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羈景安鋒銳如刀鋒的視線下,莫雨柔生生打了個寒顫,臉色蒼白若紙,強忍着疼痛喑啞地問,“什麼原因?”
以前的她出現在羈景安的眼前,總是妝容精緻華裳美服,完美得找不出一絲瑕疵,而現在的她,模樣實在太悽慘了,嘴角開裂,血跡凝固在她的嘴邊,眼睛紅腫不堪,難看又狼狽,醜陋到了極點。
羈景安淡淡地掃了莫雨柔一眼,就索然無味地移開目光,冷沉地說道,“雖然是同一個母親生的,但她要求的不多,不像你貪婪自私,永遠能讓我百分百信任,不必擔心她會在背後捅我一刀。”
莫雨柔聽完這些話,面容從蒼白變成了慘綠,又從慘綠變成了青紫,幾乎連呼吸都沒了。
還有什麼不能明白的呢?
這個男人已經很直接地告訴了她,自己就是一個狼心狗肺無情無義的東西,爲了一己之私,先是把他背叛給了羈柏政,害得他差點失去了性命,後來又在孤島花大錢找了許多保鏢意圖置夜羽凡於死地。
“景安,我做的那些事,我都認了,今天晚上,除了這身傷,你還打算怎麼對我?”
莫雨柔咬牙承受心底的萬般不甘心,失血過多的煞白脣瓣,瑟縮地抖着,身體小心翼翼地往牆角縮,不敢再刺激羈景安。
先忍着,留下一條命,遲早她能找到機會把夜羽凡給弄死。
現在除了忍氣吞聲,她什麼也做不了。
如果繼續惹怒了羈景安,他絕對會讓她接下來的日子每分每秒都活在噩夢之中。
碎裂的骨頭縫隙裡,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刺痛,但莫雨柔一動不動,垂頭盯着燈光下灑落的羈景安的影子,睜着一雙猩紅的眼眸連哭都不敢哭出聲音。
“等司迦來了,我會吩咐他給你注射一種最新型的藥物,等到藥效全部被你的身體吸收後,你就可以回到M國。”
羈景安優雅地站起身,從一旁的桌子上取出白色紙巾,面色冰冷地擦着剛纔動手的幾根手指。
聽到藥物,莫雨柔驚駭得瞳孔驟然收縮,猛然擡起下巴,看着冷酷無情的男人,眸光裡的滔天憤恨一閃而過,“你……你要給我注射什麼藥物?”
“一種讓你活得生不如死的藥劑。”
羈景安慢慢地轉過身,勾脣冷笑地看着嚇得魂不附體顫抖不止的莫雨柔,眼神中露出危險而嗜血的光芒,“你的下半輩子,將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至於拋棄了夜羽凡的顧梅,也將在眼睜睜看着莫雨柔痛苦的場景中,品嚐到悔恨的滋味。
所有傷害到他心愛女人的人,無論身份和地位,他都將一一幫她清算。
“不,不要……景安,你不能這樣對我?!”
“我愛你,我有錯嗎?”
“景安,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夜羽凡!但我畢竟是她的姐姐啊,你把她找來,我向她賠禮道歉,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對她下手……”
“景安,求求你,最後一次,求你放過我好嗎?”
莫雨柔看着顧司迦推開虛掩的房門,戴着雪白的口罩和手套,全部武裝,拎着小巧的醫用箱走進來,她終於崩潰了,跪趴在羈景安的腳邊,哀哀地祈求着。
“自作孽,不可活!”
羈景安薄脣冷冷地勾起,說完後,緩緩地走向顧司迦,朝對方做了個動手的手勢,走出了這間空曠的房間,再也沒有多看莫雨柔一眼。
“景安,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莫雨柔癱倒在地上,刺紅的眼神就那樣定定地看着羈景安冷酷無情地移動腳步,離她越來越遠,遙不可及,彷彿她再怎麼努力也夠不上他的步伐。
她終於流淚了,無聲地抽泣,看着自己一身的傷痕累累,意料到前途未卜,生死兩難。
莫雨柔牙齒咯咯作響,渾身顫抖着看着顧司迦頂着一張溫潤如玉的臉,取出針筒和一管藥水,對着她虛弱到使不出一絲力氣的左臂,沉沉地紮了下去……
悔恨,就這樣來得猝不及防!
“啊……好疼啊!”
羈景安剛走出去沒多久,房子裡面很快傳來了莫雨柔淒厲的慘叫聲,動靜鬧的很大,甚至能聽到她疼得在地上不斷翻滾嘶吼……
背影冷峻的男人,腳步沒有絲毫停頓,快要走到他的專車的時候,看見倪威本來歪斜着身子靠在車門上接電話,也不知道電話那邊的人說了什麼,下一秒,倪威的眉頭緊鎖,呼吸和聲音都含着顫意,“韓臻臻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剛纔我沒聽清楚,你他麼的再給我說一遍!”
電話那頭,是倪威特意安排在醫院裡監視韓臻臻和吳禮的手下,頂着倪威如火如荼的怒氣,縮着腦袋用最快的速度說道,“倪總,今天上午和下午,韓小姐一直都在她的病房,沒有出門,晚上八點多鐘我看沒發生什麼奇怪的事,就出門去了趟超市,按照你的吩咐給韓小姐買了她最喜歡吃的零食和水果,以夜小姐的名義送到病房,可是……我走進去後發現裡面空無一人,韓小姐所有的私人物品全部消失不見了。心知壞了事,連忙去吳禮的病房找人,但……但也沒有找到人,都失蹤了!這也太巧合了,我想,韓小姐應該是和姓吳的一起走的……”
“他麼的你是死人嗎?出門去超市就不知道再安排其他的人看着她?”
倪威憤怒地一拳狠狠地砸向車門,手機直接摔在了堅硬的石塊上,往日嬉皮笑臉的男人,此刻卻猶如鬥敗的公雞,渾身怒氣沖天。
“怎麼回事?”羈景安皺着眉頭問。
倪威英俊的臉上一片鐵青之色,憤怒之時呼吸急促,心口一陣陣壓抑不住的刺疼,“該死的韓臻臻,居然在醫院裡與吳禮一起私奔了。”
等着,等他找到她,一定要把人用繩子綁在身邊,看她還敢不敢隨便跟其他的野男人跑走?!
說罷,倪威跳上車,迅速地調轉車頭,準備直撲桐城的市中心。
下一秒,他把車停了下來,搖下車窗,看着羈景安忍不住焦急開口說道,“景安,我算是明白了,一切覬覦我們女人的野男人,都必須儘快斬草除根!醫院裡可還躺着個韓遠川,噢,不對,還躺着個宸梓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