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芝蘭又嘆了一口氣，在某些方面，她和周染的遭遇真得很像。
“芝蘭，你放心吧，能幫你的我一定會幫。”周染寬慰她。
“謝謝你，阿染。這事……別跟任何人說，尤其是白宣，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可能還有一個女兒。”
“嗯。”
周染怎麼不懂蔣芝蘭的心思，儘管白家現在已經成這個模樣了，但蔣芝蘭還是不想讓白宣知道。如果白宣知道這件事，白宣一定會補償許朝暮。
白曼這個女兒已經扶不上牆，白宣一定會將愛轉移到許朝暮的身上。
但，如果真得要救白家，白宣怎麼會不知道。
“阿染，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你幫我這麼多……”
“都是老朋友了，還談什麼感謝不感謝的。”周染沒有太多表情，很淡然。
“阿染，朝暮會嫁給阿遲嗎？他們倆現在究竟是怎麼回事？”蔣芝蘭急切地問道。
周染沉默半晌，淡淡開口：“許朝暮本就是阿遲的妻子，他們倆還沒有離婚，他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她只能說到這兒，其餘的，她不想管，也管不了。
聽周染這麼一說，蔣芝蘭眸中的神色暗了下去，沒有了光彩。
“芝蘭，不多說了，我回去跟策先商量商量，你別太擔心。”
“阿染，我不想在牢獄蹲十年，也不想曼曼東躲西藏。”蔣芝蘭直言。
“我知道，我懂。”周染點點頭，她明白蔣芝蘭的心情。
周染也沒有多說什麼，跟蔣芝蘭又寒暄了幾句後，這才起身準備離開監獄。
局長還在外面等着，局長是給足了周染的面子，沒有進來催，而且沒有做任何監控。周染表示感謝後，就離開了這兒，開車去醫院。
回去的時候路過公交站臺，她沒有再見到許朝暮了，也不知她去了哪裡。
一回駱氏，她就看到溫致遠去了沈遲的病房。
沈遲病房外照舊是戒備森嚴，連只蒼蠅都飛不起進去，氣氛十分壓抑。
今天天氣不錯，周染回沈策先病房的時候，沈策先的助理正推着他從外面進來。
“阿染，你回來了。”
“是啊，怎麼樣，覺得還好嗎？”
“不錯，駱氏的康復中心做得很好，不僅是設備先進，這外面的環境也相當好。”沈策先笑道。
“那是當然，這可是C市最好的醫院。”
“累了吧？進來，我們說說話。”
“嗯。”周染應了一聲，推着沈策先進了病房。
“去看過芝蘭了嗎？她可還好？”
“當然不太好，她是過慣了養尊處優生活的，這一下子突然進了大牢，怎麼能好。”周染嘆息，“頭髮都白了很多，臉色很憔悴。”
“我懂。”沈策先也微微嘆了一口氣，“她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跟你料想的差不多。”
“她是不是早就懷疑許朝暮是白宣的女兒了？”
“嗯，是。”周染點點頭，“但她也只是懷疑，沒有證據。”
“這件事，先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阿遲。”沈策先凜起眸子，表情凝重，“上次親子鑑定的結果，你也看到了。”
周染又是點點頭，沒有開口。
沈策先早就懷疑許朝暮可能是白宣的私生女，所以上次以病重爲理由，讓白宣獻了血，也是那一次，他找了許朝暮做親子鑑定。
那一次親子鑑定，用的正是白宣和許朝暮的血源。
這是鐵定的事實，而現在，這個事實真相只有沈策先和周染知道。
本想借那一次親子鑑定拆散許朝暮和沈遲，只是沒想到後期敗露，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許朝暮就算知道白宣是她的親生父親，恐怕也不會救白家，更不會原諒白曼。”沈策先道。
“那個小丫頭心挺狠。”
“畢竟白家也沒有盡過一天的撫養義務，更何況，許朝暮跟白曼之間只有仇沒有愛。”沈策先道。
“是啊，所以，這件事暫時還是不能讓許朝暮知道。”周染道。
說完，她又附在沈策先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後，沈策先點點頭。
兩人說了挺久的悄悄話，沒有人聽到，病房中只有細細碎語。
陽光從窗簾外照進來，下午的時光格外慵懶，就連樹葉都耷拉着腦袋，動也不動。
……
二樓的病房裡，沈遲站在窗戶前抽菸。
菸灰缸裡已經扔了好幾只菸蒂，病房內也是煙霧繚繞，處處都是香菸的味道。
雖然醫生有囑託，治療期間不能吸菸，但沈遲也不聽醫生的話。
溫致遠進來的時候就是這個場景，地上一堆菸灰，菸灰缸裡一堆菸蒂，而沈遲默默站在窗前，一聲不吭。
光線將沈遲的身影拉得很長，逆着光，這男人英俊的側臉就隱沒在光線裡。
“你站了挺久了。”溫致遠走過來。
“……”
“醫生說禁止吸菸，你偏不聽，我倒要看看，你這條命還要不要。”溫致遠繼續道。
“……”沈遲仍舊不開口，目光看着前方。
“其實，光吸菸怎麼夠，要不，我替你再開瓶酒來。”溫致遠不鹹不淡道。
“……”
沈遲終於轉過頭，凜冽的目光緊盯着溫致遠看，沉聲道：“你哪來那麼多廢話？我讓你進來了嗎？”
“自作孽，不可活。你要是再這麼下去，小寶可得叫別人爸爸了。”
“溫致遠，以前我怎麼沒有發現你話這麼多？”沈遲冷哼一聲。
偏巧不巧，這個時候沈遲的手機響了，沈遲冷睨了溫致遠一眼，接起電話。
“喂。”
“沈總，許小姐坐車回錦城了。”是沈遲的手下。
“知道了。”
“呃……沈總，許小姐在半路上見了聶總。”
“聶總，哪個聶總？”沈遲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倒是一旁的溫致遠笑了，他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沈遲居然懵着呢。
“就是斐麗集團的總裁，聶承朗。”手下小心翼翼說道。
果然，下一秒，沈遲的臉色就變了。
他的臉本就拉着，現在倒好，直接沉了下去，陰雲密佈，估計再過幾分鐘就得山洪爆發了。
溫致遠倒是一臉看好戲的樣子，不動聲色地笑着，脣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