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希望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
辛晴現在也算是在醉話，一句話說得含糊不清，餘左擎本來是很生氣的，但見辛晴一副酒醉的模樣，又慢慢消了怒火。
如果放在平時，他這會兒肯定走人了，但是讓辛晴一個人回家他纔不放心，於是將衣服脫下直接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彎身再度扛起辛晴。
辛晴這次變乖了，也沒敢怎麼的，任由余左擎摟着她，畢竟她現在醉酒，惹上餘左擎必然會很難纏。
餘左擎將辛晴一把丟進車裡，這才從另一邊上車，就在替辛晴系安全帶，不小心瞄到了後視鏡裡出現的畫面。
後面那兩個男人今天從第一眼掃到的時候就覺得很可疑，此時在一看車牌號，更是確定了心中的想法，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饒富意味。
車子開動了，餘左擎故意在其他地方兜了幾圈，發現那輛車一直跟在他的車身後，更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他將車子開到了晉城郊外，停到了路邊，他便看見跟着他的那輛車也停了下來。
辛晴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睡得迷迷糊糊的，車子突然一個急剎，讓她整個身子晃盪了一下，淺睡眠的她便轉醒了過來。
“到家了嗎？”
她低喃了一聲，隨即轉過頭看了一眼餘左擎，“謝謝你送我回來啊，我改天請你吃飯。”
說着打開車門就要下去，卻被餘左擎一把拉了回來。
“晴晴，我有話和你說。”
辛晴被餘左擎猛的一下拉了回來，然後兩張嘴脣悠的挨在了一起。
辛晴猛然瞪大眼睛，想要掙扎，卻是被餘左擎手扣着她的頭扣得死死的。
辛晴掙扎着，出口的話語全部變成了咽嗚聲，隨即餘左擎在車子上隨意按了一個按鈕，靠椅就朝後倒了下去，直接變成了諾大的一張牀，餘左擎強行扣住辛晴往下倒了下去。
辛晴也趁這個空隙掙開了餘左擎的鉗制，“你幹什麼，你放開我。”
她說着就要爬起來，卻再度被餘左擎壓了回去。
“不要動，後面有人跟蹤我們。”
辛晴被餘左擎給嚇住了，愣是沒敢動，結果等了好久也不見任何動作，辛晴甚至能夠感覺得到眼皮在打架，她開始困了。
“還要等多久？”
“等他們走了就好。”
由於兩人捱得比較近，辛晴甚至能夠感覺得到餘左擎的心跳聲。
“混蛋，你這個騙子。”辛晴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氣氛，大罵了一句就要起身，結果她剛爬起就再度被餘左擎壓下，一道車燈打了過來。
辛晴沒敢動，直到那輛車從他們車身開過去，辛晴都還驚魂未定。
因爲兩人湊得比較近，餘左擎呼出的熱氣撲在辛晴的臉上，她有些受不了這樣的尷尬，這才坐了起來。
其實此刻她是有些清醒的，但是爲了不被餘左擎發現，也就裝醉的低喃了一聲。
“時間不早了，我想睡覺，你趕緊送我回去吧。”
“好。”
這次的餘左擎沒再遲疑，直接開着車將辛晴送到公寓樓下。
他本是想扶辛晴上去，結果被辛晴拒絕了，他就在樓下等着，整個身子倚靠在車身上，點了一支又一支的煙抽，直到看見屬於辛晴那屋子的燈亮了，再然後熄了，他纔開車離開。
餘左擎進門剛打開燈，就見辜雨婷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着。
辜雨婷見屋內的燈亮，忙伸手擦乾了臉頰上的淚水，瞬間掛起了一抹迷人的微笑，回過頭衝有些詫異的餘左擎淺問一句，“回來了。”
“恩。”餘左擎不溫不火的回答了一句。
“吃過飯了嗎？”
“應酬的時候吃過了。”
兩人便以這種簡單的話語結束了一段對話。
餘左擎換好鞋子徑直往樓上走去，中途看都沒看辜雨婷一眼。
“左擎，我有話要和你説，你能坐下聽我說幾句嗎？”
餘左擎腳下的步伐一頓，這樣平和的辜雨婷他很少見。
平日裡見他回來這麼晚，第一句話就是問去哪裡了，然後都見什麼客戶了，基本上就是盤問到底，而且話語極不友好，像今日這般還是第一次。
餘左擎走了過去，坐到了辜雨婷的對面，從茶几上拿過打火機點了支菸抽，由於辜雨婷頭埋得很低，餘左擎壓根看不出辜雨婷臉頰上有哭過的痕跡。
“有什麼話你抓緊時間說，我很累，明天還有個重要的會要開。”
辜雨婷瞥了他一眼，眸間有幾分異樣的複雜。
良久，她纔出聲問，“左擎，我們在一起也有好些年了吧，這些年來，我對你三句話有兩句話都是在質疑，我就想問問你，這些年來你愛過我嗎？哪怕是一瞬間的心動？”
餘左擎吸菸的動作一頓，有些不明白辜雨婷這話到底什麼意思。
辜雨婷被餘左擎盯得有些發毛，見他沒有任何言語，隨即從旁邊的沙發上拿過一個文件袋，將裡面的文件取了出來，遞到了餘左擎面前。
餘左擎隨意一掃，離婚協議書幾個醒目的大字還是讓他有些覺得刺眼，不滿的低吼出聲，“辜雨婷，你這是什麼意思？”
辜雨婷看了一眼憤怒的餘左擎，卻覺得他此時的表情好假。
餘左擎的憤怒並沒有帶給她任何的眷戀，從做這個決定的那刻起，她就沒有想過會在中途後悔。
