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還要來見我?我不恨他,可是我也不想見他啊。
重重地嘆着氣,三句初雪,叫得讓我心顫。
我不想去想的,可是,總有些事不去想,還是存在的,煩擾着人。
若風說,你們早就知道了,爲什麼早知道而不清除?
到發生這樣的事情,纔會清除若風,至於後續,我沒有興趣知道。
心,是傷了,我需要時間來平復。這不是摔了一跌,拍拍膝蓋爬起來說,會再長高一點。我還失去好多好多,每一件,都在糾纏着我。
我在畫室裡用勁地磨着墨,慢慢地平息自己的心緒。
林繤進來,將裡面的宮燈全都點亮,宮裡,頓時變得亮堂起來了。
“磨那麼多的墨,豈不是今晚要畫潑墨圖?”他輕笑着走近,臂彎上還掛着一件衣服,遞給了我,“穿多一點,免得夜黑風冷,今晚只怕會起大風。”
我將衣服穿上,一句話也沒有說。
他將筆沾上墨,輕聲地說:“北方明山磊落的風色,正適合如此不均的墨。烏黑一團,黑是黑,淡是淡,白是白。”
我嘆口氣,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肩上,無力地說:“他來找我了。”
他沒有說話,只是,重重地嘆了口氣。
我靠着他暖暖的肩,輕輕地笑,心裡也暖暖的,“林繤,我想出宮。”
“林繤,我只是想說一說,沒有什麼的,不要放心裡去。”
“林繤,我不要再日夜顛倒,精神疲勞。”
爲什麼我不能出去呢?難道,我可以這樣過三年嗎?
我怎麼可以這樣自私?現在是林繤陪着我,可是,他不可能長久陪着我,皇上回來了,他有他的事。
我是可以一個人,但是,他不會放心的。
我也不要他操心啊,他爲我費的心思,夠多的了。
“那畫完上半夜,你就睡去,明天下午,我們去梅林。”他輕輕地說着。
極是好聽的聲音,有一種暖透人心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