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490米 我們從一開始就說好一輩子要在一起的
說完,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然後轉身。
身子騰空,她的人已經被騰空抱起來了,無憂緩了好幾秒才知道是顧睿抱起了她,她疲倦而不耐,“你到底想幹什麼?顧睿,我說了我們過不下去了你懂不懂。”
男人的臉色有幾分異樣的白,他抱着她往樓下走平平淡淡的道,“我不懂,無憂,你有孩子,我有傷,不要亂動。”
他肩膀上中的那一槍,他就好像當成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無憂看着那再度滲出來的血,“你是不是想要那報廢你的手臂賠包子的孩子?!”
不知爲何,顧睿一直緊緊繃着的下巴和抿着的脣因爲這句話而微微的鬆弛了一點,“我有分寸,不會廢,只要你不亂動。”
他當初受訓的時候受過比這嚴苛的多的傷,還不是照樣在沼澤林子裡生存, 抱一個懷孕的女人對他來說不是多難的事情。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你會走掉的,無憂。”
顧睿還是搭乘電梯直接去了地下停車場,他把她放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伸手摸摸她的腦袋,低低的道,“你在這裡等我,我過二十分鐘過下來。”
他看着女人解着安全帶的動作,淡淡道,“我去看白雪。”
無憂咬着自己的脣,看着車窗前面目光沒有動一下,沒有答應卻也沒有反對,顧睿順勢親了她的臉頰一下,“哪裡都別去,待會讓我載你回家。”
他關上車門,然後直接將車門鎖死了。
無憂這才猛然反應過來,自己被他鎖在車裡了。
加護病房裡,顧睿伸手叩響門,門打開,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手勢整齊的四十歲左右的婦女,眼眶還是紅紅的,“你是?”
顧睿朝裡面看了一眼,白的刺目的牆壁和牀褥,坐在牀上的女孩很虛弱,這種虛弱不是臉色和身體,而是整個人的散發出來的感覺,的確就是白雪,他見過一兩次的,小家碧玉活力四射的女孩。
那不寬不窄的牀畔邊,原本高大魁梧的男人單膝跪在地上,剛毅的臉緊繃的厲害,但是眼睛異常的執拗而堅持。
顧睿低低的道,“我是白雪的朋友。”他打量了一眼,迅速的做了判斷,優雅謙遜彬彬有禮,“伯母您好。”
“哦,包子的朋友啊,進來吧進來吧。”
大鐵聽到動靜看了他一眼,而抱着自己的膝蓋蜷縮在牀上的女孩卻是始終的一動不動,連眼睛都好似幹了似不曾眨一下。
“你走吧,”白雪閉着眼睛,終於開口說話,“算我求求你了,你走吧,我現在真的不想看到你……不要再逼我了行不行?”
她緊緊的抱着自己,恨不得能整個人都縮的看不見。
“我們從一開始就說好要一輩子在一起的,”單膝跪在地上的男人筆挺的跪着,眼神堅定沒有絲毫的閃躲,“如果不是我讓你懷孕這些也都不會發生,如果不是我沒用沒有保護你這些更加不會發生,包子,我們過去的二十年在一起,以後無論有多少個二十年也可以這樣在一起,沒有孩子就沒有孩子,只要你好好的就好。”
他真的不在乎那些,跟包子相比,有沒有孩子微不足道。
顧睿看到白雪的眼淚無法抑制的從眼眶裡溢出來,“我叫你別再逼我了,分手吧……就這樣分手吧……我不能接受……我知道你現在喜歡我也可憐我,可是十年後二十年後你肯定會怨我的。”
年少時的深情,哪裡經受得起現實和時光的打壓,何況是一個不完整的她,她沒有自信,這樣殘缺的自己也配不上。
顧睿瞳眸微縮,給他開門的婦女走到大鐵的身側,捂着嘴巴抽泣,“大鐵你先走吧……包子現在……以後再說,這些都以後再說,等包子養好了身體,你們再說以後的事情。”
男人高大魁梧的身軀紋絲不動,堅決偏執,“她現在必須接受我。”
他其實也怕,他比任何人都害怕,上次她刀差點自殺的畫面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得不到她的點頭,他甚至沒有辦法好好的照顧她。
顧睿穿着黑色皮鞋的腳停在大鐵膝蓋一寸的地方,淡淡然的開口,“醫生說她現在最好只吃流食,你和白雪媽媽先去醫院對面的早餐店買一碗粥回來。”
大鐵自然聽得出來顧睿有話想單獨跟包子說,他擡頭看着男人深沉淡定的眸,還是起身帶着白雪的媽媽離開了。
顧睿是商人,商人擅長談判,談判就需要說服,這樣的男人無疑比他這樣五大三粗的更會說話更懂包子此時在想什麼。
安靜的病房裡只剩下女人隱忍着的啜泣聲,透着淡淡的不動聲色的絕望和死寂,就連此時陽光已經投射進來照在她的身上,都很難暖的起來。
顧睿開口,“包子,”無憂這樣叫,他於是也跟着這樣叫,低沉的嗓音沉穩有力,“他愛你,爲什麼不答應他的求婚。”
白雪呆呆的看着地上陽光遍佈的地板,就是剛纔男人跪着的地方,她年幼喜歡年少愛上的男人在這樣的情況下求婚。
她不知道是該感動,還是該絕望。
她搖着頭,瞳孔微微的渙散,“我配不上,”她用力的閉上眼睛忽然很激動,“我知道你想勸我什麼你們想說的我都知道,顧睿,你什麼都不用說,我不會看不開不會尋短見的……我還有爸媽我不會這麼不負責任的的,我不能不負責任,所以我也不能嫁給他。”
顧睿看着牀上的女孩,忽然想,幸好她沒有來,幸好她沒有看到包子這樣絕望的模樣,她昨晚睡着時就一直在做噩夢。
他啓脣,淡淡道,“你愛他嗎?”
