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人,你留在這裡,看準時機,抓住那個僞裝成費閣的男人,儘量問出些有用的東西!”交代完,顧驀拎起了自己的車鑰匙,將所有文件都交給李頎之後,便匆匆趕往會場入口,準備按照綁匪的要求行動。
而這場拍賣會,只入不出。
顧驀若是現在出去了,只怕就再也無法進來了。這其中所引起的利害關係,李頎當下眯起雙眼,擋住了他的去路:“難道你就沒想過,爲何這麼重要的拍賣會費閣會不親自參加,而沈宴卿又剛好在這種時候失蹤?”難道這一切不是某人聯合起來的陰謀?
由於這一切發生的實在太過於巧合,所以李頎心中不得不開始懷疑。
然而最終得來的卻只是顧驀十足威懾的一眼:“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李頎,我不希望再從你口中聽到這種難聽的話!我相信她。”說完,顧驀便頭也不回地朝着拍賣會的入口處走去。
對他來說,沈宴卿的安危比什麼都重要,哪怕就是犧牲他自己……
而李頎根本就無法阻止顧驀一意孤行,只得站在他遠走的身後,想再說些什麼,卻也完全無法開口,最終含恨隱下。
——
至於沈宴卿那邊,現在卻儼然已經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身陷囹圄。
自從一個多小時以前她被人敲暈了開始,就一直沒有清醒過。
直到兩個小時以後,她被人送到了一間老舊屋舍的地下儲藏室,沈宴卿才漸漸從昏迷中甦醒過來。
四周幾乎一片黑暗,她還來不及感受周身環境,身子已經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由於現在S市已經是深秋時節,眼看着就要入冬,這裡又是地下室,所以,即便是S市這種海濱城市,也依然會讓人感覺到十分冰寒。
冷意就這樣不斷侵襲着沈宴卿的意識,讓她逐漸恢復清明。
這過程中,一抹熟悉的身影也漸漸跟着回籠的意識一起浮現在沈宴卿的腦海之中,令她忍不住再次地倒抽口涼氣——
是她——
絕對是她沒錯!可是……這怎麼可能?
沈宴卿內心中忍不住驚駭萬分,大概她的嘴巴如果沒有被膠布貼住,很有可能早已經喊出了聲音。
然而,就在她爲着脖脛後的疼痛忍不住“嘶”痛出聲的時候,室內的燈光卻突然乍亮:“哼!你醒了?”尖酸沙啞的聲音隨之傳來。
沈宴卿這才驀然擡起頭:“尊多似呂(真的是你)?”睜大雙眼,由於她嘴上還糊着膠布,所以聲音十分含糊。
不過沈宴卿還是驚呼出聲,眼見前方一個穿着如太妹一般的女人就這樣雙腿岔開,大咧咧地站在她的對面。
如果不是那張還依稀有些當年輪廓的嫵媚臉龐,沈宴卿大概早已認不出她來!
想着一年前的那人,模樣嫵媚,一身名牌,無時不刻不彰顯出她的高傲,然而,再和眼前這個整體感覺十分世俗又低廉的女人相比,那張暮氣沉沉的臉,更是和以前天差地別。
不說那一臉的濃妝,就是那身幾乎廉價到她之前可能連摸都不會去摸一下的熱衣熱褲和薄風衣,沈宴卿就覺得眼前女人必然是經歷過什麼,纔會變成如此不堪。
而前方那一直居高臨下打量她的女人,視線本來是一直不懷好意地停留在她的肚子上的,卻沒想到,一擡眼,就看到沈宴卿滿臉震驚又幾分憐憫的表情……當即,彷彿被羞辱了一般,那女人眉峰一緊,一甩手就是一個巴掌狠狠地落在了沈宴卿的左臉頰上:“你看什麼?”
“是發現我比以前更狼狽,過得遠不如你,你很得意了是嗎?”女人邊說,邊眯起雙眼,那眼神直恨不得能將沈宴卿千刀萬剮一般。
而沈宴卿只是震驚地歪過臉頰,完全沒想到佟麗娜會突然出手。
沒錯!
眼前這俗氣又十分不堪的女人正是一年前想要在酒吧陷害沈宴卿,並迫使她出糗的佟麗娜!
當時與她一起聯手想要毀了沈宴卿的姚佳藝聽說直到現在還一直都住在瘋人院,成日裡瘋瘋癲癲胡言亂語,不見好轉。沈宴卿沒想到,一年半以後,她再見佟麗娜,卻是這樣的光景!
而那之前,似乎所有陰謀都是從馬家的公寓開始……
沈宴卿當即心中一緊,忍不住就想怒聲質問佟麗娜是不是用了什麼手段威脅了馬嬸,馬嬸纔會幫她一起出賣自己,然而,終究因爲嘴上的膠布,沈宴卿什麼都說不出口,只能發出“唔唔唔”地憤怒聲音。
佟麗娜見到沈宴卿如此憋屈的模樣,這才感覺到心裡稍微平衡一些似的,轉而嗤笑一聲,瞪着沈宴卿:“哼!沈宴卿!沒想到你也會有今天!”
佟麗娜惡狠狠地說:“縱使你一年前如願嫁給了顧驀又如何?到最後還不是也要落到跟我一樣的下場!呵……”說完,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好的事情,佟麗娜不知怎麼想的,忽然便悶笑出聲,臉上難以掩飾那抹興奮的神色。
沈宴卿當下十分厭惡地別開了頭,心裡不想要理她,可是卻又着實賭性。
可到頭來還不是她自作自受?
原本以爲能夠順利瞞過顧驀還有費閣安然離開S市,去過她想要的生活,並且平安生下肚子裡的寶寶,可是現在……沈宴卿內心底驀然一股子酸澀默默升起,着實有幾分後悔。
可是,只要一想到顧驀之前一定要她拿掉孩子的舉動,沈宴卿又完全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現在莫名落在佟麗娜手中,沈宴卿也並非傻子,猜到她背後必然還有一個主使者,於是也沒再有任何動作,只咬緊牙關,希望不會連累到沈家纔好。
可惜,這次她大概全都猜錯了!
以爲跟佟麗娜拉幫結夥的必然是曾經沈家的仇人,與顧驀毫無關係,全因顧驀的爲人,並不是佟麗娜敢惹的!
然而,當另一抹沈宴卿十分熟悉的身影就這樣大大方方地走進來的時候,沈宴卿的瞳孔不由得再次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