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幼微從不懷疑曾子牧是她見過的人裡最有能力的一個。但她也必須承認,有時候世上有些世界,再有能力的人也掌控不了。
就在他們從大連搭飛機回s市當天,警察就找上門來了。當時嚴幼微還沒到家,警察就這麼直接去敲她家門,然後坐在客廳裡等着她回來。
嚴幼微進門的時候屋裡氣氛很是緊張。她一看到父母擔心的臉,心頭不由有點惱火。但到底是氣誰她也說不清。說氣警察吧,人家執法辦案天經地義。氣吳楚吧,他好像除了撒了點謊外,還不能證明就是他害的自己。氣夏小喬嗎,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她也沒那功夫去恨她。
所以搞了半天她就是自己窩了一肚皮的邪火,覺得事情鬧成這樣實在是太難看了。
她不想在父母面前談這樁事情,所以把陽陽交給他們之後,就和曾子牧一道同那兩個警察出來了。隨後她就坐上警方的車,直接去了警察局。
到了警局之後她被帶進專門的問訊室,在那裡她被告知了關於夏小喬案的一個重要發現。
如果說之前她還只是處在被懷疑的狀態的話,那麼現在她幾乎已經成了警方認定的第一嫌疑人了。因爲警方找到了一位目擊證人,證實案發當天親眼看見她襲擊了夏小喬。
對於這突然冒出來的證人,嚴幼微感到十分吃驚。在警方說完基本情況後,她剛張嘴想要打聽那人是誰,就有另一個警察領着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進來了。經過介紹那人是曾子牧找來的律師,專門替嚴幼微打這個官司的。
有了律師在場嚴幼微明顯輕鬆了很多,每次想要張嘴前也不會瞻前顧後了。基本上全程都是律師在和警察對話,嚴幼微則坐在一邊,把事情的大概聽了個明明白白。
最近這幾天她受到的刺激夠多的了,本來她以爲無論再發生什麼都不會對她產生太大的影響。但事實證明她錯了。當聽說是馬惠蘭指認她殺了夏小喬後,嚴幼微突然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太玄幻了。
赫拉號一定是一艘被詛咒的豪華遊輪。從她第一次上去到現在,就沒一次順利過。頭一回是天降大雪車開不過去。第二次她斷着腿上了船,差點讓馬蹄子踏死。而第三回也就是這次最爲嚴重,幾乎鬧到要坐牢的地步。
好像一夜之間所有和她有關的人都上了那艘般。夏小喬夫婦,吳楚,現在又多了柯建中的爸媽。經警方透露,說馬惠蘭和丈夫一道上船旅遊散心,結果碰見了夏小喬。案發那天下午時分夏小喬約他們兩人一起吃飯,結果馬惠蘭的丈夫柯益民因爲身體不適沒有去,只剩馬惠蘭一個人去。
馬惠蘭那天出去了很久,回來的時候整個人就大對勁,顯得失魂落魄。但柯益民自己說並未放在心上。因爲自打兒子出事之後,他老伴時常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他早習已爲常。但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他覺得老伴兒的狀態很不正常。
他本來以爲她是抑鬱症又發作了,就帶她去看醫生,結果她吵着鬧着也不去。接下來的幾天他們從大連搭飛機回了s市,馬惠蘭的情況一直不穩定。直到昨天她突然開口,把在船上看到的一些事情說了出來。
柯益民一聽就慌了,趕緊帶着妻子馬惠蘭到警局報案提供線索。警方立馬給馬惠蘭錄了口供,也是憑着她的這份口供,警方今天才有理由帶嚴幼微到警局問話。
負責問話的朱氏警官就問嚴幼微:“請問你認識馬惠蘭嗎?”
