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她們的身邊,她彷彿還能聽到“總裁”“賤”“勾yin”這類的字眼。甚至還有人,故意伸出腳將她絆倒在地上,而周圍,沒有一個肯向她伸出援手的人,只有嘲笑,只有不屑。
無力,委屈,茫然,還有憤怒,是她現在的情緒。
她真的搞不懂,這些突然落在自己身上的惡意,到底來源於哪裡。
好不容易撐到午休時間,蘇雲錦快步離開,走向員工餐廳。然而,在這裡她也逃不了被捉弄的命運。
先是是排隊點菜的時候,總是讓人插隊,最後被推倒在地上。然後是辛苦打好的飯讓人“不小心”撞倒,莫名其妙讓清潔人員痛罵一頓,
等到她好不容易點了菜打了飯,要去找座位的時候,卻總能出現早自己一步到達座位的人。
蘇雲錦端着盤子,站在那裡,望着餐廳裡的人,人羣中彷彿總是隱藏着那麼幾個人,在悄悄的注意着她的每一個動作,然後再伺機破壞。
直到這一刻,她才清楚的感覺到,她被排斥了。不是一個兩個人,而是很多。
她們,想要趕走她。
趕走?不!蘇雲錦握緊盤子,眼底升起一股倔強,她不要再被別人左右,明明什麼錯都沒有,卻要任人宰割。她做不到,也不想再當這樣的人了!
現在的蘇雲錦,沒了婚姻,沒了愛情,沒了朋友,她失去了很多很多,但是,這不代表她就該這麼任人欺凌。
拿着盤子走向一張空的桌子,一個女人在她預料之中跑了過來,先她一步坐在椅子上,蘇雲錦“沒注意”到,腳下一個趔趄,手中的飯菜盡數倒在了那個女人的身上。
女人“哇”的叫了一聲,跳起來,蘇雲錦要幫她擦衣服,卻又笨手笨腳的拿到了髒兮兮的抹布,那些飯菜被這麼一擦,黏在了對方的衣服上,想要弄掉,更加困難重重。
蘇雲錦不停的道歉,抓住她想要扇自己巴掌的手,一個勁的說着不好意思,卻用着只有她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不要再惹我。”
女人被她眼中的寒冷和認真嚇到了,半天沒說出話來,蘇雲錦一整個早上都在任人欺負,就像是個很好捏的柿子一樣。所以她漸漸的忘記了,對方也是個人,有血有肉,會懂得反抗的人。
這會兒對方突然有了不一樣的反應,不再是忍氣吞聲,令她一時失了分寸。
直到蘇雲錦一臉慌張的給了她一張百元大鈔,說是要賠衣服的錢,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被一個軟柿子給唬住了?不甘心的又想撒潑,卻被蘇雲錦的下一句話嚇得噎住了所有的聲音。
蘇雲錦說:“這件衣服這麼髒了,不如脫掉吧。”
女人下意識的就退後了幾步,深怕她真的伸手撕破自己的衣服。
蘇雲錦冷笑一聲,轉身在衆多的注視中離開了餐廳,眼中卻是滿滿的苦澀。難道,只能表現得比別人更加殘忍無情,才能保護好自己不受傷害嗎?
這是多麼令人心寒的自衛方式啊……
……
總裁辦公室裡,離傾收到秘書的彙報,說是新來的女員工太過囂張,把同事整得不輕,其中一個還在員工餐廳被她潑了一身的飯菜。
離傾從文件中擡起頭來,露出那張溫潤如玉的臉,凝眉想了一會兒,問她:“那個女員工叫什麼?”
“蘇雲錦。”
“怎麼進公司的?”
“公司最近有一個項目,需要德語翻譯,正好她投的簡歷上寫着擅長德語,人事部就把她招進來了。只是她沒什麼工作經驗,也不知道簡歷上寫的是真是假……”
“你倒是知道得很清楚。怎麼,人事部有你認識的人?”離傾打斷她的話,語氣聽起來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卻帶上了一點不悅。
一個沒什麼背景,就敢在報道第一天惡整員工的女人,要麼是個不諳世事的白癡,要麼……就是被捏造出來的。
離傾閱人無數,這點是非他還是能分辨出來的。想起之前在他專用的電梯裡遇到的那個女人,傻里傻氣的衝進來,還問其他人要不要搭電梯。
呵……
怎麼看,她也不像是那種會隨便與人交惡的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