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愛對了人，每天都是情人節。”這句話對我來說再適用不過了。冷戰的時候顧今渚不理我，我也不會太主動的去打理他，可是隻要是正常的時候，每天就像過情人節。
當然，這個正常也是有個限制的。比如說顧今渚不忙，比如說，我沒有不舒服，再比如說，我和顧今渚有足夠的默契去吃喝玩樂……
現在看起來，一切都差不多了。只等媽媽結婚的時候把顧今渚帶過去，這層關係，大概就這樣確定了下來了。雖然不知道顧今渚是怎麼想的，但是用他的一句話說：“有你就夠了，其他的你決定……”
如果是一個平常很老實的人說的這句話，只怕我會樂在其中，爲這句話沾沾自喜很久，不過，可惜，這句話是從顧今渚的嘴裡說出來的，而且還是兩個人做不一般的事的時候說出來的……
顧今渚情動的時候大概是最好說話的時候了，閉着眼睛不緊不慢的一點一點的吻着我，有時候他睜着眼睛就那樣專注的看着你……每次接吻的時候，只要看着他的眼睛，我總是會被他蠱惑，不知不覺就會主動纏上他的腰，學着他的樣子慢慢的摩挲他腰上的精壯結實的……肉。
日子這樣過着也很不錯，雖然有時候他忙，但是總的來說，他不會因爲工作忘記了約會打電話。戀愛的樣子，我們一個也沒有少。
眼看着媽媽的婚宴就在幾天後了，我給爸爸打電話的時候旁敲側擊問他會不會去媽媽那邊，每次這個年過半百，精明的商人總是會變的格外的傻：“誒呀，你有什麼話直說嘛！你們現在小年輕講話，我是真的聽不懂了啊……”
偏偏一向話多的阿姨，對這件事也是閉口不談，問起媽媽來，她也是神神秘秘的樣子：“你自己猜……或者說去問你爸去吧……”
“……”我都已經對他們兩個的這種話都免疫了，但是不管我怎麼纏他們，三個人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了。
顧今渚看着我四處受挫還在一邊取笑我：“讓你小孩子管大人的事吧！”而且這個人每次都唯恐天下不亂似得：“阿姨就該掛了你的電話，小孩子家家的總是想管大人的事……”
我一瞪眼，他就立刻改了說法，笑意盈盈的摟着我：“好啦，你做的最對了，就該管，阿姨越不讓你管你跟要去管……”
“……”這人要是放在戰爭時期，分明就是一個兩面派……
一般的兩面派都挺會講甜言蜜語的，但是顧今渚又不符合這一點。甜蜜的話從來說的不明不白的，讓人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偏偏事後去問他，他又能說的義正言辭：“分明就是你理解能力不好……”
“可是誰說甜言蜜語會說的你那麼深奧……”
“我啊……”
“那你說一句簡單一點的，我聽的懂的嘛！”
“我說的已經夠淺顯了，你都沒有說過啊……”
“……”每次話題到這裡就戛然而止，有些突兀不過也合情合理……
畢竟是春天，情話說再多都沒有什麼關係。
對於爸爸會不會參加媽媽婚宴的這件事，我在婚宴前三天已經放棄去找答案了。雖然說也不是很忙，而且只是一個小小的婚宴來的人都是兩邊最親近的親人，再加上，媽媽總覺得這麼大年紀再婚還擺酒席有點尷尬，所以一切從簡。
但是一切從簡纔是最難辦的。本來就簡單的婚宴我不想讓他變得不值一提，所以對於每一件小事我必定過問。就連媽媽的裝備也是我盯着一點一點改好的。
遠一點的親戚早在這幾天就陸陸續續的來了，我肯定少不了在招待好長輩這件事，雖然媽媽也在，不過李伯伯那邊的親戚她免不了要做的周全一點，這邊只好我學着一點一點的大打理。
