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做個手術

谷主夫人見月尊白瑪驚愕不已,便抱歉的笑了笑,說道:“剛纔我看這位妹妹爲您擦汗水用的絲巾絕非尋常人家用的絲巾,而是不丹那邊最最貴的人才配用的東西。愛笪旮畱而不丹那邊,水天嬌和毒耳龍都已經被竺巴噶舉降伏,所以我就認定你就是通神祭司。通神祭司,還求你救救我的夫君。”

月尊白瑪遲疑了下,說道:“既然我們都知道了彼此的身份,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可以救你們整個羅峰谷的人,但你們以後不可再與我竺巴噶舉爲敵。你是谷主夫人,谷主又十分寵愛你,你的話,就是谷主的話。”

谷主夫人含笑着說道:“我本來就膜拜通神祭司和雷神教主,別說是爲敵了,永結聯誼都求之不得呢。就算您不幫我們,我們也不會再與你們爲敵的。”

“如此甚好。梅索現在攪得你我都不得安寧,我們必須讓這個女人付出代價。而這一次,我也不會再心慈手軟了。”月尊白瑪遺憾而堅決的說着。

央吉瑪在一旁說道:“月尊祭司早就該對梅索那女人那樣了。梅索這個人實在是太奇怪了,得不到就要毀滅,還真沒見過她這樣的人。”

月尊白瑪來到窗戶旁,看着羅峰谷張燈結綵的樣子,心裡就爲谷主夫人感到一陣心傷。如果不是梅索這麼一頓攪合,谷主夫人和谷主也不會這麼傷心。不過好在,谷主是真的喜歡谷主夫人的。或許,這麼一來,他們的感情會更上一層樓。

谷主夫人走到月尊白瑪的身旁,看着那張燈結綵的羅峰谷,心就無法平靜。“還請通神祭司明示,我該怎麼做才能讓羅峰谷重新回到以前的樣子。”

月尊白瑪回過頭來看着谷主夫人,“現在還太早了,你這樣出去,萬一被梅索看到,我們會前功盡棄。”

“那需要等到什麼時候?等到這個女人和夫君拜堂成親嗎?”谷主夫人擔憂而着急的說。

月尊白瑪點頭,“唯有拜堂成親的時候,梅索是不會出現在羅峰谷其他地方的。那些醫者們也才能靜下心來聽谷主夫人說話。”

央吉瑪這時對月尊白瑪說道:“月尊祭司,不如現在就讓谷主夫人把耶和婢女的衣服換上吧。看那些婢女們那麼忙碌,估計是吉時就快到了。”

月尊白瑪點頭,谷主夫人毫不遲疑的把耶和婢女的衣服換上。

谷主夫人換上這衣服後,卻依然不像是婢女,她的氣質和谷主夫人的風度都還在,這很容易讓梅索一眼就看到。月尊白瑪不得不對谷主夫人交代一番,谷主夫人天生聰慧,很快就領悟了要領。

沒想到剛換上衣服,就聽到一陣號角一樣的聲音。

“怎麼了?”月尊白瑪疑惑的看着谷主夫人,問道。

谷主夫人說道:“這就是代表吉時到了,我現在就去。”

央吉瑪對月尊白瑪說道:“月尊祭司,不如讓奴婢跟隨谷主夫人一同前去吧,萬一有什麼變故,我還可以保護在谷主夫人身旁。”

月尊白瑪點頭。

兩人離去,留下一個還帶着潮氣的房間,和一個醉倒的婢女,以及想要離去卻不得不停留在阿旺楠傑身邊的月尊白瑪。

時間忽然變得緩慢起來,月尊白瑪唯有站在窗旁,看着窗外的羅峰谷。羅峰谷的美景別有一番趣味,尖峰林立,雲霧裊繞。加上喜慶的樂器聲,更顯得如同仙境一般。只是這明明該喜慶的樂器聲在月尊白瑪聽來卻有幾分悲涼的味道。

終於,谷主夫人和央吉瑪回來了。他們小心翼翼的帶着十幾個醫者們,從小樹林旁邊繞了過來。

月尊白瑪連忙走到門旁,打開房門,“快進來。”

