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莫看了姚佳一眼，又看了夏初晴一眼，意味不明。
夏初晴也不知道他看出個什麼來了，可她學不會姚佳做的事，只好跑上前，低頭對肖莫說：“肖總，我沒有抓姚佳，真的，您明察秋毫，肯定能給一個公道。”
見夏初晴這麼說，姚佳連忙道：“我脖子上的手印難不成有假？”
“說不定是你昨晚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的時候，野男人撓的。”夏初晴不饒人道。
“你別胡說八道，我好心好意跟你道歉，你反過來不領情，還在肖總面前亂說話，你還有點秘書的樣子嗎？”姚佳很生氣，急着要跟肖莫解釋。
“肖總……”夏初晴急於解釋，可是如果肖莫不信，她再說太多的話也沒有用。
於是，夏初晴不開口了，隨他吧。
肖莫只低頭看了她兩眼，沒有什麼表情。
夏初晴被他看得發毛，這個男人，有話說話啊，盯着她看什麼。
“肖總，您公平處理吧，別讓人寒心。”姚佳倚在牆邊，淡淡道。
“姚佳，你回辦公室，我自己秘書，我會處理。”肖莫這才掃了姚佳一眼。
“肖總，有什麼是不好當着我的面處理的？這是要包庇？”姚佳得理不饒人。
“姚佳，我是不是忘了告訴你，吸菸室也是有監控的。”肖莫沉眸。
他純粹是不相信夏初晴會抓姚佳，無條件信任。
“肖總，我知道了，你就是想護着她唄！”姚佳生氣了，氣得奪門而去。
夏初晴往旁邊躲了躲：“我不是故意挑撥你們關係的，我真沒有抓她，你去追她吧，給她道個歉，女孩子還是比較好哄的。”
“我女朋友難道不是你嗎？”
肖莫走上前，伸出手在她的頭上摸了摸。
這一舉動，嚇得夏初晴瞪大了眼睛。
“不是，肖總，論壇上開玩笑的話你別當真。”
“我當真了怎麼辦？你不打算負責？”
肖莫個子比她高，她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隻小白兔。
“我會想辦法澄清的，給我點時間……”夏初晴欲哭無淚。
“你時間很多？是我給你安排的任務太少了？”
“不是……”
“還不滾回辦公室做事去！”
“哦。”
夏初晴從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真是，什麼人啊，陰晴不定的，這脾氣比六月的天空變起來還快。
她找個時間澄清一下又不是什麼壞事，她也是在挽救他的名譽嘛。
夏初晴納悶地從吸菸室跑到辦公室，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肖莫的電腦開着。
有意無意看了一眼，原來肖莫的電腦上裝了監控。
難怪能在第一時間跑到吸菸室處理問題，那看了監控的他，應該知道，姚佳的脖子不是她抓的。
這樣一想，夏初晴心裡坦蕩多了。
她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工作，這段時間還比較忙。
接近年底了，很多事情要處理，她看了下日曆，還有十幾天就過年了。
之前都是在巴黎過年的，有時候是和一羣留學生在一起過，有時候是和宋衡在一起。
今年到了C市，她忽然害怕過年……
以前不知道家裡真相的時候尚且可以坦然，那現在呢，她還有坦然的心態嗎？
明天是週六，她可以央求肖莫帶她去看看爸爸。
晚上下班時間，肖莫沒有加班，也沒有應酬。
夏初晴爲了避嫌，一般不跟他一起回家的，都是自己坐公交車。
但今天她攔住了要離開辦公室的肖莫，怯生生道：“肖總，跟您商量個事好不好……”
肖莫拿着車鑰匙，瞥了她一眼：“什麼事。”
“明天週六……能不能帶我去見見我爸。”夏初晴垂下眸子，眼眶紅了一圈，“我想他了……”
“你以爲監獄是辦公室，想去就去？”肖莫看着她。
對上他冷清的眸色，夏初晴忍不住拉着衣角，竊竊道：“我知道的……可是肖總你肯定有辦法是嗎？你幫幫忙……”
“我是你什麼人，要幫你？”
“……”夏初晴沒話了。
是啊，肖莫跟她既沒有血緣關係，也沒有義務關係，他沒有理由勞師動衆地幫她做這些事。
去一趟監獄不容易，他也是要提前打點關係的。
這打點關係，費時費力又費錢，她有什麼值得他幫的。
“我知道了。”夏初晴妥協，沒有擡頭。
說完，她就往辦公桌走去，她還有工作沒有做完。
肖莫看她這樣子就惱火，跟他說句好話也不會？
這段時間以來，她似乎一直都很怕他，以前她什麼時候怕過他？
肖莫也不想理會她了，徑直就往辦公室外面走。
他一走，整個辦公室都安靜了下來，走廊上也聽不到半點聲響。
夏初晴的眼淚“啪嗒”“啪嗒”落在了紙上，她擦了擦，咬着牙繼續工作。
她沒有辦法，她在C市無權無勢，從前的熟人躲她還來不及，更別說幫她。
肖莫幫她是情分，不幫她是本分。更何況，他已經帶她去過一次，她沒有理由再爲難他。
就這樣一直工作，工作到了晚上八點多，天早就黑了，但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肚子餓得咕咕叫的時候，她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八點二十了。
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回去，她抱着資料下樓，站到公交站臺旁。
她焦灼地等待着公交車，就在這時，一輛黑色車子停到了她的面前。
車窗降下，駕駛位上的男人淡漠道：“上車。”
“肖總……”夏初晴躊躇不定，“你不是回去了嗎？”
“上車！”
“哦……”
某人總是這麼強勢，容不得她說一個“不”字。
她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將手裡頭的資料都放了下來。
夏初晴看了他一眼，見他臉色不太好，不知道誰又惹着他了。
“肖總，你吃過了嗎？”夏初晴問道。
“你給我做晚飯了？”
“哦，那您就是還沒有吃，那等會兒路過超市的時候停一下，我去買點菜，別墅冰箱裡沒有吃的了。”
“嗯。”
夏初晴看着前方的路，夜晚燈火迷離，人來人往。
夏初晴的心裡有一種迷茫的感覺，她就這麼沉默地平視前方，腦子裡禁不住會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