“認識,她是我第二任丈夫的母親。”
“好,她現在向我們提供情況,說親眼看到你襲擊夏小喬,打昏了她,還把她綁架了。我們希望你能老實跟我們交代情況。”
嚴幼微幾乎立馬搖頭反駁:“對不起,我沒做過這樣的事情。而且我婆婆有老年癡呆症,我不認爲她說的話可信。”
“老年癡呆症?”
“是,我公公給我看過我婆婆的診斷書,她確實患有老年癡呆症。你們可以去查實。”
問話到了這裡似乎有些進行不下去了。兩個負責審問的警察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就出去了,大概是去請示領導了。曾子牧派來的大律師就趁機向警方提出要帶嚴幼微離開。但很快出去的那個警察又進來了,表示正在向醫院調取馬惠蘭的病歷,要嚴幼微在此等候。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嚴幼微總覺得亂糟糟的,大概是心情亂亂的,看什麼人和事都覺得模糊混亂。她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只知道身邊那個律師一直在小聲安慰她。那兩個警察也不爲難她,既不兇她也不罵她,只是一個勁兒地給她做思想工作,希望她能承認自己所犯的罪行。
嚴幼微長到三十一歲還沒經歷過這麼荒唐的事情。幾天前她還是一個身家清白人品高潔的好市民,幾天之後卻要淪爲階下囚。而送她進監獄的不止一個人,是她身邊許多人聯合起來對付她,大有不把她整死不罷休的架勢。
她自認沒做過對不起別人的事情。陳麗姍不是她害死的,她那肚子也不是她搞大的,吳楚恨她根本沒有理由。馬惠蘭就更是這樣了,這幾年來她一直無理取鬧找自己麻煩,每次看在柯建中的面子上她都忍了,想不到她居然得寸進尺了。她自認沒一點地方做得對不起柯家,也當不起她幾次三番找茬尋事。
至於夏小喬,嚴幼微還不確定她是不是也參與其中,但不管她是受害人還是罪犯,她嚴幼微從沒任何對不起她的地方。相反是她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情,還似惺惺地求她原諒。
這年頭的人都這麼是非不分善惡不明嗎?她突然覺得從前的三觀都發生了偏離。原本她以爲只要做個好人,就算沒有好報也一定不會有惡報。但事實證明她實在太天真,哪怕你好得如聖母一般,一旦別人不順心的事情和你扯上了關係,你很有可能就會成爲他們遷怒的對象。
嚴幼微越想心情越差,眼睛雖然發酸卻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她就這麼坐在那裡想心事,面前的水一口也沒喝。等到後來她都快沒耐心了,才又有警察推門進來。那警察一看肩章就知道級別就那兩個高,於是嚴幼微的律師再次提出要保釋他的當事人。
那警察對這律師還算客氣,自我介紹說姓鄭,目前負責這樁失蹤案。他一進來就問嚴幼微是否確定馬惠蘭是老年癡呆症。嚴幼微點頭說是,並再次強調看過病歷。
鄭警官想了想又問:“你還記得是哪家醫院出具的診斷書?”
