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葫蘆瓢又起,一樁不了又一樁。劉清雲剛把一部分事情了結,還沒怎麼喘口氣呢?又來事兒了,而且是劉清雲最煩的一類事情。二柱子的嫂子找上了門,來爲二柱子說媒。二柱子對這門婚是極其反對,他說了他的理由,而二柱子的嫂子也有自己的說詞。他們是公說公的理,婆說婆的理。把個劉清雲煩的,腦袋嗡嗡直響。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這也怪不得劉清雲。
劉清雲最後偷偷地掐指算了一卦,他想看看這二人誰說的是真的。劉清雲本來沒把這事當成一回事,可等他掐算完了之後,劉清雲就是一皺眉。
劉清雲沒理還在拌嘴的這對叔嫂,慢慢地走進了禪房,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沉思了良久才深吸了口氣。旁邊兒跟進來的蘭瑞芯就問:“你這是怎麼了?”
劉清雲苦笑了一聲:“唉!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呀?我剛纔掐算了一番,二柱子嫂子給二柱子找的這媳婦還真是個好姑娘,不過這姑娘----,唉!怎麼說呢?”
蘭瑞芯看劉清雲吞吞吐吐,她忍不住了:“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說呀!這話說到一半兒,這可真是令人着急呀?”
劉清雲深吸口氣,就把自己掐算的事情由前到後說了一遍,這事還要從十七年前說起,老楊家兩口子,也就是二柱子嫂子保媒的這家,兩人成親十幾年,奈何一直無後,老婆兒一直沒開懷,膝下無兒無女。兩口子以賣豆腐爲生,生活的很是節儉,口挪肚攢,倒也過得去。就是沒後,讓兩口子覺得不如意。
可事情總有轉變的一天,就在十七年前,眼看着就要過年了,老楊頭兒,給一家財主家去送凍豆腐,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漫天的風雪呀!老楊頭兒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家走,在離他家還有三裡多地的時候,藉着風聲,老楊頭聽見有小孩兒的哭聲,這哭聲這時候已經不怎麼洪亮了。
老楊頭兒一聽見這孩子的哭聲,他就停下了,四下裡尋找,終於在一個溝裡面找到了。等老楊頭兒看到的時候,他一看,太慘了。就見在溝裡面躺着一個婦人,這婦人身上穿的很單薄,而且破爛,看樣子是一個要飯的,在她的懷裡抱着一個兩歲左右的小女孩兒,這小女孩兒身上穿的也不多,但比這婦人要好得多,因爲她的身上裹着一個破毯子,這毯子把小女孩兒包的很嚴實,放出哭聲的正是這小女孩兒。
老楊頭兒看了之後,他趕緊滑到了溝裡,先摸了摸這婦人的鼻息,這一摸呀!這婦人早沒氣兒了,看樣子是凍餓死的,身上早涼了。可即便這樣,這婦人還是緊緊地抱着這小女孩兒。
老楊頭兒費了很大得勁兒才把小女孩兒從婦人的懷裡弄出來,把這小女孩兒救出來之後,老楊頭兒看着被凍死的夫人嘆了口氣,現在懷裡的孩子也有生命危險,所以他也沒顧的上這被凍死的婦人,再說天也晚了,漫天的風雪,只能明天再說了,打定主意,就趕緊抱着小女孩兒回了家。