一個婚禮下來，我都覺得不用在減肥了，看某個人還怎麼說我最近肥了一圈……
婚宴的前一天，倒是閒了下來。我窩在媽媽身邊看電視，一邊聽着她念唸叨叨的和李伯伯打電話說每天婚宴的事。
“媽……你在說下去小心李伯伯嫌你嘮叨，不要你了……”我拉了拉她的手，開玩笑似得衝着電話大喊，說是說說給媽媽聽得其實是說給李伯伯聽的。
他們又怎麼會不懂，李伯伯在那邊答應的勤快：“不會不會，多嘮叨嘮叨纔好……”
媽媽又說了幾句什麼就掛了電話，我從身後摸出準備好的一對耳環，在她面前晃悠：“這個可是我小金庫拿出來的錢……雖然說李伯伯給你置辦了一身行頭，不過我還是想送你這對耳環，圓圓滿滿……”
“花這冤枉錢幹什麼，我有……”
“你有是你有，我送是我送啊……再說，這是禮物……”
我猶豫了半天還是把顧今渚要來的消息隱隱約約的透露給了媽媽，要是明天場面弄的很尷尬，那就不是我的本意了：“媽，你還想要什麼禮物嗎？”
“我啊，就想要你健健康康的，以後倖幸福福的……”
“那我明天帶女婿回來吧……”
“顧醫生會來？那也好……”
“
……”我不自覺的低低頭，媽媽怎麼把我要說的話說了出來，然後現在我都不好說什麼了，也虧的顧今渚的電話就是那麼及時的響了起來我才能藉着這個藉口逃離即將展開的話題……
婚宴似乎比想象中的要累很多，不過好在季慈突然就有空幫着我忙上忙下的，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要怎麼應付一些事。媽媽在怎麼管事也是今天的主角，自然是該漂漂亮亮的當自己的新娘子，而不是爲了婚宴的瑣事煩惱。
婚紗是很普通的樣式，不高調，但是也不普通。婚宴雖然小但是好在五臟俱全，最大的驚喜大概就是爸爸竟然帶着阿姨過來了。雙方見面也沒有想象中的尷尬，反而因爲爸爸在婚宴上的講話多了幾分趣味……
顧今渚來的時候，婚宴就要開始了，不過好在我徇私提前給他留了一個座位。只是媽媽看到顧今渚之後，執意要讓他也坐主桌上來，這下可真是變成了一個家長見面會……
“聽說小顧是醫生？現在醫生難做吧？”
“沒有，還不錯……”
“阿輕啊可真是找了一個好男朋友啊，模樣長的生的也好，工作也合適……”
“哪裡，能和阿輕在一起是我的榮幸。”
“哎，顧醫生是本地人吧？”
“是。”
“本地人好啊，生活也容易一些……”
自從我聽媽媽的話把顧今渚帶過來坐下之後，一羣七大姑八大姨的就這樣圍着顧今渚開始盤問，恨不得將他的祖宗十八代也盤問出來的樣子。
我求助似得看了一眼媽媽，只是她正忙着和李伯伯一桌一桌的敬酒，我看了一眼隔壁桌明顯看好戲樣子的季慈，皺着眉頭看着她……
她挑挑眉，裝作沒有看到一樣和來敬酒的媽媽媽說話。我在桌子下輕輕的扯了扯顧今渚的袖子，他滿眼笑意的看過來，一邊還不忘有禮貌的回答姨母的話……
“要不我們……”我指了指大門口，衝着他眨眼睛……
顧今渚輕輕搖搖頭，反過來握着我的手緊了緊：“嗯，快要三十了……”
“……”
春天大概是最適合辦婚禮的時候了，春暖花開，看的人的心裡也舒暢了很多。雖然還是要穿着長袖，但是相比起早春來將，這段時間算是很舒服的了。即使是穿着婚紗的媽媽也不覺得有什麼冷。或許只要是心裡是暖的，身體也不會覺的冷……
