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高中的同學羣裡總在說期中考試以及國慶聚會的事，只是那裡面的聊天，我是從來沒有參與過的，不僅僅是不喜歡，更多的是不好說什麼……
高中時期我在班裡也就是個透明人的樣子，成績不是最好的，話不是最多的，也不是最調皮的，要說和同學說話的話，我甚至都沒和幾個人說過話，更有幾個人是高中呢同學三年，沒有說過一句話……
幸好熟悉的人都知道，不喜歡說話是我的性格使然，不然說不定會鬧出什麼不好的流言蜚語……
“國慶我們只有三天假，我回不來T-T……”
“哈哈，我們七天……”
“兄弟，我會記得幫你吃掉你想吃的東西的……”
“哈，你們都沒我多，我十天假！”
“誰說的，我比你多啊……”
“終身是假，想休就休……”
“……”
“話說，你們不要考試嗎？”
“期中考試算什麼！放假重要多了……”
說起來，這些人幾乎算的上是共患難了，雖然我話不多，但是每個人的性格什麼的還是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特別是面對所有人的好心以及熱情的時候，我幾乎是把它們每一個人，當成了我的好朋友……
說到期中考試，真是無比慶幸自己所在的學校體恤學生，只有期末考試，而且國慶是完完整整真的七天假，不過似乎有那麼長的假也不好做什麼，特別是別人都有事做的時候……
“阿輕，國慶你去做什麼？”和季慈一起吃飯的時候，季慈嚼着放含糊不清的問我，絲毫沒有要陪我的意思……
我放下筷子，無所事事的玩着手指：“能有哪去，還不如上課……”
“嗯……”
“你不應該陪我一起去玩嗎？‘嗯’是什麼態度……”
季慈深深的看我一眼，往我碗裡放了一勺湯：“‘嗯’的意思就是我要出去玩，你自己呆在寢室或者家裡發黴去吧……”
“你去哪玩？”
“不想告訴你……”
“算了，不告訴我看你失蹤了怎麼找人……”
“我不像某些人，不會認路就算了，還不會問路不會看手機地圖……”
“……我說不過你……”
來來往往的人從身邊過了有來，我百無聊賴的翻着菜，心裡想的卻是自己的長假怎麼辦……
季慈一把拍掉我的筷子，皺着眉頭兇巴巴的說：“不想吃就別吃，這幅嫌棄的樣子，別人還以爲我虧待你……”
“……”
顧今渚國慶不一定放假，放假也不一定陪我，現在馬上就要國慶了，也沒聽見他有什麼計劃，季慈要去玩還不帶我，寢室裡的那三個的計劃早就定好了的……
以前那麼多的長假，也沒見過自己有什麼好糾結自己去哪裡的，回家陪奶奶是我做過最多的事，其次便是在學校“發黴”，現在可以去的地方多了也少了，最起碼，沒有一個人是永遠爲我準備着……
“你……和誰出去啊？”
季慈終於停下了筷子，隨手抽了張紙擦了擦嘴，不是很在意的說：“男朋友……”
“……”我驚的筷子都掉了下來，感覺前不久還在失戀的人現在就有了男朋友，恐怕都還沒有從上一段感情裡走出來吧，不過季慈的生活一直都比我的生活要豐富很多……
“怎麼……”
不過我最擔心的不是這個：“是前男友還是？”
季慈拿着包，起身就要拉着我走，聽到我的問話無聊的看我一眼：“你覺得我是那種吃回頭草的人嗎……”
“是，上次不就是吃的回頭草嗎，再吃一次我也不會很驚訝……”這句話當然沒有說出來，要是被季慈知道我這樣說她，說不定我就不能活着回到寢室……
“那是誰啊？”
“你怎麼管這麼多了？以前你不是不在乎我的這些破事嗎……”
記仇的她還在記着上次我一怒之下說出的話，看來，季慈還是以前那個記仇的季慈……
“……誰說的我不在乎，我在乎你啊……”
被季慈那麼一提，國慶好像又有那一點期待了，最起碼，自己可以好好的休息睡個懶覺，雖然上課的時候也經常睡懶覺，但是更重要的是，我有男朋友了啊……
我想象中的國慶也許會有那麼一段屬於兩個人的小旅行，或者是兩個人安安靜靜的呆着也好，但是我絕對沒有料到我的國慶是這樣的……
一個人在寢室無聊的發黴，顧今渚在國慶的前兩天才告訴我有個研討會要去外省出差，出差，出差……
“輕丫頭，後天你就放假了吧……”
“嗯……醫院放假嗎？”
“嗯，有的醫生放，有的不放……”
“哦……你……”事實告訴我們，說話千萬不要支支吾吾，不然就會被別人搶了先機，說不出自己想說的話，就像現在，我的話才說一個字，顧今渚就將一整句話說完了……
“你有計劃嗎？”
周媛湊過來
就就要說話就被王淑清一把捂着嘴巴，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說什麼：“還沒有……”