嚴幼微皺了皺眉,搖頭道:“這我不記得了。當時是我公公也就是馬惠蘭的丈夫拿給我看的,我只留意了上面的診斷結果。具體哪家醫院,我沒看清楚。”
“嚴小姐。”鄭警官神情一下子嚴肅起來,“很抱歉我們已經向馬惠蘭的丈夫柯益民詢問過,他並不承認自己的太太有老年癡呆症,並且我們也向本市各大醫院調閱過馬惠蘭的相關病歷,證實她患有輕度抑鬱症,但並沒有老年癡呆症。鑑於你幾次給出的證詞都和我們調查的不符,我們需要留你在這裡做更進一步的調查。”
大概是當着律師的面,鄭警官講話很注意措詞,生怕被對方找到漏洞大作文章似的。他並沒有提“拘留”兩個字,但嚴幼微心裡清楚,這就是拘留。那個姓郭的律師還想要幫她爭取取保侯審,但鄭警官一口拒絕了。於是他出去打了個電話,回來後堅持要留下繼續陪着嚴幼微。
於是新一輪的審問接着開始。只是這一次嚴幼微再也不肯說半個字,從頭到尾都以沉默示人。每當對方問一個問題,郭律師就會立馬替她回答,把警察直接擋回去。前前後後一個小時問下來,兩個警察除了得到幾句“無可奉告”外,什麼也沒得到。他們四個人白白在問訊室裡說了大半天,對彼此都感到很泄氣。
就在嚴幼微做好準備今晚要在拘留所裡過夜的時候,剛纔那個鄭姓警官又進來了,和郭律師說他可以帶嚴幼微走了。這應該算是今天一整天唯一的一個好消息了。嚴幼微雖然自始至終相信自己的清白,但到了這會兒也不禁唏噓感嘆。
果然人是不能進這種地方了,一旦進來了想法就會改變。她覺得自己再被人洗腦下去,說不定真會認爲是自己夢遊的時候綁架了夏小喬呢。
走出問訊室的時候,嚴幼微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裡等着她的曾子牧。他一見她出來,立馬就起身迎了上來,然後同郭律師客氣了幾句,又同鄭警官打了招呼,最後便帶着嚴幼微離開了警局。
郭律師和曾子牧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沒多說什麼就走了。嚴幼微擡頭看看滿天的晚霞,忍不住感嘆道:“還以爲今晚出不來了呢。”
曾子牧拿起她的手背親了一下:“接下來還有不少事情要應付。不過你還是隻需要記住一句話,那就是,有我在。”
-------------------------------------------------------------------------------
那一聲“有我在”真是給了嚴幼微無盡的安慰和勇氣。
上車的時候她衝曾子牧說了聲“謝謝”,對方卻只回了她一個白眼。她也知道現在說謝謝沒什麼意思,再多的感謝也比不上曾子牧爲她做的一切。所以最後她只能抱以一個微笑,儘管這笑不太好看。
曾子牧摸摸她的臉,問道:“餓了嗎,要不要吃東西?”
“不用了,找個地方讓我休息下吧。我不想回家。”
現在回家一定雞犬不寧。女兒被警察帶走這種事情,在從前的嚴家是不可想象的。即便父親不覺得丟臉,肯定也要抓住她問個不停。嚴幼微這會兒腦子一團漿糊,沒辦法應付父母兩人的圍攻。她更希望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下來,慢慢理清這麼多事情的思路。
曾子牧瞭解她的想法,沒多說什麼就自己做主,開車把她往城郊帶。在開了近一個小時以後,他帶着嚴幼微到了臨近郊區的一片別墅小區。
進門的時候他給嚴幼微解釋:“這是我名下的產業,你先在這裡住幾天。叔叔阿姨那裡我會去解釋的。你要是想陽陽的話我就把他給你接來。”
“不用了,陽陽就留在我爸媽那裡好了。解釋的話我會自己說的,一會兒我就給他們打電話,他們應該急了。”
嚴幼微說着就要去拿手機,卻被曾子牧一把按住了:“先洗個澡吃點東西,電話晚點再打。我已經給他們打過電話了,大概說了一下情況。他們知道你沒事都很放心。”
嚴幼微就收回手,聽話地上樓去洗澡。等她換好衣服下來時,曾子牧已經從廚房裡端出兩碗麪來了。嚴幼微看了一愣:“你做的?”
“叫的外賣。”
“我說呢,想你也不可能做得出來。”
“怎麼,瞧不上我的廚藝?”
“不是瞧不上,是覺得你太忙,沒時間鑽研這些東西。”
曾子牧把面端上桌,招呼她過來吃:“我也覺得這些年確實忙過頭了,忙得連自己有個兒子這麼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但凡我有點空閒,讓人打聽一下你的情況,多半也就知道陽陽的事情了,說不定就真去查了。也不用一瞞就被瞞三年。”
“你這是在怪我嗎?”
