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魚座。
宮慶坐在鯨魚王座之上,手掌託着下巴支在護手上,似乎在沉思。他今年已經六十,但是看上去就像四十歲的中年人,半點也不現老態,氣質儒雅。他入主鯨魚座,已經有十年之久,處事公正,深得民衆愛戴。
此時,下方諸人正在慷慨激昂,痛陳利害。
“大人!絕不能如此縱容!我鯨魚座身爲赤道十殿之一,雖然不喜歡四處征戰,但是何時受過如此輕侮?衆目睽睽之下,踩着我鯨魚座,成就星座暗寶!哼,那豺狼座不過區區南天星座,連給我們提鞋的資格都不配,那唐天,區區八階而已,也敢拿我們鯨魚座當踏腳石,活得不耐煩了……”
一名身形雄壯威猛的男子,沉聲道。
符燕是宮慶左膀右臂之一,在鯨魚座聲望極高,實力深不可測。
其他人無不頷首,這次豺狼座之戰原本和鯨魚座扯不上關係,沒想到,結果最後演變成唐天力抗鯨魚座,成就星座暗寶。鯨魚座羣豪無不爲之內傷,氣憤不已。
宮慶眼皮也沒擡,淡淡問:“你有什麼辦法?總不能我們這一大幫人,跑去把一個小屁孩幹掉吧,傳出去,那以大欺小的名頭,肯定跑不掉。”
“我們可以向光明武會施壓,讓唐天交出那件暗寶。屬下已經打聽到了,唐天在光明武會的地位並不高,只是搭上了井豪所在那一脈。相信我們向光明武會施壓,光明武會不會庇護。”一名文士打扮的男子站了出來,他名叫籍秋,是一位相當出色的謀士。
“這個辦法好!”符燕猛地一捶拳頭,興奮道。
宮慶點點頭:“確實不錯,如果唐天不交呢?難道我們去找唐天麻煩?堂堂赤道十殿之一,去找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麻煩,勝之不武。”
籍秋侃侃而談:“屬下聽聞,唐天一行的目的是南十字座。如果唐天他們不肯交,我們可以關閉鯨魚座和豺狼座之間的星門,以示懲誡。”
宮慶覺得這個主意不錯,鯨魚座是前往南十字座最近的路線。若是唐天他們不答應,那意味着要繞一個大彎。消耗的時間和遇到的危險,不知要多多少。而且如此一來,也不會和光明武會有太大的衝突,別人也說不出什麼閒話。
他點點頭:“那就去辦吧。”
屠如海陰沉着臉,他現在的日子不好過。豺狼座之戰,他的顏面掃地,屠門六衛是他心血的結晶,花費他無數財力。而更讓他惱怒的是蒙薇最後的行爲,那個賤人,竟然不知道以死相拼,反而把力量用在一把破劍上!
現在已經有不少流言,說他北天長老的地位不穩。
黑魂的長老,亦是有嚴格的等階,它的等階和星座等階劃分相同。南天、北天、極地、赤道、黃道五階,每一階長老,數目都有着嚴格的規定,晉升極難。除非對組織有特殊的貢獻,想上升一階,必需上一階有人空出位置。
下面無數南天長老,在盯着他的位置,恨不得他馬上從位子上掉下去。
我不會讓你們如意的!
屠如海站了起來,他必需尋求支援,撐過這一關。否則的話,那些南天長老們會像豺狗一般撲上來,把他撕得粉碎。
黑魂不能內戰,那只是句空話,明的不能來,暗地裡的手段層出不窮。
他感到一絲緊迫,必需行動起來。
他走到門口,忽然臉色微變,向後退了半步。
面前的門,無風自開,一個揹着巨大鐮刀渾身籠罩鬥蓬中的身影,出現在他門口。
“黑鐮刀!”
屠如海的臉色大變,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誰……誰僱傭你來的?我付錢給你,我付雙倍,不,三倍!”
對方沒有理會,背上的鐮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他手中,黑芒一閃。
胖子李開了一瓶酒,臉上帶着滿足的笑容,遞了一杯給墨未天:“老弟啊,那些機關魂甲可要早點送過來啊,我可是等着組建兵團呢。”
墨未天看上去有心神未屬,但他很快反應過來:“難道城主找到了武將?”
“武將哪有那麼好找。”胖子李哈哈笑道:“是我現在錢多。”
墨未天更加意外:“城主又發財了?”
“哈哈哈哈!”胖子李得意大笑:“屠如海手上五座城,有兩座已經到我手上。而且,我放出風去,剩下的三座,我一座不要。嘿嘿,下面的那些小南南們,可個個紅着眼睛撲上去。屠如海完蛋了!”
“這麼快?”墨未天訝然道。
“屠如海這些年過得太順了。一着之差,滿盤皆輸,他早就忘了。”胖子李冷笑,手中紅酒一飲而盡,方道:“如果他能夠拖個十天,他也不是沒有機會東山再起。只可惜,我早就等這一天了!”