醫者們都趕緊進屋,既然選擇了來到這裡,就已經表明自己和梅索撕破了臉皮。爲今之計,唯有按着谷主夫人說的那樣,取出機關毒丸,讓整個羅峰谷失去梅索的控制。

央吉瑪經過月尊白瑪身旁時,月尊白瑪卻看到央吉瑪的手上沾上了幾滴鮮血。

“怎麼回事?”月尊白瑪擔憂而緊張的問。

央吉瑪無奈的聳聳眉,“有個老者堅持要去高密,谷主夫人又下不了手,所以奴婢就代勞了。”

月尊白瑪雖然心痛傷了一個人的性命,但這個人留着也終究是禍害,只好沉默。

有個高大的醫者對谷主夫人行禮道:“谷主夫人,這個女人到底行不行?可別把我們騙到這裡,結果什麼也做不了。”

谷主夫人的目光移向躺在‘手術檯’上的耶和婢女身上,耶和婢女的身上已經穿好了一件衣物,遮住了無限春光。

谷主夫人說道:“你們既然來了,也沒有選擇了。不過我不會害你們的,我們都是羅峰谷的人,我們應該團結一心將梅索這個女人從羅峰谷永遠的趕出去。誰先來?我們的通神祭司日理萬機,可沒有時間和你們耗着。”

醫者們互相望了望,終於有一個年輕一點的醫者對谷主夫人行禮道:“小的先來吧。”

谷主夫人看向月尊白瑪,月尊白瑪說道:“這機關毒丸是會移動的,當這東西挪移到臀部位置的時候是最好開刀取出的。”

醫者們互相望了望,“就你一個女人給我們……”

“都是爲了你們的性命,如果你們到這個時候還在意什麼男女授受不親,那我也沒有辦法了。”月尊白瑪實在有些好氣,這些古人的封建思想實在是太頑固了。

醫者們遲疑了下,終於有個鬍鬚偏白的老者站了出來,說道:“那就老朽先來吧,那機關毒丸已經到了老朽的臀部位置了。”

月尊白瑪點頭,央吉瑪立即將耶和婢女扶下‘手術檯’。谷主夫人也不閒着,將一海碗酒遞給老者,“醉了就不疼了。”

老者頓時熱淚盈眶起來,“老朽一生行醫,怎麼就不知道用酒將人灌醉再實施開刀之法。愚鈍啊,愚鈍,老朽真的是愚鈍啊。”

“還請您喝下吧,我們時間不多。”央吉瑪見月尊白瑪已經把所有開刀用具都已經消毒完畢了。

老者酒力不行,躺在木板上就沉沉睡去了。

谷主夫人對一旁的醫者們說道:“你們可要看仔細了,羅峰谷的命運必須掌握在我們自己手裡。”

醫者們點頭。

按着之前的方法,月尊白瑪開刀取毒丸。有了先前的經驗,月尊白瑪手法更熟練了,同時將機關毒丸取出,立馬就放到央吉瑪準備好的托盤裡。

醫者們紛紛看向那機關毒丸,褐色的藥丸類的東西,上面佈滿了裂痕。從這些裂痕中醫者們可以想象內部隱含着怎樣讓人瞬間死亡的可怕機關。

一個又一個的醫者接受了月尊白瑪的治療,終於,所有的醫者都趴下了。整個房間裡都整齊的橫趴着醫者們,那場景極爲壯觀。

“他們多久會醒來?”谷主夫人掃了一眼窗外的場景,收回目光焦急的問道。

月尊白瑪說道:“他們臀部的傷口並不大,只要他們醒來,基本就可以爲他人治療了。”月尊白瑪又看向正在忙碌的央吉瑪,說道:“你去弄一些酸的東西來,可以幫他們醒酒。”

央吉瑪已經累得渾身冒汗,但還是誠懇的點頭。這時,耶和婢女揉了揉雙眼,從沉醉的狀態中醒來。耶和婢女一睜開眼,看到周圍全是躺着的男人,不禁嚇了一跳,還以爲自己身在亂葬崗。回頭時,看到月尊白瑪和谷主夫人才放下心來。

央吉瑪對谷主夫人行禮,問道:“不知羅峰谷哪兒有酸的果實呢?”

