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219米 殺了我你就能離開
聽着機器響着的聲音,似乎除了無法言喻的失落,她此時的心境最多的就是平靜。
接過那張還微微的帶着溫度的紙張,唐樂樂在明亮的燈光下逐步一個字一個字的認真閱讀,熟悉的字字句句,她此時讀起來竟然拿還能想到她第一次拿到這張紙時痛徹心扉的感覺。
她年幼無知任性驕傲的時候覺得自己會愛這個男人一輩子,信誓旦旦的說非君不嫁,如今於她而言,沒有什麼事時間帶不走的。
紙張舒展放在書桌上,她清秀的臉龐安靜極了,手拿起一邊的筆,足足顫抖了差不多三分鐘的時間,筆尖才緩緩的落在白色的紙張上。
最後一個比劃落下,她眨了一下眼睛,才發現一滴淚跟着落了下來,就剛好掉在她的名字上。
外面的天色不見星光,連月亮都沒有。
放下筆,整個人忽然疲憊了下來,她抱着自己的膝蓋,蜷縮着自己的身體,在寬大的椅子裡慢慢的睡了下去。
用手機調了凌晨四點的時間,那個時候是困着的人注意力最低的時候,也是她唯一可以出去的機會。
她以爲她會睡不着,結果一閉上眼睛就睡了過去。
凌晨四點是最安靜的時候,唐樂樂只背了一隻黑色的揹包就踩着樓梯下樓了。
走到一半的時候,她的腳步頓住了。
手指攥緊,瞳孔微微的擴大,原本在沙發上躺着的男人已經不見了。
她苦笑,頹然的低頭,果然還是低估他的本事了麼?
“我以爲你會改變主意。”聲音從後面傳來,“唐樂樂,簽字的時候你哭了,既然要哭,爲什麼要簽字?”
唐樂樂緊緊的握着手裡的包,頭也不回就大步的忘前走。
步伐急促,背影絕然。
只是不到幾分鐘,手臂就被背後追上來的男人一把抓住,“唐樂樂,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她像是一早就料到他的動作,在他的手碰到她的手臂上時用力的甩開,“戰墨謙你別碰我!”
她轉頭,雙眼是通紅的顏色,“是你到底要怎麼樣?我說過多少遍了我我們不可能了,你聽不懂是麼?你要我說多次你才能懂?”
唐樂樂很用力的呼吸,這是她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表現得這麼蓬勃的生氣,雖然全都是怒意,“你是不是想要逼死我才甘心啊?我連孩子都拿掉了,戰墨謙,得我也死了是麼?”
她的揹包掉到了地上,兩人之間的氣氛僵持而一觸即發,她死寂了將近半個月的眼神裡第一次爆發出怒火。
他的模樣不會比她好看到哪裡去,英俊的臉陰鷙可怖,一雙眸子同樣是血腥的顏色,“唐樂樂,不要在我面前說死字!”
這是他第幾次警告她這個問題。
他無法忍受這個字眼和她的名字掛上鉤,從小到如今。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到男人已經從身上拿出了一把槍,強硬的把手槍塞在她的手裡,低沉冷漠的聲音帶着濃濃的逼迫,“你槍法很好,子彈已經裝好了,你不用我教你。”
槍一落到她的手裡,男人就鬆了手,“恨我殺了你哥是麼?我說過,你償還你一條命,開槍。”
唐樂樂睜大了眼睛,幾乎是不可思議的看着她面前的男人,手很用力的抓着手裡的東西,一字一頓的道,“戰墨謙,你不要以爲我不會開槍,如果你非要擋在我的面前,我會開槍的!”
他竟然這麼逼她,他居然要以這樣的方式來逼她。
唐樂樂的眼眸變得極冷,手臂筆直的舉了起來,槍口對準了他的心臟處,字字清晰乾淨利落,“我開槍了,你就讓你的人放我走麼?”
她的眼睛裡竟然全是絕然,沒有一絲一毫的讓步和妥協。
戰墨謙淡漠的道,“你開槍,我給你逃走的機會,但是唐樂樂,如果你下次再被我抓到,就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唐樂樂笑了,“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殺不了你,那就一定有朝一日會被你抓回來,是麼?”
他的意思是,她最好一槍中了心臟,讓她他永遠都沒有這個機會是麼?
她收斂起眉目裡的嘲諷的笑意,輕輕的道,“戰墨謙,我們真是一點都不適合,喜歡拿命來堵的人都太極端,你是,我也是。”
她用他們的孩子的生命,他用他自己的。
唐樂樂覺得現在頭頂安靜的天花板上照下來的燈光都能把熬湯壓抑得窒息。
他們都太極端,這樣的性格就算勉強在一起,也不可能會圓滿。
唯一可惜的是,以前是她太執着,如今執着的人變成了他,讓這段不該有的糾纏生生的延長得更加錯綜複雜。
戰墨謙眉目不動,淡漠的道,“那你就開槍,這是唯一的辦法。”
唐樂樂的手指扣着手槍的扳機處,手指微微的收緊,一定是燈光過於刺眼,所以她的眼睛纔會這樣生疼生疼。
那種生疼以極快的速度在她的心頭也跟着蔓延開來,她疼得厲害,聲音裡包含的哭腔帶着哀求,“戰墨謙我求求你,不要再逼我了,我真的沒有辦法這樣跟你在一起,我做不到,你不要逼我。”
不要再逼她了,她真的很累。
腦子裡的那根神經繃得太緊,彷彿隨時都會徹底的崩斷。
戰墨謙一步步的逼近她,刻意壓低的嗓音,“你不是恨我麼,你不是隻想離開我麼?那就開槍,唐樂樂,開完這一槍我們之間的仇恨就一了白了,你開槍,我也不想欠着你一條命。”
這一刻,戰墨謙覺得,她開槍了,他們之間那些連他也無法理清的恩怨情仇就可以徹底的理清了。
他以後不用顧慮這麼多,可以只愛她。
“你不要再過來了。”他步步的逼近,她只能步步的後退,這樣的感覺讓唐樂樂無比的恐慌。
她不能回到原點。
他們之間已經走得太遠了,她不能再讓所有的事情回去。
她已經沒有信心了,再來一次,再承受一次悲劇。
戰墨謙看着她的眼睛,她的情緒幾乎已經被逼得近乎崩潰,“如果你不開槍的話,那就繼續做戰家的少夫人……”
他已經伸出手——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