“這份是離婚協議書，你看看，有什麼需要修改的地方嗎？如果沒有，你就把字簽了吧。”
辜雨婷平靜的說完這麼一席話，見餘左擎僵持着半天毫無動作，這纔開口繼續說。
“麟兒是我們共同的孩子，雖然他的智商不夠好，但是我還是希望讓他跟着我，畢竟我是他親媽，我懂得怎麼去照顧好他，我們離婚後，我不會阻止你來看孩子。”
“左擎，我累了，曾經我一直對我們這份婚姻不夠自信，我總怕這偷來的幸福不能夠長久，那時候我每天都總在擔心與害怕中度過，我是那麼那麼的愛你，我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你離我而去，我該怎麼辦？”
“突然開始懷念早幾年前我們在一起的日子了，最起碼那時候我還能夠從你身上感覺得到一絲快樂，回國後，我也以爲只要晴晴放手，我們之間就可以天長地久，到底還是我太過於高估自己了，就我們現在這種狀態繼續過下去，離婚是我們逃避不了，只是遲一天到來而已。”
“餘左擎，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嗎？我們離了婚，你就是真正的單身，你就可以全心全意的去追求辛晴，給她想要的生活，我們就可以像過去那般，恩恩愛愛的在一起。”
“這段時間你騙我說是爲了合作案的事情才和辛晴那麼近，可事實到底如何，你比誰都清楚，你假公濟私，趁機機會接近辛晴，那我也告訴你，你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爲，我都一清二楚，因爲我一直有派人跟蹤你，我忍受得了你的心不在我身上，可是我受不了你對我的欺騙，正是因爲我知道你對我已經毫無眷戀，我才提出的這場離婚，這對我們二人而言都是一種解脫。”
辜雨婷說到這裡時，已經泣不成聲，其實這真的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她是那麼那麼的愛餘左擎，可是無論她怎麼努力都留不住他。
既然如此，又何必勉強，強求着將他留在身邊，最後鬧得兩人都不開心，現在的他們就連對視都是橫眉冷眼，再也沒有一點情意，也沒有在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必要了。
如果放手會是一種解脫，她願意先提出。
何況，現在的餘左擎早已不似當年的那個餘左擎了，現在這個男人運籌帷幄，早已經不是她所能夠操控的。
再者，這些天她請的那個私家偵探拍到的畫面就已經讓她奔潰了，在這樣下去，她怕自己會受不了，也許發瘋都是遲早的事情。
如果大吵大鬧到最後還是要離婚，她寧願就這樣平靜的談妥一切，大家好聚好散。
辜雨婷說的話餘左擎每一字每一句都聽在了耳裡，一時他竟有些無言。
辜雨婷是真的愛他，這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辜雨婷這些年爲他所做的付出，他也都瞭解，可是正是因爲如此，他纔不能夠心心念唸的將辜雨婷留在身邊，他不能夠自私的再去傷害第二個女人。
早些年他對辜雨婷是純粹的利用，只是爲了聽從母親的意思娶她爲妻，說得不好聽點，就是爲了挽救公司。
另一方面，也像別人所說的那樣，找一個對他事業有所幫助的人，他最起碼可以少奮鬥二十年，如今他是成功的少奮鬥了二十年，可是他卻失去了生命中的摯愛。
可是兩人畢竟是同牀共枕了那麼多年，要說餘左擎對於辜雨婷沒有感情，那也是假的。
只是此時此刻，如果讓他在辜雨婷和辛晴之間選擇，他會果斷的選擇辛晴，那個女人也同樣爲他付出了太多。
餘左擎想法間，手上已經拿起筆在那份離婚協議書上籤下了他的名字。
“雨婷，我對你之間，就算是說一萬聲對不起也是無濟於事，我們離婚後，我也沒有什麼送你的，我會將我名下的百分之四十的財產轉給你，就當是我給麟兒的撫養費，謝謝你愛了我那麼多年，只是以後的日子裡我想過自己想過的日子，我也祝你早日找到一個能夠全心全意對你和孩子的人。”
辜雨婷聽完餘左擎的話語，雙眼含淚，頭點了又點。
“好的，那筆錢我接受，左擎，其實你並不欠我什麼，我這些年最想和你說的一件事就是當初差點令你們公司破產的人其實是我，是我爲了得到你，才從中作梗，還有你和晴晴交換的信件，其實很多都被我偷換了，是我模仿了她的筆跡重新給你寫的，其實她想說的和你收到的就全都是相反的，是我一手拆散了你們這對苦命鴛鴦。”
“這些年這個秘密一直壓在我的心底，很多次我都想和你，只是我怕自己一張口，你便要離我而去，我便一直守着這個秘密，就想着也許爛在肚子裡也好，可是既然我們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很想讓自己放過自己，所以，左擎，如果不是我，你現在還和晴晴過得好好的，對不起，我希望你能夠原諒我當年年輕不懂事所犯下的錯，我也希望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我祝福你和晴晴。”
辜雨婷說完就從沙發上起身，拿過那份離婚協議跑上了樓。
最後，整個人停在了二樓位置，看着依舊坐在樓下客廳沙發上有口無口抽着煙的餘左擎，輕聲提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