谷主夫人見耶和婢女已經醒酒了,便對耶和婢女說道:“你還好吧?”

“奴婢已經醒了,奴婢的酒量谷主夫人是知道的,醉了要不了半天,就跟沒事人似的。谷主夫人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谷主夫人這才放心的說道:“你帶央金瑪去找些酸棗來,可以幫這些醫者大夫們醒酒。”

耶和婢女領命,和央吉瑪一同小心的走出房門。

谷主夫人看着耶和婢女略微有些瘸腿的樣子,心裡也放心多了。“通神祭司果然高明,用了開刀之法在那婢女身上,那婢女卻依然能行走。”

“谷主夫人嚴重了。”

荒野之上,倉央牙帶領着隊伍們四處尋找梅索的蹤跡,卻什麼也沒發現。這時,阿旺楠傑看了看前方山峰,對倉央牙說道:“你隨本尊到山峰上去。其他人等,看我們手上的紅色旗幟行事!”

說罷,阿旺楠傑和倉央牙上了山峰。

“教主,這山峰之上又怎麼可能有梅索的蹤跡呢?”倉央牙實在不明白,疑惑的說道。

阿旺楠傑則看着遠處,用月尊白瑪製作的‘望遠鏡’查看起四周的場景。阿旺楠傑的目光停留在一處奇怪的地形上,那裡煙霧裊繞,樹木蔥鬱。

倉央牙見阿旺楠傑停留在一個地方看,自己也看向那邊,奈何肉眼看去,也沒見出有什麼特別。

不一會兒,阿旺楠傑把手上的長筒遞給倉央牙,“那邊,或許就有我們要找尋的答案。”

倉央牙看去,那裡的地形極其奇怪,煙霧籠罩,讓人看不真切。

“怎麼還有……”

“對,那些人或許就是馬賊的殘餘,看來梅索這個女人比本尊想的要複雜很多。”阿旺楠傑看向那邊。

倉央牙連忙高舉紅色的大旗,揮舞幾下後,指向那團煙霧籠罩的地方。

士兵們立即領命,向那方向行去。站在山峰之上的阿旺楠傑和倉央牙,看着這些士兵移去,就像螞蟻陣在小草林中挪移。

待阿旺楠傑和倉央牙趕到那團煙霧籠罩的地方時,士兵們已經抓住了不少人。阿旺楠傑走了過去,打量着那些被抓來的形似士兵的模樣。這些人穿着獸皮衣服,頭上戴着帽子,帽子用綠葉和藤蔓裝飾過一番。這些人都低着頭,不敢擡眼看阿旺楠傑一眼。

“你們這兒,誰是當家的?”阿旺楠傑問。

士兵們依然是低着頭,但細心的阿旺楠傑卻看到有一個人的腳不自覺的往後縮了半步。阿旺楠傑含笑,走到那隻腳旁邊。擡眼,見是一個鳳眼男人,模樣長得還對得起觀衆,只是那雙鳳眼,和顏瑪索的實在沒法比。

“你帶着大家在這兒安頓下來,可不是生活這麼簡單吧?”阿旺楠傑彷彿朋友般的語氣,卻讓那人感覺到直面而來的殺氣。

忽然,一個婦人從士兵堆裡站了出來,“你問他做什麼?他又不是我們當家的。”

“那你們當家的是誰?”阿旺楠傑饒有興趣的看着這個老婦人,老婦人正要隨便一指,阿旺楠傑打斷她道:“我們這次來可不是看你們推讓誰是當家的,本尊只想知道,你們跟梅索是什麼關係。”

老婦人和那鳳眼男一聽到梅索這個名字,便都低下頭頭。

阿旺楠傑說道:“如果你們不把梅索交出來也行,反正本尊遲早要找到她。你們本就是馬賊殘餘,知道自己是什麼下場,如果你們坦白,本尊倒可以考慮繞你們一命。”

