一些吹牛皮之類的事情的時候,往往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越說越得意,卻沒有半點質量。
“是啊,這裡一看就是奴隸交易市場,不過這個地方是在太破了,真是貧窮。”阿雅提竟然還有心思看不起這個地方。
“奴隸交易市場?你怎麼知道?”君竹問。
阿雅提本來就是以混混級別的女人,沒有太大本事,家族又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長年混跡於提亞西城,收了一大堆的小嘍。最常乾的事就是幫着紫荊花海盜團銷售奴隸。提亞西城的奴隸鬥獸場,阿雅提比什麼都熟。她不知道賣了多少奴隸那裡面去呢。
其實在波斯,像提亞西城那樣的奴隸鬥獸場基本上稍微大一點的城池都有。只不過哪些地方的規模和檔次和衆神之城比起來,就像螢火蟲和月亮一樣完全沒有可比性。
阿雅提因爲常年經營奴隸買賣,所以自然對於這方面的事情非常的熟悉。不過,其實阿雅提本意並不是很喜歡做買賣奴隸的事情,她想要的東西和她所擁有的能力實在差太多,就算她一直想要憋足了勁兒往上爬,卻還是無濟於事。不過,在紫荊花海盜團換了混了這麼久,她也多少知道,這個勢力是多麼的龐大。而且,似乎這個勢力龐大的超乎想象,強大的紫荊花海盜團好像只是這個勢力的一個附屬機構而已……
“這個還不簡單,你是不是沒去過努力交易市場啊?這些都一樣,你看看我們,就是馬上就要被拍賣的奴隸。真是倒黴,這個鬼地方太窮了,我們想要活下去不容易。”阿雅提道。
“窮?”君繡道:“那還買奴隸?買得起嗎?”
“哼,你知道什麼。”阿雅提道:“就算是再窮的地方也會需要奴隸。而且,奴隸是最便宜的東西,買一頭牛的錢就能買四五個身強力壯的奴隸,就算是打死了累死了都無所謂,爲什麼不買奴隸啊。”
“還有王法嗎?”君竹有些氣怒。打死累死都無所謂,簡直就是不把人當人看。
“王法?你說笑話吧?奴隸也配?!根本沒有保障奴隸的法律,法律都是爲貴族服務的。你太天真了。”阿雅提像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看着君竹譏笑道。
“奴隸也是人啊!”君竹發生一聲長嘆。對於律例的問題,她只能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即使心中會爲此感到非常的不認同,甚至會感到憤慨,但是沒有用啊。她沒有權利去改變些什麼,與其在一邊張牙舞爪的想要爭論一些廢話,還不如腳踏實地的去爭取來的正確一些。
“是,我很同意你的觀點。”阿雅提也嘆口氣道:“以前的時候,我根本就不在乎這些。但是現在……我沒想到我也有成爲奴隸的一天。真是該死,我真想就這麼死了,不然,我真的沒有辦法相信眼前的這個事實。我頭一次發現,這世界太混亂了。貴族也有成爲奴隸的一天,說出去真是笑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