“沒,我在怪自己。有時候事情發生了不只一味地怪別人,也得自我反省,想想自己的錯處。這樣才能確保以後不犯同樣的錯誤。”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這話本是平常的一句話,但聽在此刻的嚴幼微耳朵裡卻有了另一番解釋。她坐下手扶着滾燙的麪碗怔怔地出神:“你說得對,出了事情不能一味責怪別人,也要自我反省纔對。”
曾子牧看她情緒不大對,走過去把她抱進懷裡:“別胡思亂想,我說是我和你沒關係。最近發生一系列事情都不是你的錯,你完全不用反省。”
“不,我需要反省。我從前做人太自以爲是了,什麼都認爲自己是對的,也只相信自己的判斷力。不管是和你離婚也好生下陽陽也好,都只是我一個人做的決定。我從不徵求別人的意見,也聽不進別人的勸告。那時候我爸媽一直勸我把事情告訴你,讓我跟你好好談一談。可我就是不願意。我年輕氣盛又自負過頭,把所有的錯都推在你身上。仔細想一想,我們的婚姻走到那樣的地步,我也有責任。可這三年來我一直覺得自己纔是受害者,從來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或許我對別人也是這樣,所以纔會招致這麼多的不滿。我今天在警局的時候心裡真是恨透了吳楚和馬惠蘭。可現在靜下心來想想,也許在他們眼裡我纔是十惡不煞的魔鬼,是毀了他們一生的人。他們有足夠的理由恨我,而我卻完全不自知。”
曾子牧蹲□來,儘量和嚴幼微的目光平視。他說話的時候聲音透了幾分柔軟,聽得人心裡暖暖的:“幼微,我們每個人都會犯錯。我們是人不是神。當我們指責別人的時候總是很輕鬆,但要自我反省總是很難。人人都是這樣,你不用太過自責。既然你已經意識到自己性格里的弱點,以後注意一點,或許就可以克服了。現在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些有的沒的就不要去想了。”
“做什麼?”
曾子牧站起來,在她對面坐下:“吃麪。你不餓嗎?”
他這麼一提,嚴幼微真的餓了。看着碗裡紅湯白麪肚子就咕嚕嚕叫個不停,她也不多廢話,撈了面就吃,吃着吃着還去看對面的曾子牧,發現他也正大口吃麪,雖然吃相不錯,依舊帥氣逼人,但總是比平時多了幾分親近感,於是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曾子牧聽到笑聲擡頭望過去,忍不住也跟着笑:“這應該是你這幾天笑得最好看的一次了。早知道我吃麪你就會笑,我就應該天天在你面前表演吃麪纔是。”
兩個人面對面各自吃了滿滿一大碗麪,最後嚴幼微都被撐着了,摸着肚子進浴室的時候直打飽嗝,好像再用力一點剛吃下去的面就會從嘴裡吐出來一樣。
曾子牧站在浴室門口,伸手攔住她的去路:“先說個事情,今晚咱倆怎麼睡?”
“什麼怎麼睡。這麼大的房子,別說一人一間的,一人三間都綽綽有餘,你想怎麼睡都行。”
“那我想和你睡,行嗎?”
嚴幼微扯扯嘴角沒回答,等到進入浴室關門的時候,才衝對方吐吐舌頭道:“當然不行。”
但顯然嚴幼微低估了曾子牧臉皮的厚度。當她舒舒服服衝了個澡,在浴室裡發現沒拿睡衣只能裹條浴巾走出來時,卻看見曾子牧很自然地靠在大牀上,手裡正在翻一份文件。
嚴幼微剛想開口,曾子牧電話就響了,於是他接起來一陣噼哩啪啦的通話,等他掛斷電話的時候,嚴幼微因爲冷不禁打了個噴嚏。
“幸虧打得晚兩秒,要不然明天公司裡就會傳遍,說董事長我的房裡藏了個女人。”曾子牧邊說邊挑起身邊的一件衣服,“下次洗澡前記得帶衣服。當然,你光着出來我也不介意。”
嚴幼微一把奪過那條睡裙,躲回浴室裡穿上,再出來的時候臉上滿是“嫌棄”的表情。她走到牀邊擡腳踢踢曾子牧:“你去隔壁房間睡。”
“爲什麼?這是我的家。”
“那行,我去隔壁睡。”
“好,請吧。”
嚴幼微心裡暗罵他幼稚,轉身就出了房間。結果剛在爬上隔壁房間的大牀,還沒睡踏實呢,曾子牧這塊牛皮糖又來了。
“你怎麼又來了?你別上來,你洗過澡沒啊?”
