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聊着天的時候,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沈晉彬卻出現了。
蘇雲錦乍看到人,還以爲是心瑤約的他。但是一看心瑤那比她還震驚的反應,她就知道不是。
沈晉彬的目的很明確,一進入店裡就直朝她們這桌走過來。拂一坐下,心瑤就跟被電到了似的,直接跳了起來,跑蘇雲錦旁邊坐着去了。
沈晉彬挑挑眉,似乎不在意。微笑着問道:“在吃飯呢?”
心瑤反駁他:“你這不是廢話嗎?在飯店裡不吃飯,能幹嘛?”
“怎麼跑這兒來吃了?”沈晉彬又問,語氣裡頗有點可憐,“我那兒都給準備好了,都放涼了也不見你們來吃。”
“你你你別跟我裝可憐!你開的那是飯店!怎麼可能會放涼了!”
“那是我專門爲你們準備的午餐,不外賣。你們不來,當然也就涼了。”
蘇雲錦在一旁越聽越糊塗了。怎麼回事?照這樣聽來,難道沈晉彬中午特地爲心瑤準備了午餐,結果心瑤卻拉自己到別的地方吃了?
疑惑的視線看向心瑤。心瑤跟感覺到了似的,連連搖頭:“我根本就沒跟他約好,是他自己在抽風!”
沈晉彬低笑一聲,說道:“是,我天天抽風。所以你明天記得過去我那兒吃飯。不然我還能找到你。”
說完一句似威脅又不像的話,沈晉彬扭頭對蘇雲錦微笑着說道:“到時候也歡迎蘇小姐過來。如果心瑤一不小心又記錯路了,還請蘇小姐幫忙看着點。”
“啊……好。”蘇雲錦愣愣的應下。被心瑤暗中掐了一把,惡狠狠的問道:“你幹嘛答應他啊?”
蘇雲錦很無辜:“順口……”
“……!!”心瑤怒,“明天不找你一起吃飯了!”
沈晉彬挑眉,適時插嘴道:“既然你明天打算自己一個人的話,那不如就我親自去接你吧。”
“不用!我不去!”心瑤態度堅決的拒絕,末了像是用光所有的勇氣一般,戰戰兢兢的瞄了沈晉彬一眼,注意到對方似笑非笑的,隱隱還有股危險的意味包含在裡面。瞬間化身成一隻受驚的兔子,留下一句:“我我我吃飽了!先走了再見!”
然後就一陣煙……橫衝直撞,磕磕碰碰的跑了。
半晌纔到門口的她表示腿疼腰疼哪兒都疼……
沈晉彬笑着看了一會兒,扭頭對蘇雲錦說道:“蘇小姐,我送你回公司吧。”
蘇雲錦連忙搖頭:“不,不用了。謝謝。”
沈晉彬聽她拒絕,也沒堅持。跟蘇雲錦告辭之後,便站起身,不緊不慢的跟着雖然很努力,但是其實並沒有前進多少的心瑤走出去。
蘇雲錦被這一出鬧的有點不明所以。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她吃完飯,也該走了。
……
墨年祁掛掉電話,走回原先的屋子裡。
屋子裡沒開燈,窗簾拉着,擋住了大部分的陽光。室內幽暗,略有幾分恐怖的氣息。
仔細一看,就會發現,屋子的盡頭,有一個帶着頹廢感的人影靠坐在牆上,眼睛裡一片陰鬱,又分明隱藏着一絲畏懼。
墨年祁走近幾步,看着對方,微微勾脣,提起一個不帶一絲笑意的弧度。
“還不準備說嗎?”
“墨年祁,你有本事今天就直接把我弄死在這裡。不然要是讓我找到一絲機會,我一定要叫你生不如死!”
墨年祁見對方還在嘴硬,不由笑了起來:“我要弄死你很簡單。不過我不打算這麼做,我倒是想看看,你有什麼能耐可以讓我生不如死。”說完,剛剛還在笑着的人這會兒卻突然變臉,一個腳踹過去,本就已經鼻青臉腫的人一下子就被踹倒在了地上。
陽光透過窗簾間的縫隙偷溜進來,正好照在那個人的臉上。雖然讓人看得不是很清晰,但從那輪廓上分明可以辨識出來,這個人,正是一大清早就出門,準備前往蘇家的黎之山。
“你去蘇家準備做什麼?嗯?”墨年祁眼神冰冷,往對方跟前又走近了幾步,帶給對方一股無形的壓力感,“讓我來猜一猜。你想利用雲錦的父母來對付我?還是想說點什麼不該說的話,擾得蘇家不安寧?”
