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結束。
趙明月與陸燕青回了房間,趙明月問:“晚上你都沒怎麼吃,是身體不舒服?”
“不是,只是沒什麼胃口。”陸燕青對她笑了一笑,“不過雲瑤說得沒錯,對於魔君你還是多多提防。”
“放心吧,他現在應該還不敢動我。”明月說得風淡雲輕。
“如此篤定?”陸燕青反問。
“大概吧。”明月說得輕鬆往**上躺下,長長的嘆了口氣,大年三十一家人圍在一起吃頓大餐,感覺就是不一樣啊,“你先洗澡還是我先洗?”
說了這句話沒得到迴應。
明月轉過頭。
坐在窗前的陸燕青正在發呆。
這人絕對心裡有事,明月坐起來:“陸燕青,有事你跟我說。”
陸燕青看過來:“……真沒事,你就別爲我費心了。”整天忙得昏天暗地的人。
明月挑眉一笑:“如何能不費心,我們可是夫妻。”
陸燕青忽而沒好氣一笑:“是,但我是丈夫,什麼事都讓你攬了我自己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兩人相互調侃着。
明月盤腿坐在**上,正兒八經看着他:“那還真有事?”
陸燕青說道:“趕緊去洗你的澡,我自己會看着辦。”
明月點了點頭:“那有什麼需要一定要跟我說。”
“知道,我有個當妖王的萬能妻子。”
兩人對視笑了笑,明月拿了衣服進了臥房後的浴室,陸燕青從袖子中拿出一封信,上邊是他熟悉的字體,看了一會兒,最後嘴角扯了一個無奈的笑意搖了搖頭,將信放在爐子裡燒了。
趙明月洗好澡出來:“給你放了熱水。”
“嗯。”輪到陸燕青洗澡。
明月往**上躺下,外頭依舊傳來炮竹的聲響,估計還有很多人趁着節日在外邊玩,可她卻在這樣熱鬧的夜晚選擇了按時睡覺。
只是,生物鐘貌似不允許她早睡一樣,躺在**上越躺越清醒。
因爲從小就開始陰陽術的修煉,只有春節能休息幾天,所以休息那幾天她簡直瘋了一樣的玩,可是沒人跟她玩,因爲小時候她的時間都用來修煉,所以沒時間交朋友,小朋友們也因爲她能看見“髒東西”不跟她玩,或家長忌諱她的身份,不讓孩子跟她玩。
最後也只能跟自己剪的小紙人玩。
突然覺得小時候的自己好可憐。
陸燕青洗好澡從浴室出來,直朝着大**對面的臥榻走去,坐下,看趙明月在盯着羅帳頂發呆。
“這麼大冷天,爲何還天天讓我洗澡?”
以爲這是她趙明月的生活習慣啊,明月說:“我們是夫妻,我有權命令你洗澡。”
“又不跟你睡。”陸燕青也往枕頭上一倒,雙手枕在腦後望着屋頂,“你口口聲聲冠名夫妻,就沒同**共枕過。”
明月好一會兒才涼涼回答:“可我們是一個寢室的,我以前唸書的時候就沒機會住集體宿舍,現在也算體驗了一把男女混合宿舍。”
“你這樣連雲瑤都限制入內指不定會被懷疑。”
“不會的,新婚小兩口恩愛,哪能讓人圍觀天雷地火的場面。”
“……”陸燕青無奈一笑撈了被子蓋好自己,“好了,睡吧。”
“這麼早啊?”
“是你每天都很晚,趕緊好好睡上一覺,晚安。”
陸燕青翻了身面朝外邊睡了去,趙明月繼續望天失眠,慢慢回想過往,越睡越清醒,躺不住地立刻爬起來穿衣服又去了書房,陸燕青聽到關門的聲音無奈嘆氣,繼續睡去。
跨年的半夜下了一場大雪。
第二日外邊全白了。
一道清早聽到畢安在說:“瑞雪兆豐年,好兆頭。”
雪還在下,從天上到人間到黃泉。
幽都的霜花樓一如既往的熱鬧。
一身黑衣的後夕晝踏入二樓的雅間,雅間的窗戶開箱霜花樓後院的花園,閒庭院落裹上了一層白雪,顯得十分雅緻。
溫馨的室內放着一張四方的矮桌,桌上放着精緻的茶具,一杯青花瓷茶盞之中淺綠的茶正嫋嫋冒着熱氣。
矮桌的一旁放着一個小火爐,火爐裡炭火依稀熱着爐上的銅鍋,銅鍋之內煨着三瓶長頸瓷瓶的酒,瓶口有熱氣隱約冒出。
顯然救已經熱好,等的人還沒到。
後夕晝坐在窗前看着落雪,約他見面的犀照此刻還沒來到。
正想着推拉式的門被從外邊推開,穿着一身皮草斗篷的犀照走進來,對他笑道:“有事耽擱了一會兒,來晚了。”
無妨,反正閒來無事,等人反而成了一件可以期待的事情。
後夕晝給他倒上熱酒。
小二將幾盤小菜端了上來。
也沒說話,兩人先來一巡酒,放下酒杯犀照才說道:“我們多久沒有這樣坐下來喝酒了?”
