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漣漪流着淚說：“皇上.我說了無數遍了.我不是您的曦兒.我只是洛漣漪.不是任何人轉世而來的.我愛的是太子.對您只有敬仰之情.曦貴妃早已亡故.求求您不要這樣沉湎於過去的記憶.把這份感情寄託在我的身上.”
琉宏景根本聽不進去她的話.他悲痛地看着她和琉凡.終於下令.將他們二人打入大內監牢.
薛淑妃焦急說：“皇上.郡主懷着孩子.怎麼能去大內監牢.”
“這是對她不知廉恥.和太子私定終身的懲罰.”琉宏景冷酷地說.
“父皇.您懲罰兒臣吧.求您放過漣漪.千錯萬錯.都是兒臣的錯.”琉凡求道.
琉宏景狠狠瞪着他.說道：“既然知道是錯.當初就不應該犯.朕永遠不會原諒你們.來人.將他們拉下去.關入監牢.沒有朕的許可.誰也不許去探望.”
侍衛們撲過去.將洛漣漪和琉凡押解去了大牢.
陰暗潮溼.散發着陣陣黴味的監牢.洛漣漪沮喪地靠坐在牆邊.撫摸着肚子.煩惱莫名.
這樣的環境.對孩子是極爲不利的.這個皇帝.怎麼會這麼執迷不悟呢.她和琉凡沒有被關押在一起.她估計琉凡此刻一定爲她擔心死了.
獄卒送來了午飯.像喂狗一樣把一碗米飯和一碗水放在門口.什麼也沒說就轉身走了.
洛漣漪站起身.走過去把水端起來聞了聞.又從頭髮裡拔出一根銀簪子.在水裡試探一下.確認沒毒之後.才一口氣喝了.
米飯的樣子黃黃的.氣味也不大好.她不敢吃.害怕食物中毒.便依舊把飯碗放在原處.
琉凡那邊.也是一碗飯.一碗水.但是獄卒不敢得罪他.小心翼翼把水和飯放下後.小聲說：“太子殿下.您先喝點水.待會小的給您想辦法弄點吃的.”
琉凡忙一把抓住他.問道：“郡主呢.她吃的什麼.”
“小的不知.應該也是這些.小的過去瞧瞧.”獄卒回答.
琉凡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塊碎銀給他.說：“想法去弄點東西給郡主吃.本太子的無所謂.”
“是.”小獄卒拿着銀子.快步出去了.
他果真在外面買了些新鮮包子和饅頭.還買了一份燒雞.用個小竹籃裝了.送去了洛漣漪的監牢.
那看守洛漣漪的獄卒問他做什麼.小獄卒呵斥他：“郡主和太子.不管犯多大事.始終是郡主和太子.說不定過幾天皇上氣消了.他們就出去了.你就不會趁着這個機會套個近乎.平時你能逮着他們說句話嗎.”
那獄卒若有所思.然後點了點頭.說：“有道理.那你好好照顧太子殿下.郡主就歸我照顧好了.你多給我在太子面前美言幾句.以後咱們或許能混個一官半職.”
“好咧.今天這飯菜我先送去討好一下郡主.明天就歸你去照料了.”小獄卒樂呵呵的提着籃子去了洛漣漪那邊.
洛漣漪正餓得兩眼發花.暈頭轉向.突然聞到燒雞香味.忍不住嚥下一大口口水.可憐巴巴地擡頭看着監牢外面.
“郡主.快過來吃東西.太子殿下吩咐小人送來的.”獄卒笑着叫她.
“太子殿下.”洛漣漪聽到琉凡.心裡便有了力量.她不敢迅速站起來.怕餓久了會暈厥.而是扶着牆緩緩起身.慢慢走過去.從獄卒手裡接過籃子.
香噴噴的包子和燒雞.她顧不得形象.狼吞虎嚥吃起來.直到再也撐不住了.才喘了口氣.
吃好之後.太子那邊的小獄卒已經走了.這邊這幾個獄卒都圍攏過來.討好地問長問短.還要她先站在外面.幫她把牢房裡狠狠打掃乾淨.墊上新褥子.才讓她進去休息.
洛漣漪身上還有點銀子.都拿了出來遞給獄卒.讓他們分了.拿去買杯酒喝.那些人更是千恩萬謝.照料得也更殷勤了.還有一個甚至從家裡搬來了一牀厚棉被.讓洛漣漪蓋着.免得着涼了.
洛漣漪雖然知道他們是想討好她和太子.但還是很感動.對他們承諾.只要能出去這裡.將來一定報答這份恩情.
吃的住的沒問題了.她安心了很多.琉凡那邊每天都打發小獄卒過來問情況.兩人互通消息.也免了些思念擔憂.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將近一個月時間.琉宏景才來獄中看他們.
“皇上駕到..”
洛漣漪正在睡覺.被通報驚醒.忙從被子裡出來.胡亂整理了一下頭髮.現在大腹便便.衣衫襤褸.邋里邋遢.她自己都覺得不忍目睹了.
琉宏景走了過來.兩人對望.都被彼此的樣子嚇到.半響無語.
洛漣漪看着琉宏景.像是蒼老了十歲.頭髮竟然全部白了.走路也是拄着柺杖.背也佝僂了.完全失去了當日的英武.
而皇帝看着洛漣漪.面目浮腫.身材變形.若不是眉間那點硃砂.他可能會認不出她.
薛淑妃看着洛漣漪.忍不住側過身子.悄悄抹眼淚去了.
“皇上.您看看郡主.多可憐.”她哽咽着說.
琉宏景默然無語.顫巍巍轉身走了.他沒有去看琉凡.直接回了皇宮.
在若曦殿坐下後.薛淑妃跪倒在地.替他們兩求情.琉宏景一直沉默.什麼也不說.
“皇上.這世上什麼都可以勉強.唯獨一個情字.是勉強不來的呀.”薛淑妃哭道.
“別說了.這是他們自己做的孽.朕不會原諒他們的.”琉宏景終於開口.但還是那樣固執的一句話.
“皇上.您不原諒他們.就是不原諒自己.就算他們錯了.您也不要再拿他們的錯誤懲罰自己呀.您看看.您最近瘦成什麼樣子了.臣妾看着心疼.”薛淑妃抱着琉宏景的大腿.傷心地哭泣.
琉宏景怔怔坐着.渾濁的雙目裡.掉下兩行淚水.
“皇上.臣妾求求您.放過他們吧.”薛淑妃淚如雨下.
琉宏景的目光落在曦貴妃的畫像上.眼淚流得更兇猛了.他推開薛淑妃.哽咽道：“你先出去.朕一個人安靜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