黎之山是畏懼墨年祁的。他知道墨年祁年齡肯定沒有他大,但是對方身上的氣場和做事的狠勁卻讓他無法單純用年齡來衡量對方。
他不知道對方是什麼身份,他派人查過。但是一無所獲。
不知道是對方隱藏得太好,還是根本就沒有一點身世背景。他甚至連對方家裡的情況都查不出來。唯一能查出來的,是他在一家蛋糕店上班。他想過從那家蛋糕店下手,給對方一點教訓。但是派出去的人卻都說半路就遇到了攔路的人,他們根本就沒辦法靠近那家蛋糕店。
黎之山不信邪,又找了好些人去。結果都一樣。這讓他不由得對墨年祁更加忌憚了起來。但是即便如此,孩子的仇他依然不能不報。
如果說墨年祁太過神秘,讓他無法直接下手的話。那他就換一招。
墨年祁不是跟蘇雲錦走得近嗎?他看得出來對方想追求蘇雲錦,或者說兩個人早就已經在一起了。所以他那天才會故意對蘇雲錦做出親密的舉動,以此來刺激墨年祁。
結果自己白招了一頓打不討好。
黎之山決定改變策略,轉而從蘇雲錦的父母那邊下手。他了解蘇雲錦,對方肯定不會跟二老說明兩人離婚的真正原因,多半會編出一個理由,爲二老製造出一個好聚好散,亦或者誰也不欠誰的假象。他只要到二老面前旁敲側擊一下,一定能夠加以利用,再裝出一副關心蘇雲錦的樣子,說上一些墨年祁的壞話。
他相信以二老護女的心態以及這麼多年來,二老對他的印象,二老絕對會相信他的話。到時候,墨年祁和蘇雲錦之間,自然就有二老出面干預。心亂,這仗打起來自然就會弱勢很多。他只要趁着這個時候,再做點什麼,他就不信,他還動不了墨年祁。
這麼想着,他就迫不及待的出門,準備去蘇家實施自己的計劃。只是沒想到,他連蘇家的大門都沒見到,就被攔在了半路。
石飛因爲有了墨年祁的指示,再加上對方在他眼裡就是搶他家少主女人的混蛋,所以下手的時候一點也沒含糊,直接把人打得鼻青臉腫了才拖到了這裡。然後又跟墨年祁打電話報備了一下。
墨年祁當即就趕了過來。看到黎之山臉上的慘況,微微皺眉,沒說什麼,心裡卻在想,怎麼都打在臉上了?
這要是讓蘇雲錦看到了,他要怎麼解釋?
不過仔細想想,蘇雲錦就是看到了,應該也猜不到是他的人打的。
這麼想着,他也不糾結了。誇了一句石飛做得好,便讓石飛出去了。
只是他耐着性子問了半天,黎之山就是不肯說出他去蘇家的目的。雖然他不說,墨年祁也能猜出大概,但是他就是想從對方的嘴裡套出點具體的計劃,再依照他的思維,判斷一下對方有沒有可能對二老或者蘇雲錦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如果有可能的話,那他絕對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黎之山不肯說,他的耐心也在剛剛不得不放蘇雲錦的鴿子之後用完了。轉身出去就要叫石飛進來,黎之山卻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墨年祁,你敢不敢放我走?”
墨年祁微微挑眉,問:“放你走?有什麼好處?”
“……”黎之山噎住,的確,他剛剛還腦殘的說出如果讓他找到機會,一定會讓對方生不如死這種話。對方跟着腦殘了纔會放他走!
墨年祁見他不說話,冷笑一聲,轉身走了。
黎之山眼見着墨年祁走後,又一個人進來。而那人正摩拳擦掌的,分明就是剛剛半道攔住自己,還把他打得半死的石飛!
他登時嚇得再也裝不了鎮定了。
“墨、墨年祁,我們談談!”
此刻的墨年祁早就已經不在了,能談什麼?
黎之山看着越走越近,還帶着陰笑的石飛,什麼尊嚴啊原則啊輸人不輸陣啊全部拋在了腦後:“兄、兄弟!你別衝動,我們有話好好說……”
“我跟你沒話好說!”石飛哼哼兩聲,朝着自己的拳頭哈了口氣,然後大喝一聲,朝着黎之山掄了過來。
黎之山哀叫一聲,躲到一旁。
石飛的拳頭直直的砸在牆上,力道不小,衝勁特強。這一下子差點沒把自己的拳頭給砸碎了。
“你TMD躲什麼啊!”
黎之山爭辯:“我又不傻!不躲難道要等着被你打嗎?!”
石飛怒:“你還敢頂嘴!你忘了現在是在誰的地盤了嗎?我打你一下怎麼了怎麼了!”
黎之山也怒了:“現在是文明社會!有問題就要用溝通解決!動手動腳的,你也不嫌丟人!”
石飛更怒:“你TMD竟然說我丟人?”
黎之山本來自尊心就高,之前是因爲對墨年祁確實心存忌憚,才顯得那麼狼狽。這會兒被已經胖揍他一頓的石飛一口一個髒話的,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梗着脖子就跟對方罵戰了起來。
“你不丟人嗎?你好意思說你不丟人嗎?大馬路上的跟只瘋狗一樣撲過來就咬,你都丟大發了還不丟人!”
“你……”石飛真的是要被氣炸了。這輩子除了墨年祁和楚揚,還沒人敢對他這麼不尊敬的。問題是前者是他老大,後者是他出生入死的鐵哥們。他們不尊敬他,他也不在意,只要他知道他們心底沒真嫌棄他就成。但是黎之山算什麼?啊?
他就是一個臭不要臉的搶別人女人的混蛋!他憑什麼看不起他!憑什麼這麼跟他說話!
“黎!之!山!!!你TMD敢說我是瘋狗?那你TMD又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