到了家裡,老楊頭兒別的什麼都沒說,趕緊讓老婆兒弄了碗溫熱的豆漿,先給這孩子餵了下去。老楊頭兒知道,這小女孩現在就是餓,再者就是身上穿的少,所以纔給她喝溫熱豆漿。
一碗溫熱的豆漿給這小女孩兒喝下去一半兒,這小女孩就不哭了。臉蛋兒也有了紅暈,沒一會兒傳來了細微的呼吸聲,感情這小女孩兒睡着了。
等這小女孩兒睡着了,兩口子才仔細地打量這小女孩,一看兩口子都笑了,這小女孩兒長得太可愛了,雖然有些營養不良的樣子,但這孩子長得細眉大眼的,很惹人疼愛。兩口子大半輩子沒兒沒女,這時候見到這麼一個女娃兒,哪能不喜歡嗎?他們就決定收養這女孩兒,給這女孩兒起了個名字叫楊玉蘭。
一晃十幾年過去,楊玉蘭也慢慢地長大,老楊頭兒兩口子看着楊玉蘭慢慢長大,笑的他們是合不攏嘴,因爲楊玉蘭長得一天比一天漂亮,是方圓百里的美人兒啊!在她十四五的時候,她家的門檻子換了好幾道,都被保媒的踢破了。
由於楊玉蘭人樣子長得漂亮,找婆家也很挑剔,在她十六歲的時候,她終於許配人家了,過了沒有兩個月過了門兒。可誰曾想啊!就在成親的當天晚上,新郎死在了洞房裡。就因爲這樣,婆家認爲她是個不祥的人,所以把她送回了孃家。
死了丈夫的楊玉蘭每天以淚洗面,老楊頭兒兩口子苦口婆心的勸,終於讓楊玉蘭止住了悲聲,又過了半年,一家人一商量,姑娘大了怎能不成親呢?最後決定給楊玉蘭再找一家婆家。
唉-----,可這件事真蹊蹺,楊玉蘭的這門婚事也不長久,過去沒三天,她丈夫有一天晚上出去小解,直到早上也沒回來,等天亮了,人們發現,他死在了衚衕裡,怎麼死的?沒調查出來。結果就是楊玉蘭再次被送回了楊家。
楊玉蘭二次被送回楊家,這回街坊四鄰可傳開了,都說楊玉蘭是剋夫命,誰和她結合,誰就得死。可偏偏有不信邪又好美色的人,上門提親的還是不在少數。一年之後楊玉蘭再次成親了。
這次成親楊玉蘭小日子過得還是不錯的,小兩口生活的有滋有味,但好景不長,過了半年之後,楊玉蘭的丈夫再度莫名其妙的死了。
這次丈夫的死對楊玉蘭打擊可夠大的,她婆婆本來要把她再次送回楊家的,可這次楊玉蘭沒回去,說什麼也要給丈夫守一年的靈,否則就算死也不回去。當婆婆的擰不過楊玉蘭,最後也就答應了。
可事情往往不如人意,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楊玉蘭給丈夫守了三月的靈,可後來有人發現,楊玉蘭每天守完靈回去睡覺的時候,過不了多久,就從楊玉蘭的房間裡傳來男女**共赴巫山的聲音。
這話一傳出來,楊玉蘭的婆婆就受不了了,兒子剛死不久,媳婦就開始偷人了,還裝模作樣的在這守靈,楊玉蘭的婆婆能接受得了嗎?硬生生的把楊玉蘭攆了出去。
楊玉蘭心中委屈呀!她也不知道這謠言是怎麼傳出來的?自己的房間怎麼就出來男女歡好的生音了?抱着滿腹的委屈回家跟爹孃哭訴,老楊頭兒兩口子自然知道姑娘的爲人,他們可不相信女兒會偷人,勸解了女兒之後,兩口子一商量,他們就找位先生,爲自己女兒的婚姻算了一卦。安那位先生說,楊玉蘭要想婚姻美滿,只有找個倒插門兒的女婿才行。所以老楊頭兒兩口子就開始招婿,要收個養老女婿。而二柱子的嫂子,正好是楊玉蘭一個遠方的表姐,她聽了這事之後,爲了能獨霸家產,就開始爲二柱子保媒拉線兒,她託鄰居二嬸子做說和人,這就是以往的經過。
劉清雲把事情說完,蘭瑞芯皺了皺眉:“就你剛纔說的,我怎麼覺得不對勁兒啊?楊玉蘭的三個丈夫死得真是太蹊蹺了,而且你說楊玉蘭的房間每到晚上就會有動靜,這麼說她還是行爲不檢吶?你怎麼說她是個好人呢?這不是前後矛盾嘛?”