“她們呢，有計劃嗎？”
“都有……”
顧今渚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其實他是有計劃的，只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顧今渚沉思了一會：“她們計劃裡有你嗎？”
“……”
“沒有吧……”
“顧醫生，你真相了……”我委屈的扁扁嘴，被王淑清一眼 驚嚇的聲音都變了：“你幹什麼？！”
“我只是敷個面膜而已……”
“你什麼時候買的這種綠色的不明物體的面膜……”
“這是泥漿面膜好嗎……”
周媛拿着自己手裡的薯片，咬的嘎吱嘎吱響：“你們確定要在顧醫生面前說面膜的事嗎……顧醫生，你別介意啊，阿輕就是這樣的性格……”
被周媛那麼一說我趕緊拿着手機走到陽臺上：“你在幹嘛？”
“在聽你們說話啊……”
“我們說的話有什麼好聽的……”
“是沒什麼好聽的……”
“……”顧今渚在那邊輕輕的笑了起來，辦公室的門被敲響的時候他的笑聲也沒來的及收斂，值班的小護士被顧今渚的笑聲愣是驚的沒話說，直到顧今渚問她什麼事她才支支吾吾的說了一大堆什麼我聽不懂的……
“你在忙啊？”等顧今渚低聲問我還在嗎的時候，我正好站起身來，眼前又是烏黑一片，片刻後才緩過來……
“不忙，只是有一點事……”
“那要不你先去忙吧……”
“嗯，我……我國慶有個會要開，所以沒有空帶你去玩了……”
我錯愕的盯着電話，一愣一愣的說不出話：“哦……那……”
剛開始他說那些話的時候我還抱着一點僥倖，顧今渚會是那些有休息的醫生中的一員，現在話說出來，希望都破滅了……
“我要去A省，所以……”顧今渚頓了頓，第一次認真的向我道歉：“對不起，不能陪你去玩了……”
我聳聳肩，從一開始本來就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不是嗎，只是有了希望然後又希望又破滅的感覺總是讓人難受的，就像被捧到雲上然後又被又被人直直的扔下來……
“沒關係，我可以去爸爸家或者媽媽那邊幫她做一點事……”
“阿輕……”顧今渚深情的叫我，溫柔的用自己特有的語氣說：“別撒謊，難受的話就告訴我……雖然我也沒辦法，但是下次我一定會帶你去玩……”
“我沒撒謊，我挺好的啊，真的沒關係，你去吧……”
顧今渚有十秒的時間沒有說話，兩個人的呼吸此起彼伏，我像是故意的想要配合他的聲音，他一下吸，我一下呼，雖然有些跟不上，但是爲了不聽到沉默的聲音，我還是緊緊的跟着他的節湊……
“你如果真的沒事的話就會說‘沒事的’，而不是正正經經的‘沒關係’，而且阿輕，你很不適合撒謊……”
“你一撒謊就會很正經有禮貌，一點也不像你平常的樣子……”
“我真的……真的不是撒謊……”我無力的解釋着，可是說來說去，竟然發現自己沒有什麼話可說，身後周媛和王淑清兩個人安安靜靜的看着劇，手裡做着自己的事，又恢復到了淑女的模樣……
“顧今渚，我知道你是醫生……而且我也知道你的工作有多忙，因爲……因爲奶奶……跟我說過你是怎麼怎麼的負責……我能說‘沒關係’是我理解你的工作，但是我心裡說到底還是會有一點失落的，但是你不解釋我也能好好的處理好自己的情緒，所以我才能說‘沒關係’而不是一句輕佻的‘沒事’……”
顧今渚沉默了一會，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嗯，不生氣就好……去爸爸或媽媽那邊會不會不方便？”
“應該沒什麼不方便的，爸爸可能要出門帶阿姨去玩，但是媽媽應該要守着餐館，我去幫忙應該沒什麼問題……”
“你不是說廚師伯伯再追媽媽嗎？你去了，不妨礙他們？”
“……”我剛要反駁，轉念一想，似乎說的也有道理：“好像也是……哪我還是在學校看看書吧，也快要找實習工作了，不好好學習可找不到工作……”
“要不你和今朝一起去玩唄，她反正也要去玩，還是一個人去玩，還有就是，就算你沒工作我也養的活你……”
“可是我要自力更生……”
“我幫你跟今朝說說？”
“不要，她不是一直都喜歡一個人嗎，我呆學校沒關係的，等你回來……”
“好，那就等我回來……”
話是這樣說，顧今渚在國慶前一天的晚上還硬是抽出了一點時間來見了我一面，在寢室大門口看到我，他在車邊笑的像個剛談戀愛的小夥子……
“來看看你，等下就要去機場了……”
“你怎麼不說一句就過來了啊，要是我不在學校了你怎麼辦啊……”我着急的拉着他的手臂，看了看他手腕上的手錶：“幾點的飛機？現在去來的及嗎？”