“要不要聞聞?這個味道你應該很熟悉。”
面對曾子牧突然欺過來的身體,嚴幼微本能地往後退:“行行,知道你洗過就行了。你不是在隔壁睡嗎,怎麼又跑這裡來了?”
“這也是我的家,我的房間我的牀我睡有問題嗎?”
嚴幼微知道,他的“無賴”模式又這麼瞬間開啓了。想想以往的戰績,吃了零蛋的嚴幼微決定省省口水。她翻了個身拿背對着曾子牧,裹着被子悶悶道:“行,你的家你的牀,你想睡就睡吧。”
曾子牧拿着報告坐在那裡,看着嚴幼微的背影直想笑。最後他終於忍不住伸手拍拍她的肩膀:“真像個小孩子,行了睡吧,別打呼嚕吵着我。”
“嫌吵就去隔壁睡。”
“就在這裡睡。”
“也不知道誰纔像小孩子。”
“很顯然是你。”
“放……明明就是你。”
“你這是準備跟我吵到天亮的節奏嗎?”
“是你先挑起的戰爭。”
“我只是說一個事實,你從前睡覺是會打呼嚕。”
嚴幼微氣得一個翻身坐起來:“胡說八道,我從來不打呼嚕,你別誣衊我。我這兩天受的誣陷還少嗎,你還要來加一腳?”
明明挺愉快的氣氛一下子就尷尬了起來。曾子牧趕緊放下手頭的文件伸手抱過嚴幼微:“行了,不準哭。本來想逗逗你讓你高興高興的,你倒較起真來了。算我錯好不好?我睡覺纔打呼行嗎?”
嚴幼微這兩天心靈脆弱到了極點,被曾子牧這麼自我犧牲地一鬨,又想到他爲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本來不想流的眼淚,終於氾濫成災了。
曾子牧一下子就頭大起來:“讓你別哭你怎麼還來勁兒了。小時候我就最怕看到你哭,明明前一刻還跟個男孩子一樣,後一秒就哭得像個小媳婦了。你都這麼大了,兒子都有了,還這麼哭,回頭陽陽該笑話你了?”
嚴幼微使勁把頭埋在曾子牧胸前,鼻涕眼淚全往他身上抹。哭着哭着她就困了,眼皮子不住往下耷拉,最後居然就這麼直接在曾子牧身上睡着了。
她這一着睡得昏天黑地的,一直到第二天十點才醒。醒來的時候她發現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披了衣服出去還是沒見着曾子牧的蹤影。她試着叫了幾聲,但沒有人迴應她。
有那麼一刻她甚至覺得挺恐怖的,偌大的房子裡只有她一個人,要不是白天她一定會嚇得尖叫起來。
於是她轉身又回房去,把自己關在小小的空間裡。結果走到梳妝檯上的時候她發現曾子牧給她留了張紙條。紙條是隨意撕的便籤紙,上面的字跡十分潦草,只說他有事情要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不知爲什麼,看到這張匆匆寫就的字條,嚴幼微總覺得要有事情發生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qinqinx妹子扔的地雷,抱抱。
因爲案子是爲推進感情寫的,所以不會很長也不會很複雜,接下來一兩天基本就都揭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