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尊白瑪莞爾一笑,對阿旺楠傑說:“不如這樣,讓他們沒人堅持做100件善事,只有做到了的人,纔有資格加入竺巴噶舉。”
阿旺楠傑暗自佩服月尊白瑪,當一個人完成100件善事後,早已經把行善當成了一種習慣。不但可以化去這些教徒的功利之心,亦能體現他們的執着。
梅索聽了月尊白瑪的主意,不禁讚歎道:“的確好主意,不過他們幫助少教主的噶舉教,則不能算是做善事。否則會有不少投機取巧之人,只求完成任務,不求真正幫助他人。”梅索讚歎時,依然不帶太多情緒,只是平淡的評論。月尊白瑪知道,梅索對自己還沒有完全接納。但孤傲如她,能贊同月尊白瑪的觀點,也讓月尊白瑪感到一絲舒心。
月尊白瑪點頭,表示同意梅索的看法。
按着月尊白瑪的意思,格魯教徒開始四處尋找做善事的機會。在如此寬闊的草原,少有人家,因此很難找到做善事的機會。即便如此,他們也願意主動幫助竺巴噶舉的教徒們做事。
阿旺楠傑站在帳篷口,看着遼闊的草原,迎着清風陣陣,心情大爲舒暢。又看到草原上的兩百多號人,心情更爲暢快。兩百多人的隊伍,聲勢還不夠浩大,影響力也還不夠,但它已經讓阿旺楠傑看到了希望。
月尊白瑪正坐在矮榻上,目光卻凝視着地面。阿旺楠傑回過頭來,看到月尊白瑪正出神,便走過去問:“怎麼了?”對於他人,阿旺楠傑少有笑臉,即便是對着梅索也難有幾分笑意,但不論何時,只要他看見月尊白瑪,一張英俊的臉龐就會情不自禁的浮過溫柔的痕跡。
月尊白瑪擡起頭來,一張美麗的面容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在阿旺楠傑面前綻放溫柔。月尊白瑪搖搖頭,她估計自己是看錯了,這兒怎麼會有金礦呢?她只見過黃金,沒見過金礦。地上那一丁點泛着光澤的石粒又怎麼能算是黃金呢?
“受傷的侍者和教徒們都好些了嗎?”月尊白瑪問。她的目光柔和,如同嚴寒的冬天忽然掠過一絲暖陽。1
阿旺楠傑眉心微鎖,道:“都挺嚴重的。”阿旺楠傑很好奇,爲何能通神的月尊白瑪不想辦法讓受傷的教衆們,立即恢復健康。也不明白,她既是墨脫的醫尊,爲何見到傷員,竟然不會主動上前救治。
月尊白瑪看到他微鎖的眉心,也將他的心思猜到幾分。她斜着腦袋,問:“你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靈嗎?”
阿旺楠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她是通神祭司,怎麼會問這個問題?她本身就是神靈的使者,而這一點,早就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了。她又怎會突然這樣問他?
月尊白瑪如古泉般靈動的雙眸看着阿旺楠傑,讓他無法迴避她的問題。阿旺楠傑被月尊白瑪的目光逼得緊了,便笑笑,說:“說真的,我雖然是竺巴噶舉的教主,但我一直都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真正的神靈存在。如果有,我們竺巴噶舉也不會落魄成這般模樣。直到你出現,我徹底相信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靈。”
月尊白瑪聽完,神色複雜的笑笑。這些人對月尊白瑪能通神的事,堅信不疑。這也正是倉央牙恨她的原因。如果她把真相告訴所有人,他們還會這麼死心塌地的跟隨着阿旺楠傑嗎?