他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墨未天睜大眼睛,不能置信:“難道……”
胖子李嘿然一笑,重新給杯子裡倒滿,得意無比:“你說,我豈能不慶祝一下?”
墨未天怔然。
司馬家。
秋之君平靜道:“現在查到巫王海的消息很少,但是查到,大約在二十年前,疑似巫王海的魂將,在南十字座附近出現過。”
“南十字座?”司馬笑把糕點塞進嘴裡,含糊不清道:“佈局的人目光很深遠啊。還有什麼線索?”
“沒有。”秋之君搖頭。
“看來只能這樣了。”司馬笑一臉無所謂道。
“你提前得到家主之位的計劃已經破產。”秋之君道:“已經得到消息,長老們認爲一房這次的犧牲太大,決定彌補一房,一房將繼續留任。”
“沒辦法,我們的底子太薄。”司馬笑擺擺手,含糊不清道:“不過沒關係,我找到一位不錯的武將。只要把兵團建立起來,沒有家主之位,也無所謂。”
“誰?”秋之君問。
“鳳凰座,被稱爲鐵手套的德容。”
秋之君有些驚訝:“你居然能說動他?”
“幾年前,我一次聽說他女兒得了一種怪病,這些年一直在尋找治療的方法。運氣不錯,今年終於找到了。”司馬笑笑嘻嘻道:“鳳凰座沒有兵團,德容也不是嫡系,在治安隊消磨時間,壯志未酬啊。能到這裡折騰兵團,他有什麼不樂意?”
秋之君點頭:“他的水平不錯。以前還帶過傭兵團,戰績出色。自從他離開後,這隻傭兵團沒過多久就垮了,不過聽說此人性格相當固執,所以也不被鳳凰高層所喜。”
“有才華的人誰不固執?”司馬笑正色道:“我若連這點胸懷都沒有,能幹成什麼事?兵團就交給他,他要什麼給什麼,我不過問。”
秋之君問:“那楊武怎麼辦?”
楊武是司馬笑之前的人選,現在德容來了,那楊武沒想法是不可能的。
司馬笑嘿然道:“讓兩人比一場,輸的人作副手,這樣公平得很,誰都沒有意見。”
“辦法不錯。”秋之君評價道,他忽然問:“你對時局這麼不看好?或者說,你覺得唐天真的會影響你的計劃?”
司馬笑臉上的笑容斂去:“不知道。但是,準備得充分點,總沒有壞事。”
他忽然嬉皮笑臉:“而且,難道你不覺得這日子過得太沒勁了麼?”
唐天剛踏入光門,一道黑影瞬間衝到他面前,又驟然停止,嚇他一跳。
是芽芽。
只是……
“喂,芽芽,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唐天看着眼前煙熏火燎的芽芽,目瞪口呆。
芽芽全身就是漆黑,像剛從煙囪裡爬出來,全身都是菸灰一般。只有一雙小眼睛,眨哪眨的。
芽芽揚起兩隻小手,咿咿呀呀地比劃着,然後作了一個撮嘴長吸的動作。
唐天看得迷迷糊糊,過了一會反應過來,呆呆地問:“你……你說你把那煙全……全都吸進肚子裡了?”
芽芽得意無比地叉着它肉乎乎的腰,揚着腦袋,一臉“你快來稱讚我太厲害”的表情。
唐天一手捏着鼻子,另一隻小心翼翼地捏着芽芽屁股,拎到自己的面前。
“真夠髒的。我說,你以後不許爬到我身上。嘖嘖,瞧你,就像是挖煤的。那個破煙你吸了也好,整天吵吵嚷嚷的,煩死了。”唐天旋即一臉認真道:“但是,我還是要提醒你,小朋友,吸菸有害健康!”
芽芽肉乎乎的屁股一扭,就像唐天的手指掙脫。
它一臉不滿地咿咿呀呀,小拳頭砰砰地拍着胸脯,挺胸凸胸作雄壯狀。
“哎喲,小矮肉銼,別以爲染黑了,就能長個子。”唐天哈哈大笑,滿臉嘲諷。
芽芽大怒,只見它兩個小肉腿半蹲,擺開架勢。
唐天大樂,芽芽屁股上插着的小旗迎風招展,一顫一顫,說不出的滑稽。他蹲了下來,一邊狂笑,一邊喪盡天良地用手指在芽芽屁股上的小旗上撥過來撥過去。
芽芽身體不受控制地在地上東倒西歪。
芽芽更加憤怒,蹬蹬蹬,一連串小跳。結果唐天更加喪盡天良地銜尾狂追,撥動芽芽屁股上的小旗。
芽芽連忙捂着屁股的小旗,連蹦帶跳地逃出老遠才停了下來。
唐天此時也玩夠了,站了起來,嘿嘿道:“哈哈,今天就跟你玩得這,我還有事……”
氣鼓鼓的芽芽高喊一句。
“霍咿。”
又黑又肉的小拳頭一頭轟出。
唐天身體一僵,瞳孔驟然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