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貂在湖邊徘徊一會,又順着懸崖的蔓草爬了回去,懸崖上面,小築他們正焦急等待。
“貂兒回來了!”小咕咚眼尖,站在懸崖邊張開懷抱,紫貂一躍落在他的懷抱。
“布條沒動!太子殿下——”小築看着紫貂腿上的布條依舊原樣纏着,不由身子晃悠,差點倒下。
“小築姐姐!”無憂忙扶着她。
“也許太子殿下是受傷昏迷了,我們快點把藤蔓織起來,下去尋找太子殿下!”沉醉拼命地織着藤蔓,帶着哭腔說。她把所有的罪責都加在自己身上,恨不能用她的命來贖罪。
花莊主一邊帶領弟子砍伐藤蔓,一邊對小築說:“我們大家齊心協力,傍晚時分應該可以下去山崖,小築,無憂,你們先且別急,太子鴻福齊天,一定不會有事的。”
小築似乎聽不到他的安慰,她悲愴地看着懸崖,眼裡滿是絕望。“太子內力全失,從這裡跌下去——”她嘴脣顫抖,兩行清淚流下。無憂抓住她的手,但覺她手心冰涼。
“太子殿下——”小築突然對着崖內,大聲呼喊,聲音傳出,氣浪逼人,一會兒整個山谷都是“太子殿下”在迴盪。
“小築姐姐!你這樣損耗內力,對身體極爲不利,會減去多年修爲的!”無憂站在一旁焦急說,縱使她內力深厚,也被小築發出的氣浪逼得站立不穩。閒人劍莊修爲低級的弟子都停下手裡的活,捂住了耳朵蹲在地上。雲裳將小咕咚摟在懷裡,捂住他的耳朵,生怕他抵擋不住。
小築呼喊完後,木然站立不動,鮮血從口裡噴涌而出。
“小築姐姐!”無憂雲裳和倪兒小慧嚇得趕緊抱住她。
懸崖底下,琉凡和洛漣漪正四處尋找幽冥草,突然聽到山崖之上傳來小築的呼喚,兩人忙站住對望一眼,然後一起奔向湖邊,擡頭望着崖頂。
“小築在找我們!”洛漣漪激動地說,她把手握在嘴巴旁,對着上面大聲叫:“小築!我們在下面!”但她沒有內力,聲音哪裡能傳那麼遠。
“她們聽不到,傻瓜。”琉凡瞅了她一眼,說。
“那你快答應呀!”洛漣漪抱着他胳膊說。
“我內力受損,也沒辦法把聲音傳上去,小築這樣呼喊,會受傷的!”琉凡憂慮地望着懸崖,峽谷雲霧繚繞,氤氤氳氳,根本看不到頂端。
“怎麼辦呢?”洛漣漪問。
“等!”琉凡蹦出一個字。
懸崖之上,小築發出的聲音逐漸消散,他們靜等迴音,連呼吸都不敢大聲,而然時間緩緩過去,崖底卻沒有絲毫動靜,整個山谷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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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小築絕望地倒在無憂懷裡,悲慼擔憂之態,令人扼腕。
“小築姐姐,太子殿下受傷了的話,是沒有氣力將聲音傳上來的。”無憂說。
小咕咚抱着紫貂,跺腳說:“貂兒貂兒,你若是能說話就好了,你告訴我們,下面到底怎麼樣嘛!”
“快織藤蔓!”小築猛然推開無憂,站起來跑到沉醉身邊,加入了閒人弟子織藤蔓的行列,她跟沉醉一樣,像拼命一般,雙手動得飛快,全然不顧荊棘刺破手指,鮮血淋漓。
崖底,洛漣漪對琉凡說:“既然要等,那你去那邊坐下來,試試我剛纔採的草藥療傷效果如何。”
“好。”琉凡答應,兩人一起回到之前練功的草地。洛漣漪讓琉凡找了兩塊石頭,幫着她把草藥放在一塊大石頭上搗爛。
“你坐好,解開衣服,我來給你敷藥。”洛漣漪說。
琉凡打坐,卻不動手解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幹嘛!自己解開!”洛漣漪捧着草藥,白了他一眼。
“把藥給我,你幫我解衣。”琉凡的神色像個要糖吃的淘氣孩子。
“真討厭!”洛漣漪把藥塞到他手裡,蹲下半跪着爲他解開衣裳。帶着花香的微風吹拂着她的頭髮,幾根髮絲飄在他的胸膛上。
“真想永遠這樣在一起。”他聞着她暖暖的氣息,眼神癡迷。
洛漣漪此刻和他一樣心神盪漾,但“永遠”對於他們來說會有多遙遠呢?她擡頭看他,四目相對,眼眸裡都有逃不出宿命的憂傷在悄然瀰漫。
“你躺下,我把藥敷在你胸口,別亂動,別弄髒了這件白衣裳。”她溫柔地說,手指已把他的衣服全部解開脫下,看着他結實的胳膊和胸膛,她有種想要把臉貼在他肌膚上的衝動。
“我要躺在你腿上。”他像個孩子般賴皮,不待她答應,已睡到在她懷裡。洛漣漪無奈,只得坐好,把腿伸直,讓他以她的大腿爲枕頭仰躺着,從他手裡接過草藥爲他敷上。
“很舒服,涼涼的。”琉凡說。
“這種敷外傷的,傷口還疼嗎?”她把另外一小撮草藥小心敷在他肩膀。
“不疼了。”
“還有這些葉子,你嚼爛了把汁吞下。”洛漣漪把身邊沒有搗爛的一捆草藥拿過來,將葉子扯下幾片,喂到琉凡口邊。
琉凡張口接了,嚼一口後皺眉吐出:“又苦又澀,你不會把我毒死吧?你醫術到底怎麼樣?萬一是個女庸醫,我不被你害慘了?”
“去你的!西賀的時候,你沒見識過我的醫術?”洛漣漪啐了他一口。
“哈哈,那倒也是。”琉凡笑了,張開口示意她把草藥再餵給他。
“你是東陵人,萬一你爲了民族大義,要把我毒死就糟糕了。”他一邊皺眉嚼着葉子,一邊說。
“我說了我是現代來的,也就算不上東陵人了,跟你這樣在一起,也不算賣國通匪。”洛漣漪笑着說。
“你們那個現代太神奇了,你在現代是個醫女嗎?”琉凡問。
“是吧,我是醫科大學畢業的,我們洛家是中醫世家,我在大學時選修了外科,本來準備將來和我父親將我們洛家中醫館改成中西合璧,卻不料莫名其妙地來到這裡,唉,也不知我爸媽怎樣了。”洛漣漪說着,把目光移向遠處,像是要哭了一樣。
琉凡抓住她的手,默默地看着她,她的話他一大半聽不懂,過了一會他問:“那你以後還會回去嗎?”
“我也不知道,回去的咒語我沒有聽清楚,如果想不起咒語,我也不知道怎麼回去。”洛漣漪撅着嘴,難過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