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一緊,溫馨被迫地揚起了臉,身子也因爲重心不穩微微朝前傾去,雙手及時地撐在了桌面上才避免了跌入對面男子懷裡的尬尷。
“幹,幹什麼?”溫馨被他忽如其來地動作,嚇住了,別過臉去。
“就看看。”一句反常的回答,令溫馨有些大跌眼鏡,看看,還非得用這麼大力捏着她下巴,真是粗魯。
等一下,她臉上不會有什麼髒東西吧,用手胡亂地抹了一把,纔敢別回臉看着宗政天,繼而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是有髒東西麼?”
“恩。你過來些,貌似有隻很小的蟲子在你的眉心處。”那嘴角的梨渦於現在的他,或許真心沒法看見了,不過戲弄她一下,看着她驚慌失措,乖乖地將臉送到他面前的樣子,他還是很受用的。
“你不要嚇我。”蟲子什麼的,她向來沒有免疫力,討厭至極,被他一說,眉心處還似乎真有什麼東西,在上上下下的爬動着,癢癢的。
抵在辦工桌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宗政天那個方向傾了一下,指着感覺癢癢的地方,語氣裡透着些可憐兮兮道:“拜託,幫我拿一下吧。”
“幫你可以。有什麼好處啊。”宗政天抱着雙手,如墨染的眉目已暈染開來,帶着抹不易察覺的戲謔。
“隨便你啦,快幫我拿掉吧。”溫馨有些不雅地坐上了桌邊,語氣很是急迫。
一聲輕之又輕地嗤笑之後,溫馨感覺用股涼意飄過臉龐,那癢癢的感覺也隨之消失了。察覺到蟲沒了,溫馨舒了一口氣,整個人也放鬆了下來,撐在桌上的手卻被人一提,整個身子也隨之失去了支撐點,搖晃了一下朝宗政天的懷裡倒去。
“現在我可以拿我的好處了沒?”低壓帶着磁性的聲音從的頭頂傳來,令溫馨醍醐灌頂的明白了一切,剛纔莫非是他騙她的,她最討厭軟綿綿無骨的蟲子了,這個習慣只有碗碗和他知道。
“你,你要什麼好處。”如今懊惱,後悔也來不及了,剛纔一驚慌什麼都說出口了。他該不是又想趁人之危的對她做什麼吧。想到這,溫馨的眉目不知覺間多了幾道褶皺,臉色也變得警惕起來。他要是敢亂來,她就喊人。
“我要看你笑。”頭頂上的臉白淨如雲,還透着絲絲光彩,似乎他此刻的心情還不錯,連帶着這個好處也是她很容易做到的。
在他還沒反悔換一個好處之前,溫馨忽覺得面前的人一下子從地獄使者變成了天使,不就是一個微笑麼,她給他不就是了。
溫馨舒了口氣,嘴角輕輕地勾了起來,形成了一個飽滿的弧度,嘴邊的梨渦忽現,彷彿無月之夜的高懸天空的啓明星,給迷失方向的人心中注入了一股溫暖的力量。
眉目間也變得柔和,彎彎如弦月,笑容親和迷人。
宗政天怔了怔,沒想到她這次這麼爽快地就答應了,動了動喉結,忍不住想要對她做些更親近的動作。可很快又發現,她一臉的警惕,不由地遲疑了。
偏偏此刻門就開了,鄭帛錦拎着老爺子特意囑咐的湯藥,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哥。”隨着一聲響亮的叫喚,呈現他面前的畫面給了他更加豐富的想象力。
一個身着職業套裙的女子,露着雪白修長的腿半趴在桌子上,這樣的畫面給他帶來的震撼力十分巨大,更令他想都不敢想的是,這個女人竟然是在他哥的辦公桌上,他哥是誰啊,鋼鐵巨人,從來對女人沒有多大興趣,對工作卻極爲苛刻的鋼鐵巨人,竟然讓一個獻媚的女子碰他工作用的桌子
,若是之前,這個女人能死多少次就已經死了多少次了。
更令他震撼地是他哥一手摟着女子的腰,一手握着她的手,似乎並不是這個女子主動,倒像是他哥強迫人家一樣,若不是他突然闖進來,裡面恐怕就是少兒不宜的場景了吧。
一想到這,鄭帛錦愕然地發現此刻多餘的自己,忽矇住了自己的眼睛,道歉道:“哥,我錯了,你繼續。”隨後砰地又關上了門。
他哥這作風一瞬間就嘩嘩地超過了他這位有拈花公子之稱的花美男啊。嘖嘖,剛纔週一例會聽高特助說他哥因爲身體不舒服纔不參加會議的。
故他這才特地急匆匆地趕過來,給他送大補湯,讓他好好地補一補身子啊。
沒想到啊,正是沒想到,原來剛纔的一幕纔是真正的原因。
鄭帛錦從看到那一幕到現在,這口氣才緩緩地回了過來,不行,他必須得看看究竟是何方美女如此有能耐迷倒了他哥這個鋼鐵巨人,原本想離開的腳步就頓住了。
辦公室內,溫馨與宗政天面面相覷了一眼,隨即尷尬地鬆開了各自的手。
溫馨仔細地琢磨了一下來人的語氣和眼神,朝自己的下半身看去,不看還好,一看臉刷地就紅了一片,套裙本就是包臀的,因爲她側邊坐在桌子上這個動作,將裙襬的變捲了起來,露出了膝蓋以上大片的面積,再加上剛纔的舉動,定是讓那人誤會了去。
一想到這溫馨趕緊將捲起的裙邊順了下去,人也站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宗政天的嘴角勾了勾,似乎一點也不在乎被人誤會了去,坐下了身子,淡淡地說道:“你出去吧,讓阿錦進來。”
