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如今的陸家顯然已經被拔掉了虎牙,甚至過後即將扒皮抽筋。只剩下一個陸母的陸家,對於沈宴卿這樣的弱女子也顯然構不成任何威脅了!
只不過兩人的出現,就算沒有危險,卻也同樣會被神經明顯不正常的陸母視爲“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自然當陸母咋一看到沈宴卿出現的時候就完全沒有了好臉色:“哼!這不是沈家的千金大小姐沈宴卿嗎?賤人!你還來我們陸家做什麼?”陸母先是聲音沙啞的調侃了沈宴卿一句,隨即伸手驀然怒指向沈宴卿,臉色轉變之快簡直令人難以想象。
相信若不是這幾天根本就沒怎麼吃飯,甚至水都沒喝幾滴的陸母身上根本就沒有力氣,這會兒估計已經直接衝到沈宴卿面前開撕了。
而她話語中說到“沈宴卿”這幾個字的時候,也完全是咬牙切齒、眼眶漲紅,恨不得她馬上消失眼前。
沈宴卿一見陸母那副姿容落魄,渾身白衣染滿菸灰,面色也憔悴不已的模樣時,整個人都震驚不已。
“伯母!我……”
沈宴卿嘴脣都哆嗦了。
旁邊也同樣驚愕不已的吳雪瑤趕忙上潛去扶她。就連她都知道,陸禹琛那個媽一向都是很愛打扮也很注重自己形容儀表的,可是沒想到現在……吳雪瑤再一撇周身,見到陸家客廳內幾乎是一片狼藉,倒得倒,碎的碎,眼底與心中不由同時訝然,全然不敢置信陸家才幾天功夫就已經變成了這樣!
只不過沈宴卿完全沒想這些,她只是驚異於陸母現在對她的態度,還有她現在的形容。在往周邊一掃,根本就沒有看到陸父……喉嚨立馬一緊,沈宴卿想也沒想就問:“伯母!陸伯父呢?你們這幾天……”
沈宴卿本想說“你們這幾天過得還好嗎?”,只可惜,話還沒說完,沒想到陸母忽然大笑了幾聲,然後突然跌跌撞撞便衝着沈宴卿跑了過來——
“都是你!你這個喪門星!你這個小賤人——你居然還有臉來我們陸家!想跟我炫耀嗎?炫耀禹琛死了,你馬上就能嫁給那個罪魁禍首顧驀嗎?啊?沈宴卿,我告訴你,你別癡心妄想了!你不會有好下場的!我詛咒你……是你把我們陸家害到如今這種地步,你滿意了?你給我滾!我不想再看到你!滾——”邊罵,陸母一邊用力撕扯着沈宴卿身上的衣衫,將她往門外拉,甚至不管不顧的抄起了旁邊的木棍就衝着沈宴卿拍了下去。
原本還有些傻眼,只知道伸手適時替沈宴卿擋一擋的吳雪瑤,這會兒見陸母是來真格的了,忽然大喊了一聲“伯母”,然後就不管不顧的使勁兒推開了她,雙眼都有些泛紅的將沈宴卿護在了自己的身後,轉眼看了下眼淚直在眼圈裡打轉的沈宴卿,一時間吳雪瑤實在心緒難平的衝着陸母便大吼出聲:“伯母!我敬你是長輩有些話本不該我說!但是老孃實在忍不了你。”說着,吳雪瑤又將沈宴卿往後面推了推,然後便口無遮攔的將一切都吼了出來:“是!現在陸家是因爲顧驀的舉報而身陷險境,但是對政府官員行賄、偷稅漏稅這種事情總歸是你們陸家自己惹出來的禍!這與宴卿有什麼關係?至於禹琛的死,我們也很傷心難過……”邊說着,吳雪瑤一邊哽咽哭泣,心中實在替沈宴卿不平。
而沈宴卿則是在聽到吳雪瑤說陸家行賄、偷稅漏稅以後,整個人身子就是一僵。
……
接下來,吳雪瑤跟陸母兩人又爭執了一些什麼,顯然沈宴卿已經全然聽不進耳裡了。再一聯想到這些天家裡的異常……阿祥偶爾的支支吾吾,沈宴卿的面色一瞬間蒼白如紙。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沈宴卿就這樣趁着吳雪瑤與陸母爭執的功夫,悄然轉身,離開了陸家,然後很快的來到了一家書店,並迅速的向櫃檯小姐詢問:“我要近期最火爆的週刊!在哪?”說這話時,沈宴卿眼神發直,身形搖擺。
櫃檯小姐先是詭異的看了沈宴卿一眼,這纔有些結巴的回答:“在、在那邊……”
而她話尾音兒還沒有落下,就見沈宴卿已經匆匆走了過去,腳步略微虛浮,隨手便抽出了那本雜誌,然後迅速走到銀臺,付了錢之後便匆匆離去。
隨便找了個地方一坐,沈宴卿立馬翻開了那本週刊,只見入眼第一篇就是一排醒目的標題——《甦禾集團總裁陸銘禾行賄、偷稅漏稅已得證實,陸銘禾本人已遭逮捕!牽連甚廣,沈氏製藥首當其衝!》
當看到這些以後,沈宴卿原本就已經不穩搖晃的身子,此時更是輕輕的顫抖了起來。
手中紙張不斷的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沈宴卿也有些呆滯了雙眸,眼前逐漸暈眩起來,幾乎看哪裡都是雙重影子。
——
直到幾分鐘後,沈宴卿終於艱難的把那篇報道看完,整個人也已然失去了所有神采。
似完全沒想到現如今沈陸兩家居然是這般局面一般,沈宴卿直搖搖晃晃的站直了身軀,然後幾乎是一步一搖晃的來到了路邊,連手中雜誌什麼時候掉落在地都不知道,沈宴卿就那麼站在冷風中,任由着烈風吹起她一頭髮絲。
邊上同樣等車的一位男士看到沈宴卿手裡東西掉落地上,現實瞅了瞅沈宴卿,然後才彎身撿起來,將週刊遞給她:“小姐!你的書……”
只不過還沒等那人完全看清楚沈宴卿容貌,路邊已經停下一輛計程車,沈宴卿想也沒想便坐了進去,然後聲音很冷的對司機說了句:“去顧鼎!”
司機馬上啓動了車身,路邊唯留下了那名凌亂在風中的男子。因爲在沈宴卿坐進車中的那一瞬,他終於看清楚了這個女人的面容——
沈氏製藥的千金,沈宴卿!
那人幾乎絲毫不懷疑自己眼力,只不過卻全然驚詫於之前所見沈宴卿的眼神。
該怎麼形容?
幽冷!森然?恐懼!訝異……
全然不是!
那是一種恨!
並且還是將一個人恨到了極致的模樣,幾乎完全不需要細究,也不用猜,就已然全部都暴露於日光之下,令人咋然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