劉清雲點點頭:“嗯!整個婚姻的問題就出在這兒,這件事連楊玉蘭自己都不知道,唉!真是可惜了這位姑娘啊!瑞芯,我問你一件事,你聽說過陰親嗎?”
蘭瑞芯眨了眨眼睛:“陰親?嗯---,我倒是聽說過,有錢的人家死了小孩兒,怕孩子在陰間孤獨,也爲了自己的體面,就在陽世爲他找一個伴侶。你所指的陰親,就是這個嗎?”
劉清雲點點頭:“是啊!正是這陰親把楊玉蘭給害了呀!楊玉蘭在沒有被老楊頭兒收養之前,就已經接過陰親了。這件事情不光楊玉蘭自己不知道,就連她現在的爹孃也不知道。她一連成親三次,她的死鬼丈夫怎麼會同意呢?那不是被戴了綠帽子了嗎?所以他才害死了楊玉蘭的三個丈夫。”
蘭瑞芯這時候才知道怎麼回事?她看了看劉清雲:“照你這麼說,我的確是冤枉楊玉蘭了,清雲,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吶?難道你要促成二柱子和楊玉蘭的婚事?”
劉清雲深吸了口氣:“這我可說不準,能不能成親,還得看他們的緣分。誰知道二柱子是怎麼想的?不管他願不願意,我是不會逼迫他的。”
蘭瑞芯低着腦袋想了一下:“清雲,那你說現在這件事情該怎麼辦吶?聽你話裡的意思,你好像要幫這楊玉蘭吶!”
劉清雲一聲苦笑:“俗話說的話,塵歸塵土歸土,已死之人不過問陽世之事,這陰親只是一些富貴人家胡鬧弄出來的罷了,楊玉蘭不該受這苦,既然讓我知道了,我就不能不管,反正二柱子剛醒過來,就讓他再歇一晚吧!”
劉清雲話說完,轉過頭向禪房外看去,這時候外面已經沒有了吵鬧聲,劉清雲笑了笑:“呵呵呵,看來二柱子的嫂子是走了,聽外面沒有動靜了嗎?”劉清雲說完,推開禪房的門走了出去。
劉清雲在前蘭瑞芯在後,兩人出了禪房一看,就見二柱子正坐在一個石墩上生氣呢?他一手托腮,不住的唉聲嘆氣:“唉----!嗯----!氣死我了。嗯------。”
劉清雲看着苦惱的二柱子一陣的好笑,說實話,對於這些家長裡短兒的事,劉清雲還是比較頭疼的,看着二柱子的樣子雖然好笑,可劉清雲也着實的理解這個徒弟,要是換成自己,大概也會他這樣吧!
劉清雲走到二柱子的身邊:“二柱子,看你唉聲嘆氣的樣子,想什麼呢?你嫂子回家了嗎?”劉清雲說完,二柱子趕緊從石墩上站了起來。
二柱子把石墩讓給了劉清雲,自己咱在劉清雲的面前:“師傅,讓您見笑了。我這嫂子您早就領教過了,爲了錢財,可以說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劉清雲點點頭,對於二柱子嫂子的貪財,他是早就知道的:“二柱子,話也不能這麼說。事情都有兩面兒性,有好就有壞。你嫂子雖然是因爲貪圖家產爲你做媒,可她爲你找的這個媳婦,倒是個不錯的女子。”
劉清雲說完,二柱子的臉色一變:“師傅,怎麼連您也說這話?我不是告訴過您嗎?這楊玉蘭是個行爲不檢點的女子,我哪能要她呢?”
劉清雲輕嘆一聲:“二柱子,爲師也不強迫你,這完全由你自己做主,不過話我得跟你說清楚,整件事情我已經算過了,是這麼回事?”劉清雲就把楊玉蘭的身事說了一遍,只是不知道二柱子和楊玉蘭有沒有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