女孩沒有回答,“我聽說杜景年開始追你的時候砸了不少的錢什麼花哨的手段也用了,你都沒動心,你應該很愛你的竹馬。”
白雪的肩膀顫抖的厲害。
顧睿站在金色的陽光裡,不疾不徐的緩緩陳述,“如果你愛他,那就接受他的求婚,這段時間讓他照顧你,你們青梅竹馬,你應該比我瞭解他的性格,他不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拋下你,就算不是要死要活的愛,身爲男人也不能在這時候跟你分手。”
他的語調很冷靜,眼神專注太有說服力,白雪一時間無法接受和消化他的話,大腦也跟着愈發的混亂,“不行……我不能嫁給他。”
大鐵家雖然不是什麼很顯赫的大家族,但是也算是中產,又是家裡的獨子,就算他不介意,他的父母……她不能這麼自私。
“你可以不嫁,”顧睿走到茶几前抽了一張紙巾出來,遞到他的手裡,“等你的身體恢復好了,等這件事情慢慢過去了,如果你還是覺得他不能給安心的婚姻,你可以找很多理由不嫁……那時你再離開他,那麼大鐵他也不會像現在一樣,至少現在,你要讓他知道,你是可以藉着他的手站起來的。”
“你們現在分手,不管是你還是他,這輩子都不會甘心。”
白雪很久都沒有說話,直到顧睿走到門口手就要觸到門口的時候,女人細細的聲音忽然響起,忐忑而不安,又含着極大的希冀,“顧睿……如果是你……”
藍白相間的病服,女孩的腳趾蜷縮着,“你們……真的不會後悔嗎?如果在很多年後沒有孩子。”
顧睿淡淡的道,“每個男人都不一樣,金沐晟是你的男人,他會不會後悔,你應該最瞭解纔是。”
人如果不自欺欺人,很多事情都會了解的很清楚。
顧睿拉開門,不出意外的看到倚在牆的一側的男人,走廊的盡頭,大鐵睜得泛紅的眼眶怒意十足的看着他,“爲什麼這麼跟她說?爲什麼要讓她好了之後跟我分手?”
剛纔幾乎是被一路扯過來的,顧睿受傷了自然敵不過天生孔武有力的男人,只能被他拖着到了走廊盡頭。
“我不會跟她分手的!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子!”顧睿已經很高了,清俊修長,可是金沐晟站在他的面前還是比他高了幾公分,男人英武的臉因爲用力的吼聲而漲的通紅。
顧睿眯着眼睛,淡淡的道,“那就讓她知道。”
肩部的傷隱隱作痛,每次痛的時候他就會想起女人開槍時的漠然,然後那份綿長的疼就連着到了心臟,“她會不會離開你,看你能不能給她信心,女人在這種時候是不會想要你真的離開——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離開前,讓她知道你不會後悔。”
男人用力揪着他衣領的手逐漸的鬆開,顧睿的眼神很複雜,“這次的事情……抱歉。”
大鐵看着面前的男人,英俊的五官和輪廓無可挑剔,氣質溫潤如玉,只是如果細看的話才能發他眼眸淡淡的笑意下的疏離和冷淡,一如他身上內斂的氣質,“跟你們沒關係……無憂呢?她是不是身體不好?”
他不知道杜景年爲什麼進去還會再出來,但是他很清楚不管是第一次還是第二次,如果沒有他們,他們會死在那幫沒有人性的富家子弟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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