“好的。”得到了釋放令的溫馨真是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裡了。
剛一出門,就對上了鄭帛錦詭異的笑容,抱着雙正靠在吧檯上,饒有趣味地看着她。
“喬小姐,原來是你啊。”鄭帛錦收了收正在玩的手機,心裡是又酸又甜,甜的是他哥找到了一箇中意之人,酸的是這中意之人竟然是他欣賞的女子。怪也只能怪這個世界太小,咋都是相識之人。
“鄭帛錦。”
溫馨也認出了來人,心下不覺更加尷尬了,吞了吞口水,欲解釋。
“剛纔,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剛來所以董事叫我進去讀公司。”
話說了一半,就被鄭帛錦揮手打斷了。“剛纔,我可是什麼也沒看見。”看到他此刻一臉真誠的樣子,溫馨繃緊的心鬆了下來。
臉上的笑容還未完全展開,一下子又僵住了。只見他一個箭步,湊到了她耳畔,壞壞地笑道:“好厲害啊,把我哥都搞定了。”
“沒有,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溫馨捏着衣襬,繃緊了身體,心裡又急又氣,很想解釋清楚,卻不知從何說起。鄭帛錦拍了拍她的肩膀,釋然地說道:“放心,我什麼也沒有看到。對了,這個就麻煩喬秘書幫我拿給我哥了,老爺子送來的大補湯。你一定要看着我哥喝下去哦。”
鄭帛錦不等她反應過來,就鄭重地將放在吧檯上的保溫盒遞到了溫馨的手上。
“鄭帛錦。”溫馨掂了掂手中的食盒,欲追出去將這個還給他,卻被他一個俏皮的45°鞠躬給逗笑了,嘴角一勾間心也軟了。
“好吧,我幫你給他。”
溫馨拎着那保溫盒,硬着頭皮再次走了進去。
宗政天擡眉一看,便張嘴問道:“阿錦呢?”
“他讓我把這個大補湯給你。說是老爺子特地囑
咐他送過來的。”
老爺子?大補湯?他身體好得很,怎麼會送這個過來。
“那放在桌上吧。現在已經十一點了,你先下樓到康記給我買點飯菜來吧,等會你也一起過來吃。”
宗政天瞥了眼放在他面前的保溫盒,看也沒有看溫馨的說道。
吃飯也要一起吃,溫馨搓了搓手,怏怏地出了門。
宗政天將保溫盒拉倒了眼前,這老爺子從前也是擔心他吃外面的快餐不營養,非得讓冷梟天天給他帶飯菜來,之前是被他冷着臉拒絕了,後來還是派了張嫂過來給他做晚飯。這回改送湯了?
打開了保溫蓋,一股類似於中藥的味道撲鼻而來,深褐色的湯水,讓他聞得絲毫沒有食慾。
晃盪一聲就將保溫蓋給悶上了,昨晚上溫馨無事獻殷勤地給他送了湯,今個早上老爺子也送來了,宗政天低着頭凝視了一眼自個兒健壯的體魄,哪裡讓人覺得需要喝這些個東西了。
自從99樓下來後,鄭帛錦悲喜交加,一路小跑着就進了秋實的辦公室。
“五弟,你不會又惹桃花債,要我出面解決吧。”秋實擡起頭望着正在喘氣的鄭帛錦,語氣裡帶着戲謔。
“什麼啊,二哥。我過來是告訴你一個大消息的。”鄭帛錦捂着胸口,順了順氣繼續講道:“你知道咱哥爲什麼不去開會麼?竟然是爲了一個女人啊。”
語音語調一提,鄭帛錦將自己的震驚表達地誇張淋漓。
“哦。”秋實眉目一彎,瞄了鄭帛錦一眼,絲毫也沒有意外的意思。
“二哥,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啊?”
秋實站起身,繞過辦公室,拍了拍鄭帛錦的肩膀,笑眯眯地問道:“你覺得咱哥怎麼樣?”
“事業型鋼鐵巨人。這三年來連一天休息的時間都不給自己,不是忙着工作,就是應酬,比你還拼。”鄭帛錦聳了聳肩,甩開了秋實的手,往沙發上坐了下去,不以爲意地回答道,連帶着他這樣的享樂型都已經被他哥掰成了工作型好男人了,絕對的事業鋼鐵型男人啊。
“那你覺得新來的秘書喬小姐怎麼樣?”秋實緊挨着鄭帛錦坐了下來。
“人好,身材更棒。”
秋實拍了拍鄭帛錦的腦袋,誒,他這五弟看女子看的就是這方面了。
“但在我看來喬小姐就是咱哥的另一面了,生活與情調。阿錦,你還記得每月的黑色日的來因麼?”
“恩。連軸轉的加班日。聽你們說是因爲哥跟他初戀分手了。”
“沒錯。若是咱哥的初戀以另外一種身份,或者是一個長得跟咱哥初戀八九分像的女子來到了咱哥身邊,你說會發生什麼結果。”
“什麼結果?”
“那麼,天宇以後要不就是修羅地獄,要不就是天上人間。”
“等等,二哥,你是想說喬小姐就是咱哥的初戀。停,等一下,我剛纔都沒有說那個女子就是喬小姐。你是怎麼知道的?”
“哼,能觸碰咱哥雷區還不炸的現在只有這個女人有這個特權了。”
秋實別有意味的看了一頭霧水的鄭帛錦一眼,一把摟住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記住這麼一個道理就夠了,她好,咱哥好,然後我們也會很好。”
“依據?”鄭帛錦瞅了瞅那拍在自個肩膀上的爪子,又瞄了眼秋實夠嚴肅的表情。
“經驗之談。”秋實瞄了眼立在門外等他的秘書,拋下了還沒有想通的鄭帛錦徑直出了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