是挺久了。
後夕晝扯了一個嘴角,給犀照倒酒,他繼續喝酒不言語。
犀照:“身體恢復得如何?”
“差不多。”後夕晝說道。
“你也沒想到吧,結果會是被趙明月擺了一道,如今她榮登妖王之位,連自己的男人都一起帶入九曲城。”犀照捏着酒杯看後夕晝,“我還以爲趙明月中意的人是你,沒想到……”
說起趙明月楚子晏依舊忍不住挺起脊背,抗拒心中冒出的酸楚與疼痛,想不得聽不得的名字,哪怕看着天上月都能咬牙切齒才能抵住心中冒出的後悔、痛苦與憤怒。
犀照:“現在看看,最大的贏家怎麼的都是趙明月,你說,到底是我們利用了她還是被她利用了?”
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大哥今日找我何事?”
“這麼生分?新年與自己兄弟喝一杯不理所當然嗎?想想以前,你與我,灼華還有小嵐時常一起在這兒吃飯喝酒,如今灼華不再,而小嵐……”
“改日我登門去看小嵐。”
“別去了,她現在不會見你。你爲趙明月做了那麼多,爲何連讓她放過犀嵐都辦不成?趙明月纔是最無情的傢伙吧,看她都做了何事?”
看後夕晝擰起眉頭放下酒杯。
犀照恍然大悟,乾乾笑了笑:“算了二弟,何必爲區區一個人類傷神?天涯何處無芳草?回頭大哥給你介紹更多的。”
“……”後夕晝繼續有一口沒一口喝着酒。
犀照說道:“如今烏蠻已死,你我大仇已報,還有什麼事情好傷感的?”
後夕晝此刻掀起眼皮看他:“大哥認爲烏蠻已經死了?”
“地池一戰……難道你覺得夜十不是烏蠻?能將你傷得如此重的還能是其他人?”
雖然是烏蠻的力量沒錯,但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事情解決得順利反而疑點重重,而且,犀照如此聰明的人怎麼可能不懷疑其中還有別的分岔?
犀照說道:“可如今西北勢力消失,夜十消失,烏蠻也跟着消失,如果他是這樣潛伏起來,我們也很難找到他的吧?”
“嗯。”後夕晝頷首,抿了一口酒,“忽而想,烏蠻這禍害總是死而不僵,怎麼三弟就一去不復返?想想真不公平,烏蠻存活下來,我們也活下來,唯獨三弟卻沒了。”
犀照就酒杯碰了他的一下:“你就別再內疚,若當時我離你那麼近也會跟三弟做出一樣的選擇,換做是你也必然如此,誰讓我們是兄弟?”
後夕晝拿酒杯碰了他的,喝了之後又問:“我作爲鬼王,掌管生死,可怎麼就找不到救三弟的辦法?這個王當得不是滋味。大哥,若三弟回來你跟他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
犀照無奈看着這人:“沒了趙明月,你又開始惦記三弟了對吧?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嗯?”
他確實沒什麼出息啊。
後夕晝啞然舉目看向窗外。
忽而看見兩個人影從實現里拉扯而過,應該沒有看錯,其中一個人是陸燕青,畢竟這顆眼中釘一出現他就會如同被人從背後插刀。
“看什麼?”犀照也看向窗外。
不過窗下什麼都沒有,那兩個人已經消失在迴廊之下。
“沒什麼,只是這雪下得沒完沒了的,何時才能冬去春來咳咳……”後夕晝悶悶咳了起來。
“白羽可要恨我了居然拉你來喝酒!”犀照朗聲笑着身體越過桌面給他順順後背,“那今日都到此,等你痊癒再來喝酒,到時不醉不歸。”
“好。”
後夕晝起身。
霜花店後院的廂房內傳來扭打的聲音,裡邊的傢俱發出移位的聲響,接着一個巴掌響起,然後傳來了陸燕青的聲音。
“你當我是什麼人?你想要就要,不要就踢開,踢開後想要了我還必須滾回來?”
“居然動手打我?”這是另外一個男子的聲音,“怎麼?你的女王妻子把你收拾服帖了,你害怕了吧?”
陸燕青懶得跟他廢話,從他面前離去,卻被人一把抓住按在牆上就是強吻。
一開始是掙扎推搡的聲音,持續了許久之後,就傳來唔唔的半推半就的親吻聲,隨後一陣安靜之後傳來微微地喘息之聲。
接着那個男子邪惡地說:“陸燕青,還敢說你不想我,不想如何這般……硬了?”
門外的後夕晝如同被醍醐灌頂瞪大眼睛,這……是作何解釋?
陸燕青惱羞成怒一巴掌甩下來,又是清脆的一聲,對方根本就不想躲,白皙的臉上立刻印出紅色的巴掌印,陸燕青面紅耳赤,因爲惱羞成怒:“胡御,你我已經恩斷義絕!”
胡御噗通跪下來。
“青兒,我知道錯了,我不該跟那個女人成親,成親之後我才幡然悔悟,我真正鐘意的人只有你,我不喜歡女人!你不也說過,你對女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