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陸小顏是睡自己的臥室的,池昕澤沒有再纏着他,他有很多事要做。公司裡因爲他的失蹤,有些亂了。
他吃完晚餐,就到書房開視頻會議。
最主要的是,關於池昕澤跟韓雨上頭條的事,公關部請示他是否要採取措施,或者再開個記者招待會什麼的進行否認。
當然,更多的股東則建議讓陸小顏跟池昕澤出來秀一下恩愛,解除這一次的緋聞危機。
池昕澤都拒絕了。
陸小顏端着咖啡站在門口,聽到池昕澤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股東跟高管們的提議,心裡很不是滋味。
其實,她剛纔在路上也想過了,她甚至還想過要開記者招待會,向衆人說明他們是十分恩愛的,而昨晚,韓雨跟池昕澤不過是一場誤會而已。
可是,池昕澤顯然並不在意這些緋聞,或者是說,他對緋聞的態度並不反感。這讓她心裡很不舒服。
想要做一個識大體的妻子,就要學會在背地裡獨自噬舔傷口。
而她並不是想要默默承受什麼,她真的想要幫池昕澤。
她聽Aim說,公司的股份在瘋狂下跌,池昕澤的形象也在網上被黑得不行,可以想象,接下來會產生多麼惡劣的影響。
陸小顏等書房裡沉靜了,這纔在門上敲了敲,池昕澤看着她,笑:“進來!”
“昕澤,這個時候,我們可以……”陸小顏把咖啡放在桌面上,“我可以幫你澄清,如果我的話不夠分量的話,那可以找關然啊,我想他願意幫這個忙的。”
“小顏,這些事不用你操心,我沒事。”池昕澤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坐,“不是說,今晚要跟我分房睡嗎?怎麼,又跑過來了?”
陸小顏扳正他的臉,一本正經地說:“我跟你說公司的事呢,你又跟我扯這些做什麼?”
池昕澤笑:“家事無小事。”
“我是說不過你的,但是昕澤,既然我是你的妻子,那當你遇到困難的時候,也該讓我幫你一下忙,好嗎?”陸小顏說,“我聽說現在網上已經把你說的不像樣子了,我怕這樣下去,會影響到公司。”
“小顏,你對我沒信心嗎?我池昕澤什麼風浪沒有遇到過?這一次,我還是會化險爲夷的。”池昕澤說,“不用費神了,該怎麼就怎麼,我倒要看看,他還能做到哪一步?”
“昕澤,兩個辦法。”陸小顏說,“一是我們來澄清,做你的後盾。二是找到這一切的源頭,龔蔚。”
池昕澤沉思着,眼眸裡蓄着光,卻叫人看不懂:“不行!”
“我想過了,其實解決的根本還在龔小姐。”陸小顏柔聲說,“我知道,你雖然對龔小姐沒有感情,但是她畢竟是布布的媽,你不忍心利用她。但是,穆蘇寧是最愛她的人了,他不會傷害她的。只是,把她接過來作客而已。”
這是一個好的籌碼,陸小顏想不通,池昕澤爲何不用?
“讓我想想。”池昕澤往椅背上一躺,然後閉上了眼,“小顏,你回去休息吧!”
“好,那我出去了,別工作太晚,早點休息。”陸小顏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池昕澤睜開眼,衝着她溫柔地笑。
“晚安,老婆。”
陸小顏也說:“晚安,老公!”
夜裡,陸小顏做了一個夢。
她夢到池昕澤站在審判席上,他穿着深色的西裝,垂着頭,心灰意冷的模樣。法官敲了一下,然後宣判他死刑。
陸小顏大喊:我老公是冤枉的。
可是,整個法庭的人都木木的,全部挺直着身子,眼望着前方,沒有人聽她在說什麼,或者說,根本沒有人能聽到她在說什麼。
詭異的法庭上,只有法官跟她在嘶喊。
庭警走過來,要把池昕澤帶走,陸小顏突然站起來,難以自控地要衝上前去,這個時候,一直低垂着頭的池昕澤,忽然回頭對着陸小顏一笑。
那笑容,像是被點燃的火種一樣,騰地一下子燒開了。
陸小顏看到他在火光裡的樣子,他笑着,只有嘴巴咧開了,其他部位都像是被火燒了一樣,啪嗒啪嗒往下掉……
“啊……”陸小顏驚得醒了過來,滿頭滿身都是汗。
她怎麼會做這樣一個夢?
陸小顏急忙爬起來,拖了個拖鞋,跑去池昕澤的臥室,沒有人。
他居然還在書房工作?
陸小顏慌忙又跑去書房,池昕澤還穿着白天的那身衣服,現在正背對着門,打電話。
“明天把他接回來,加強保護,好吧,如果我有空,我會親自去。”池昕澤說完,就收線,一轉身看到陸小顏滿頭大汗站在門口。
她走得太快,一隻拖鞋都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
“小顏?怎麼了……”
“池昕澤!”陸小顏跟個孩子似的,直接撲過來,緊緊勾住了池昕澤的脖子,“池昕澤,我做了一個夢。”
池昕澤輕拍她的後背:“好了,沒事了,只是夢而已,不要怕。”
他的語氣太溫柔了,就跟哄孩子似的。
陸小顏在他懷裡抽泣了一會兒,果真不哭了,池昕澤給她倒了一杯水,讓她在沙發上坐下來,然後遞給她餐巾紙。
“現在幾點了?”陸小顏有點不好意思。
池昕澤有些無奈:“大概是十二點了吧?”
“我不是讓你早點睡的嗎?你怎麼搞到現在,還在忙?工作是忙不完的,明天再做啦。”池太太馬上進入了角色。
“我打完剛纔那個電話,正準備睡呢。”池昕澤哭笑不得,“你跑過來哭,是一個人睡不着的意思嗎?”
池昕澤調侃她:“看樣子,我的睡眠時間又得拖延了。”
“那我現在回去吧。”陸小顏喝了水,“剛纔做夢醒了,有點分不清楚狀況,現在看到你人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她這麼一說,池昕澤倒是來了興致:“你做夢夢到我了嗎?”
“嗯,很可怕,你在夢中變成了一個醜陋的惡魔。”
“陸小顏,如果我有一天,真的變成了一個醜陋的惡魔,那麼你會不會離開我?”池昕澤收起笑容,嚴肅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