好不容易等到媽媽和李伯伯敬酒回來了，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在這樣問下去，我可不一定能夠再撐的住，顧今渚的家底真的就要被問出來了。這還是有一個道理的，絕對不要乘着宴會什麼的帶男朋友回家，想躲過什麼盤問，這樣下來，被盤問的只會更慘。也好在顧今渚禁得住盤問，每一個問題都回答的滴水不漏，連我都忍不住想要將自己的孩子嫁給他……
“姨母，你就別老看着我們了，今天是媽媽結婚呢！”我拉着旁邊姨母的手，順手給她夾了一個香芋丸子：“再看着我們，媽媽和李伯伯要生氣了……”
姨母還沒說話，李伯伯那邊的一個親戚倒是開口說話了：“這阿輕可是學會護着男朋友了啊，你們可別再問了，再問這阿輕要羞紅臉了……”
一桌子的親戚就這樣笑了起來，顧今渚彎着脣禮貌的笑了笑，沒有答話，我低着頭一根一根手指的掰着他的手指……
媽媽看着我和顧今渚笑了笑，終於開口解救我了：“你們啊，就別笑阿輕了，要是把人家阿輕的男朋友嚇跑了了，看我們家阿輕怎麼收拾你們……”
一桌的人笑的更厲害了，連隔壁桌的親戚也大聲的笑了出來，季慈從背後撓撓我的背，等我靠在椅背上的時候她就反過頭來問我：“折陽怎麼沒來？”
我看了一眼顧今渚，季慈這和時機聲音把握的剛剛好，偏偏在顧今渚看着我的時候說，顧今渚淡淡的瞟了一眼季慈，沒有說什麼，舉着就被就衝媽媽敬了一杯……
“他說有點忙，不過最近我找他，他都說忙……”我歪着頭看着顧今渚和媽媽舉着酒杯說說笑笑，心裡一暖：“我不是跟你說過，你有時間就去幫我找一下他嘛！你沒去找他？”
“你還不知道我忙的要死，哪有什麼空去找他……”
“阿輕……”顧今渚在一邊扯了扯我，眼神看了看媽媽我這才反應過來，媽媽和李伯伯在叫我……
“媽，李伯伯……”我端着酒杯站了起來……
“我和你媽媽能在一起，還的多謝阿輕……伯伯敬你一杯……”李伯伯紅着臉看着我，一個幾十歲的人了，也學會了怎麼控制自己，可是今天這個日子也喝酒喝紅了臉，應該是很高心的吧……
“李伯伯，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你也別這個客氣……”
我端着酒杯就要喝下去的時候，媽媽突然出聲制止了我：“阿輕還不會喝酒，用果汁代替吧……”
我偏頭看了一眼沒有出聲一直靜靜看着的顧今渚：“沒關係，喝一點沒事，再說今天這麼好的日子……”
媽媽笑了笑沒有說話，李伯伯端着酒杯一飲而盡：“你表示表
示就好了，女孩子還是別喝酒……”
人來的也快，散起來來快，一般的親戚吃了飯就走了，餐廳裡也只剩幾個親近不着急走的親戚。因爲是小婚宴，就沒有再去找酒店，直接在餐館裡辦的。我拉着顧今渚站在外面吹風，雖然說只是一杯酒，但是就我那個酒量，喝個啤酒一瓶沒問題，白酒鐵定的一杯就倒，能撐到現在已經算不錯了……
幸好外面有等位的凳子，我偷偷的瞟了一眼裡面所剩無幾的人，大部分的人都在後院或者去了不遠處李伯伯買的新房裡。季慈在忙着幫我收東西……
“你說，媽媽會幸福的對吧……”我晃了晃有些暈的頭，微微眯着眼睛不自在的看着叛變紅紅火火的大喜字。
顧今渚看我就要摔下去的腦袋，伸手攬着我的肩，讓我靠在他的肩上，輕輕嘆一口氣：“叫你逞能……”
“你說，媽媽會幸福……”
“嗯，你說的都對……”
“……”
顧今渚一順着我的話說，我更加變本加厲的自顧自的說一些話，但是沒有得到他的回答，我又誓不罷休的重複：“顧今渚……”
“顧今渚……”
“嗯……”
“顧今渚，你喜歡我嗎？”
“……”
“你喜歡我嗎？”
“那你呢？”
“顧今渚！你喜歡我嗎？”
“喜歡的……”