阿旺楠傑一雙烏黑的眼看着月尊白瑪,月尊白瑪複雜的神色吸引了他的注意。她有什麼話要說嗎?阿旺楠傑用期盼的目光看着月尊白瑪。
月尊白瑪問:“如果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神靈,你會相信嗎?”她真的不想欺騙阿旺楠傑,不想他一直活在這個謊言裡。
阿旺楠傑木木的看着月尊白瑪,小小年紀就不得不承擔起教派重任,而日漸成熟的他,在月尊白瑪面前卻始終顯得有些木訥。
阿旺楠傑想起阿母拉曾經對他說的話:“女人都是有毒的東西,一點點用毒液浸透你,讓你越來越呆傻。所以女人是最不應該碰的。”阿母拉對他講過一次又一次,直到他把這話能當順口溜一樣背出來。
月尊白瑪確實總出乎他的預料,也總是讓他像個無知的小孩兒一樣,懵懂的看着她玩出各種花樣。但月尊白瑪並不是帶着毒性女人,她那麼優雅從容,和她的名字一樣美麗動人。月尊白瑪,月下蓮花的意思。自第一眼見她,便覺得她就是月亮下那朵聖潔美麗的蓮花。
“你信嗎?”月尊白瑪見阿旺楠傑沒什麼反應,繼續問。
阿旺楠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把這個棘手的問題又拋給月尊白瑪:“那你呢?你信嗎?”
碩大的帳篷,唯有他們兩人的聲音,和一個古怪的問題。
月尊白瑪抿了抿一雙紅脣,搖頭,說:“我從來都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靈,我只明白,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
月尊白瑪的這番話着實讓阿旺楠傑反應不過來,她是通審祭司,她竟然親口告訴他,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神靈。他目光驚訝的看着月尊白瑪,等待着她繼續說下去。
月尊白瑪並沒有什麼好說的,她只是內疚於倉央牙。
這時,侍衛統領突然急匆匆的掀起帳篷簾子,大步踏入帳篷內。
“少教主,不好!探子前來彙報,說有大批人馬朝我們走來。”一滴滴豆粒大小的汗珠,正從侍衛統領的額頭上滑落。
月尊白瑪和阿旺楠傑頓時從矮榻上站起,在這荒涼的草原上還有部落生活嗎?阿旺楠傑心裡暗自吃驚,剛惡戰一場,難道又要再打一仗嗎?
“對方是騎馬還是步行?”阿旺楠傑一邊問,一邊疾風驟雨般往帳篷外走去。剛一出帳篷,就看到教徒和侍者們已站好了隊形,時刻準備迎戰。格魯教派的教徒們,站在隊伍後邊,成爲整個隊伍中的一部分。
侍衛統領搖頭,表示不知道。這時,阿旺楠傑瞥見格魯派的波瓦正急衝衝的奔向阿旺楠傑,道:“少教主,向我們奔來的隊伍正是剛纔我們所待的那個部落,領頭的是部落酋長的兒子倉央牙。”波瓦的手上拿着一支長矛,一副時刻準備迎戰的狀態。
月尊白瑪也跟着阿旺楠傑出了帳篷,她問波瓦:“那隊伍行得慢還是快?武器是扛着還是拿在手上?”月尊白瑪的問題讓衆人都吃了一驚,不知她爲何這樣問。
波瓦回道:“隊伍一路奔跑,行事匆匆。該部落的人善用繩鏢,既沒有抗也沒有拿。”
繩鏢?在先前的那場戰鬥中,月尊白瑪還見過。長長的繩索一頭,牢實的幫着一直三菱形飛鏢。只是月尊白瑪不明白,繩鏢在這個零武器時代已經算是很好的武器了,爲何該部落的人能把它帶在身上的並不多。
阿旺楠傑聽到月尊白瑪和波瓦的對話,頓時明白過來,便讓隊伍都解散了。月尊白瑪看着阿旺楠傑,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一點通嗎?
“這……”侍衛統領面色遲疑,不知道阿旺楠傑爲什麼要這麼做。他堅持着說:“少教主,敵人來犯,我等應當竭盡全力應戰纔對。爲何現在反而要解散隊伍,開門迎敵?”
阿旺楠傑看向正一臉疑惑的侍衛統領,笑而不語。侍衛統領狐疑的看着阿旺楠傑的表情,又看了看月尊白瑪。月尊白瑪一雙眉毛微蹙,似乎在思考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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