其實不怪他
，他打電話告訴我他在寢室門口的時候我還在圖書館裡借書，要乘着今天把想看的書借回來，不然可不知道圖書館的人會不會在國慶的時候偷偷溜出去玩……
“沒關係，還早……要去吃飯嗎？陪我吃？”
“好……”
顧今渚吃了飯之後就走了，甚至都來不及帶我會寢室，當然這是我自己自找的，從知道他的飛機就在兩個半小時後，我不斷地催他快一點，主要是這次會議取得不止他一個醫生，總讓別人等總是不好的，再說，國慶堵車的機率簡直是百分之百……
終於還是隻剩我一個人了，空空蕩蕩的寢室，空空的學操場，連不知疲憊在操場打籃球的人都不見了……
顧今朝來找我確實是出乎我的意料，特別是她還拖着一個大行李箱……
顧今朝不知道是怎麼找到了我的寢室，所以在我開門的時候看到是她的時候確實嚇了我一跳，差點以爲是自己的幻覺：“今朝？！”
“阿輕……誒，累死我了啊……”顧今朝氣喘吁吁的插着腰：“你們這寢室樓怎麼這麼重的味道，薰的死人……”
我尷尬的看一眼她身後堆成小山的垃圾桶，趕緊將她拉了進來，阻擋了樓道里的異味：“這不放假，可能宿管阿姨也放假了……”
“嘿嘿，偷偷告訴你，其實我們寢室樓了也是這個味道……”
“……”
“你怎麼來了？”我從桌上用自己的杯子接了一杯水給她：“不介意吧？”
她看也沒看，咕嚕咕嚕的一杯水就見底了：“誒，我來找你玩啊……”
“我一個也走了很多地方了，還沒有感受過和朋友一起去玩的感覺，而且我還是覺得兩個人出去更有趣一點，特別是這個人是我的朋友和……嫂子……”
“……”我無語的扯過周媛的凳子，拿着櫃子裡的零食擺在顧今朝前面，看着她又喝了一大杯水，毫不誇張的說，我的下巴都要被她驚掉了……
“吃點零食吧……”
“不了，不了，我就是來找下你，然後約個時間我們一起去玩的，我馬上還要擠公交回家……”
“現在還回家？你怎麼不打電話給我啊，打電話商量也是一樣的……”
“嘿，這不想看看你嘛……再說誰讓我哥要去出差啊，不然我就可以讓他來接我順便你們兩個也可以見見面了啊……”顧今朝眨巴着眼睛對我說，眼裡的意思明顯說的是那樣我就不會這麼累了……
我默默的滴了兩滴冷汗：“你哥剛剛來見過我了……”
“什麼！他來見你都不順便接我回去……還是不是親哥啊……”顧今朝底底的嘟囔，顧不上自己的形象，拿着手機就要打電話質問顧今渚……
我一把攔下她：“剛剛走，也沒停幾分鐘，飛機要耽誤了纔不去接你……”我看了看顧今朝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你哥……還提了你呢……”
“我哥會提我，阿輕，你別安慰我了，我還不瞭解我哥……”
“……”
“算了算了，不說他了，阿輕，我們明天或者後天就去玩吧？我哥都定好了住宿了……”
“嗯？”
“我哥沒有跟你說過，他本來是想帶你去我們這的一個古鎮玩嗎？”我哦疑惑的看着顧今朝，心裡納悶，顧今渚提過國慶，可從來沒有提過他的計劃啊，甚至都沒有說過他的計劃……
“沒有聽他說過……”
顧今朝一副瞭然於心的表情，笑得得意：“嘿，只怪他沒有時間享受，所以這些定好的車票，住宿什麼的就只能給我們享受了……”
“誒，阿輕，要不我們後天去吧？我今天回家肯定是一段艱難的旅程，明天可要好好的恢復一下……”
我還沉浸在顧今朝的上一句話裡，被顧今朝喚回神的時候只能尷尬的笑以緩解自己出神的事實……
“阿輕，你不會就想我哥了吧……”
“沒有，我在想我的時間……”我拆開桌上的零食包裝，往顧今朝那邊推了推：“吃點零食吧……”
顧今朝接過我手裡的零食，嘎吱嘎吱的嚼着，嘴裡毫不含糊的和我說着後天的旅行，即使我還沒說去，她已經把我算在了她的隨行人員之一了……
“阿輕，那我後天來這邊找你，你記得準備好哦……”顧今朝着就起身準備走：“這麼晚了，公交車也應該不擠了，我要回家了，後天見啊，阿輕……”
我拉着顧今朝的手，詫異的問她：“我們就這樣決定了？不用在討論一下？”
“嗯，阿輕，你放心，我有經驗，跟着我肯定不會丟，後天我們上午去，什麼時候回來聚看心情吧……”
我看着顧今朝拖着大箱子，急忙將她手裡的包接過來：“我送你吧……”
“送什麼，這麼幾步路，我都一個人走過來了，肯定要一個人走回去啊，再說，只有一個人拿着這多東西的時候纔有可能有帥哥來幫忙……你早點休息，我回家了……”顧今朝擺擺手：“再見啦……”
說到底，這兩個人還真是親兄妹，處事風格幾乎一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