“嗯，那就好……”
“你說，我會好好的吧，你會好好的吧，季慈也會好好的吧，我們都會好好的吧……”
“嗯……”
“……”後來我再說了什麼我再也記不起，如果說前面的話都是我趁着喝酒的藉口問正事的話，那麼後面的話我是真的一個也不記得，但是按照季慈的說法，我是說了很多不能說的話，只是我從來不知道，我自己喝醉了是個什麼狀態。季慈的話是萬萬不能信的，因爲她上次哄我喝多了時候還說我喝醉了嘴巴也嚴實，什麼都不說，只知道睡……
問顧今渚的話太窩囊，而且最主要的一個原因是太難堪……
最後的畫面似乎是顧今渚在我的額頭上輕輕的碰了一下，然後將一直搭在手上的外套搭在了我的肩上，嘟嘟喃喃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似乎是：“我會給你一個美好的婚禮……”又好像是：“別亂動，我送你回家……”
幾乎是季慈出來的時候我就開始斷片，什麼也不記得。
後來在醒過來的時候是在媽媽的家裡，媽媽的氣色最近似乎是越來越好了，人也開朗了很多，李伯伯也少見的在這邊，一出門看到李伯伯在細心的整理客廳的時候我還嚇了一跳，迷迷糊糊的把昨天的事全忘了……
“李伯伯……你怎麼在這……”
李伯伯愣了一下，隨後大笑了起來，連媽媽也聽到了笑聲，從廚房出來：“看來是真的喝醉了啊……”
“……”
“我那杯酒看來是罪魁禍首啊……”
我腦袋裡一閃，昨天的事就斷斷續續的回來了，尷尬的擺擺手：“不是不是……後來和姨母他們喝了一點啤酒……”
“好了，過來吃飯吧，你也別搞了，吃了飯在做……”
我吐了吐舌頭，跑進衛生間洗漱……
“媽……我昨天怎麼回來的？”我在廚房幫媽媽洗着碗，心不在焉的問她。顧今渚昨天可是一個短信也沒有，今天都這麼久了也沒有一個電話，按照季慈剛剛在電話裡的說法，我昨天是真的做了很過分的事……
“嗯？怎麼問這個……”
我用肩膀擦了擦臉上不小心濺到的水：“可能是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這個酒量啊，以後可千萬別在外面隨隨便便的喝酒……”
“我本來就不隨便喝酒……我昨天怎麼回來的？”
“今渚那孩子揹着你回來的。不過啊，折陽昨天還是來了，和今渚還有阿慈一起送着你回來的……”
我愣了愣，輕聲說出口：“三個人？”
“是啊，你看你多大牌……要珍惜阿慈還有折陽這兩個朋友，知道嗎？現在真心的朋友難求……”
“……”
“今渚這孩子很不錯，你也別太任性了。折陽……”媽媽頓了頓，將洗好的碗挪給我：“算了，你自己明白就好，別太任性就好……”
“我哪有任性啊……”
“……你自己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從來就覺得我和任性搭不上邊啊……
直到中午的時候，顧今渚纔打來電話。我也酒完全醒了過來，能記起來的問題都足夠讓我鑽進地洞裡了，更別說後面可能更深入的問題了。
“起來了？我以爲你還沒起呢……”
“早就起了……”我握着手機蹲在陽臺上，隱隱約約可以前面空空蕩蕩的餐廳以及身後打打鬧鬧甜甜蜜蜜的媽媽和李伯伯。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很想說一句謝謝：“顧醫生，謝謝你……”
“嗯，不用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