這時,老婦人遲疑的偷偷看了一眼鳳眼男。鳳眼男依然低着頭,不說一句話。

這時,有一個士兵連忙說道:“雷神教主,我交代,小的沒有被梅索下機關毒丸,我交代。”其他人都憤怒的看着那士兵,更有人就要提起身上的長矛向那士兵刺去。倉央牙立馬拔出長劍指着衆人,竺巴噶舉的士兵們也都紛紛亮出武器。

那士兵見自己的安全得到了保障,便連忙說道:“稟報雷神教主,梅索那個女人控制了璃國的太子和士兵,就是用機關毒丸控制的。那東西一擠壓就會爆炸,實在太可怕了。小的是僱傭兵,還有很多士兵都是僱傭兵,梅索沒有那麼多的機關毒丸,而且她又要把那東西帶到羅峰谷去,所以小的和幾個士兵纔有幸沒有被梅索下毒。”

“梅索去了羅峰谷?”阿旺楠傑第一反應就是月尊白瑪的安危,梅索那個女人爲了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月尊白瑪會安全脫身嗎?當初,自己就不應該答應讓月尊白瑪去羅峰谷的。

阿旺楠傑擔心着月尊白瑪的安危,一揮手,“押回去!”變騎馬揚鞭而去。倉央牙立馬帶着衆人跟隨而去,浩浩蕩蕩,讓整個森林爲之驚醒。

羅峰谷,所有的醫者們都已經醒來,大家確定自己身體內的機關毒丸確實被取出來了,都不禁高興得熱淚盈眶。

月尊白瑪對醫者們說道:“你們現在的任務就是去解救羅峰谷其他被機關毒丸所害的人,我們的時間不多,一定要抓緊。”醫者們對月尊白瑪感激涕零一番,瘸瘸拐拐而去。

月尊白瑪看着谷主夫人,“夫人可不要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哦。”

“忘不了,還望通神祭司多爲我們羅峰谷祈福,保佑我們的子民安康。”谷主夫人行禮道。

月尊白瑪回道:“我會的,不過要像羅峰谷真正安康,還需要谷主、谷主夫人和羅峰谷的子民們一齊努力。”

谷主夫人點頭。

這時,耶和婢女在窗戶旁看到羅峰谷的正殿那邊,有嬉鬧的聲音。

“怎麼了?”谷主夫人和月尊白瑪也都察覺出來那聲音的不同。有梅索的狂笑聲,有婢女們討好的勸慰聲。

耶和婢女站到一邊,谷主夫人站了過來。

“回夫人,看樣子是梅索喝多了。”耶和婢女恭敬的回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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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了?”月尊白瑪不禁看了過去,果然,梅索揚着手上的酒瓶子,讓婢女們陪她飲酒。婢女們生怕梅索無意間按動了手腕,讓大家都命歸西天,於是小心的伺候着。

谷主夫人見月尊白瑪疑惑的神情,連忙問道:“怎麼了?”

月尊白瑪嘴角含起一絲笑意,“本來我還想我們沒有機會可以大張旗鼓的下手,沒想到她自己倒是給我們創造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請夫人吩咐下去,讓婢女們將梅索再灌醉一些。只要梅索醉了,我們就不用再偷偷摸摸的醫治衆人了。谷主也會因此而有機會解除機關毒丸。”

“如此甚好。”谷主夫人感嘆後,對耶和婢女一陣吩咐。耶和婢女奉命後,走出廂房。

梅索心裡越開心,就越想喝下更多的美酒。整個羅峰谷都將會是她梅索的了,只要拿下羅峰谷,就有機會拿下霸下,到時候連嘲風也會是她梅索的掌中物。

婢女們接到耶和婢女傳來的吩咐後,便拿來最香醇最美味的烈酒。

“夫人,這是我們羅峰谷最好的酒,連廂房裡的那個女人都不捨得喝。今天就請夫人嘗一嘗吧,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好跟着一起嚐嚐。”那婢女故意做出饞嘴的樣子說道。

梅索高興,也不責怪婢女饞嘴,反而把那裝有美酒的白瓷酒瓶拿了過來。

“你們想嘗,那也得等本夫人喝了再說。”梅索高舉白瓷酒瓶,直接飲下。香醇的味道,醇厚的口感,果然是酒中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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