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遲滿臉黑線,他也低下頭壓低聲音:“許朝暮,我是不是太慣着你了?”
“看不慣?看不慣就別看。”許朝暮嘟噥。
正好這時,沈遲身後有幾個穿着黑西裝的高層走了過來。
許朝暮趕忙離沈遲遠點,畫風一轉,笑得春風滿面:“帥哥,謝謝,謝謝你誇我長得漂亮,謝謝你說我善良有正義。”
許朝暮這樣子,真是人畜無害,童叟無欺。
沈遲眼角抽搐,許朝暮特麼的真得寸進尺,他以後得好好管教管教。
衆高層面面相覷,他們這是該上去,還是不該上去。
倒是沈遲不再理許朝暮,冷着一張臉轉頭,掃視了身後的衆人一眼。
“剛剛那女人是商務局局長的女兒?”沈遲尤其剜了那個姓秦的中年男人一眼。
中年男人汗涔涔:“副的。”
“那他明天可以回老家安度晚年了。”沈遲冷聲道。
“沈……”中年男人想求情,一臉無奈。
“有意見?”沈遲投來一記冷光。
“沒……沒意見……”
中年男人擦了擦汗,他知道,沈遲一向說一不二的。他要是再敢廢話一句,估計他明天也要回家安度中晚年了。
“至於那女人……”沈遲思忖幾秒。
“沈總,她不懂事,饒她一次吧。”這中年男人求情。
“我不喜歡打女人。”沈遲淡淡道。
“是,是。”中年男人的臉上露出一絲欣喜。
不過,下一秒,沈遲就轉身對肖莫道:“所以,肖莫,交給你動手,別讓我失望纔好。”
肖莫嘴角一抽,您沈總不打女人,他肖莫也不打女人的好不好!
“回會議廳。”
沈遲邁開步子往等候室外面走,他知道她今天面試,還好過來看一眼,不然她早就被保安扔出去了。
沈遲邊走邊漫不經心對肖莫道:“肖莫,跟許朝暮說話的那男生不許錄用。”
說完,沒等肖莫開口,沈遲就瀟灑地走開了。
倒是肖莫愣了愣,扶額喟嘆,說話的公平正義呢?說好的唯纔是用呢?!
等候室中,許朝暮笑得那個美滋滋的,整個人心情都好了很多。
她漫不經心地整理着自己的資料,漫不經心地看了幾道面試題目,又漫不經心地跟旁邊的男生聊了幾句。
後來,那男生進去面試,但很快就出來了,他心情有些沮喪。
許朝暮覺得奇怪,剛剛的交談,她發現這男生挺健談的,而且說話有條有理,學識也很淵博。
一問才知道,初試都沒過。
男生挺樂觀,拍拍她的肩膀:“你加油,我們看來是做不成同事了。”
“別難過,你這麼優秀,根本不用擔心。”許朝暮安慰他。
又聊了幾句,很快,面試引導員就叫到了她的名字。
進了面試室,一共七個考官,六男一女,個個面色冷峻,十分嚴肅。
一個人手頭一臺筆記本電腦,四周還有秘書員和統計員。
許朝暮拿出自己的簡歷、設計作品、獲獎證書,並回答了面試官的所有問題。
問題不算難,但都還挺有水準的。比如,談談你對裝飾審美心理和現代裝飾的趨向。
二十分鐘之後,主考官對她說:“回去等複試通知。”
許朝暮鞠躬感謝,退出了面試室。
她覺得自己的表現還不錯,應該沒有給沈遲丟人。其實,她大學畢業的時候,成績是系裡第一名。
沈遲沒問過,她也沒有跟他說過。
離開十樓人力資源部,許朝暮心情輕鬆了很多。她沒有想到,沈氏比她想象中要闊氣多了,沈氏的員工也比她想象中要嚴謹、認真多了。
她以爲面試就是走走過場,沒有想到面試官個個都很認真。
許朝暮對沈遲的工作態度還是很讚賞的,對他的工作能力也是很肯定的。
她以爲他就只會端着個架子、板着一張臉嚇唬人,沒想到,他確實能服衆。
難怪肖莫跟了他這麼多年,也不嫌棄他脾氣壞,還一直任勞任怨。
不過,等有機會,她要親眼見識見識沈遲工作時候的樣子。
還有,他拍着桌子跟下屬發脾氣的樣子!
雖然她嘴上不承認他帥,但心裡頭還是服氣的,這男人,長得確實好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她站在電梯口等電梯,轉頭看着窗外。
窗外陽光正好,車如流水馬如龍。她靜靜地看那光線照在玻璃上,心口溢滿甜甜的味道。
就好像那冰激凌,太陽一照,融化了,滴在她的心田上。
許朝暮從十樓坐電梯到了一樓,“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她擠在人羣裡,深呼吸一口氣,拿着資料袋準備往外走。
人羣太擁擠,就在她低着頭小心走路時,忽然,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哪怕一樓的大廳異常嘈雜,哪怕她耳邊人聲鼎沸,哪怕男聲女聲紛紛擾擾,她也聽清楚了這熟悉的聲音!
“這是這款項鍊的最新圖紙樣稿,今天再一次跟沈氏這邊的負責人進行商榷,最遲這周就要定下來。”
這聲音多了沉穩,多了大氣,也多了成熟男人的味道。
伴隨着這聲音從耳端飄過,幾個穿着白色襯衫的男人擦過她的身側。
羅硯離!是羅硯離!
對,她絕對沒有聽錯!
她轉頭,目光飛快地在人羣裡掃視。
可一樓的人實在太多了,電梯門一開,衆人就往電梯口擠。
許朝暮踮起腳尖,想要找尋他的身影!
她撥開擁擠的人羣,但人實在太多,尤其是在電梯口,更是摩肩接踵。
她沒有辦法擠到前面去,而且又怕孩子有什麼閃失,她還是放棄了往前面擠。
失望地垂下眼瞼,她雙手捏着資料袋,嘆息一聲,準備離開。
回到C市好多天了,她還真得沒有見過羅硯離。
五年前她不辭而別,也不知道後來他怎麼樣了……
就在她失望地轉頭時,忽然,耳邊那熟悉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這一次,聲音裡含着戲謔的笑意。
“沈氏的電梯要想擠進去還真不容易。”
“是啊,羅少,每來一次都跟打仗似的。這不,又沒擠上去。”
“改天得讓他們總裁把專用電梯借我們用用。”
幾個男人都笑了起來,他們倒是挺耐心,站在電梯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