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陽,或許你媽媽真的是爲你好。”夏一凡開解他道,“每個做父母的都很用心良苦。說不定……”
沐向陽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眼睛看着別處,沉默不語。
她稍微偏開頭,看到他落寞的眼神,繼續說,“小陽,我相信,拋開你的小提琴不講,就是單純的受傷,你媽媽還是會想盡一切辦法治好你。”
他把視線從遠處收回,眼睛漫無目的地看着前方,悶悶地笑,“小凡,我沒想到你還會講道理了,以前的你,總是那麼無所畏懼,也無憂無慮。”
夏一凡砸吧砸吧嘴,說,“每個人都在成長,我也不例外嘛!”
“那……是不是隻有我,只有我一直停滯不前。”如果說沒什麼意外,他的人生將會被無盡地安排,乃至到死還是萬人追捧的小提琴家,從來沒有人關心過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他的理想,他的追求,在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追求中不斷地失去自我,被扣上“討好那個男人”的帽子後,開始行屍走肉地生活、工作,沒有親情沒有友情,更不能有感情。
長期的壓抑使他的精神低至塵埃,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還能不能停下來觀望被他遺留在一開始的路上的夢想。
然而現在,雖然稱不上多麼輕鬆自在,但在他耳背的這段日子裡,他終於有時間停下來思考,也有機會得到來自親人和朋友的關心,他渴望啊,渴望這樣的關心能再多一些,就再多一些,如果可以,他永遠失去作爲正常人的資格都可以,只是希望用小孩子任性的方式請求多一點的愛。
突然壓抑的氣氛讓夏一凡感到不適,她將車開在路邊停下,將敞篷蓋上,空間一下子縮小,讓他的視線一下子避無可避,沐向陽擡頭看着夏一凡,微微一笑,“小凡,辛苦了,害你這麼大老遠地來看我。”
夏一凡笑,“你是我的好朋友,難道我不應該來看你嗎?”
他生硬地“恩”的一聲。
“小陽,你還有什麼不自信的?”夏一凡歪着身子坐着,一手擱在背椅上,一手放在方向盤,一副“我就和你幹下去”的樣子,說道。
沐向陽掀起眼神,憂鬱的眼神終有絲絲笑意,半開玩笑道,“小凡,你就是我的不自信。”
夏一凡突然就沒了氣勢,轉過身,端坐在位置上,眼神滴溜溜地轉來轉去,“那個,小陽,
你永遠是我的好朋友,好朋友出事,不管多遠我都會很牽掛,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我這輩子都會自責。”
沐向陽挑眉,問道,“自責?”
夏一凡縮着脖子,點點頭,“你爲了救我赴湯蹈火,最後還受傷了,我能不自責嗎?”
沐向陽激動地湊過去,語氣略帶不悅,“所以,你來看我就是因爲自責?”
夏一凡一聽生氣,真想敲開他頭顱看看他的腦袋到底是什麼構造的,兩眼瞪向他,“沐向陽,你聽話能不能聽全?我是說,你是我好朋友,你出事我一定會很牽掛。”
沐向陽開懷一笑,“我知道,但是我聽到你說自責,這讓我有些不舒服。”
“你心思要不要這麼敏感啊?”夏一凡睨他一眼。
“小凡,如果我做手術,你會陪在我身邊一直到康復爲止嗎?”沐向陽突然問。
做手術?夏一凡敲敲腦袋,高興地說,“你答應啦?”
沐向陽沒回,再問,“你會嗎?”
夏一凡摸摸腦袋,爽快地說,“好啊!”
……
翌日,這話傳到方燁華的耳裡,自然適得其反,他有他的顧慮,也不能說他錯了,可是對於做事從來不考慮後果的夏一凡來說,她要做的事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你也不確定他需要多長時間就答應了,如果是一年、兩年呢?”對於她這麼衝動的決定,方燁華不悅道。
夏一凡兩手一攤,強詞奪理道,“那個現在小陽有難是不是應該八方支援?你這人怎麼關鍵時刻掉鏈子?”
“我掉鏈子?”方燁華指着自己,“夏一凡,你做什麼我都攔你了嗎?關鍵是你答應人家之後,那你自己的工作室,我呢?你顧及到了嗎?”
夏一凡算是聽明白了,敢情這男人吃醋了,鬼靈精怪在他面前瞎亂晃,方燁華一生氣就避開她,然而她卻死纏爛打地要他面對自己,“誒,方燁華,你太不夠意思了,原來你是覺得我冷落了你所以才極力反對我留在這裡的。”
方燁華扶額,“夏一凡,我不單單是指這個。”
“那你還指哪個?”夏一凡咬着脣,笑嘻嘻地看他。
方燁華一巴掌拍下去,“夏一凡,別想用你的美色誘惑我。”
夏一凡跟他走進房內,拉着他的手,“方燁華,我很認真地想過這件事
,我沒有不顧及工作室,也沒有不顧及你,你剛剛說的一年期限太誇張了,一般不會的,啊!”
方燁華即刻把門關上,一把把她扯進懷裡,再壓在門板上,脣先奉上。
夏一凡擠眉弄眼地看着他,這傢伙怎麼說吻就吻?
方燁華吻着吻着,雙手就開始不安分起來,對着她的腰使勁地揉着,往下扯她的衣襬,大手鑽進她的襯衫,夏一凡忍不住打個寒顫,接着他就要解開她的內衣。
艾瑪!怎麼回事?玩大發了。
夏一凡馬上制止他張牙舞爪的手,“唔唔。”
方燁華就是想看她害怕的表情,故意再攻擊她,嚇得夏一凡瞪着大眼睛求饒,“唔唔。”
方燁華用力地咬她的脣,夏一凡倒吸一口冷氣,想着報復性地踩他的腳,結果被他輕易躲開了。
夏一凡的眼神無比哀怨。
方燁華終於放開了她,大拇指粗糙地摩挲着她水潤飽滿的粉脣,卻被她猝不及防地反咬一口。
不僅沒有生氣還很自豪地看着她脣上印着的他的傑作,“這我就放心了。”
她沒明白他的意思,生氣地拍他肩膀,“叫你親我,叫你親我,親就親你還不安分。”
他又將她揉進懷裡,緊緊地抱住她笑道,“你再這樣罵我,說不定我還能做得更過分。”
“你!”夏一凡回頭要揍他一熊貓眼,卻被他輕易地握住拳頭,不無得意,霸氣地說,“我讓他們都看看你脣上的印記是我烙的,誰都別想打你注意。”
“還說不是吃醋,你這醋吃得滿大街都聞得到。”夏一凡嬌嗔道。
“呵呵。”他又趁機啄她一口,說道,“誰也不願意讓自己的女人呆在情敵的身邊,這是人之常情。還有我也不希望你給他太多想象的餘地,萬一你對他好,他對你的誤會更深怎麼辦,我這也是爲了你們好,你沒給他希望,他也不會失望那麼大,你說是不是?”
夏一凡聽着,推開他,笑道,“方燁華,今天就算你苦口婆心地勸我,我也不答應的了。”
“你!”
“方燁華……”她親切地挽住他的手,“你就縱容我這次嘛?好不好,好不好嘛?”
方燁華偏過頭,賭氣道,“我縱容你何止一次兩次。”
她偷偷地笑,是不止一次,可是每次都還是從了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