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有麻煩,說出來,弟弟幫姐姐擺平。”南宮昊天立刻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惹得若水忍不住笑了起來。
“姐姐,笑什麼。”南宮昊天一臉疑惑的看着若水自己的話很搞笑嗎?“姐姐的麻煩是宸王,你能怎麼解決?”若水雙手抱胸一副好笑的模樣。
南宮昊天一聽這話,小臉立刻垮了下來,他看着若水一臉看好戲的神態試探性的開口道,“姐姐這是真打算嫁?”
“恩。”若水輕輕地點了點頭,嘴角微勾帶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雪白的肌膚透出一絲淡淡的紅暈,完美的面容映襯着這一絲紅暈,好似一朵嬌弱無力的鮮花一般看得人忍不住憐惜了起來。只有南宮昊天知道她作出這樣的神情,想表現的可不是什麼嬌羞帶怯,什麼欲語還休,就是如此他還是忍不住心頭的擔憂追問道,“那個宸王可真是個藥罐子,火璃閣的人調查都說他十月裡九個月都在牀上躺着呢,這樣的人姐姐不怕受委屈嗎?”
看着南宮昊天滿目擔憂,若水脣邊的弧度愈發的明顯了,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可偏偏南宮昊天有很天真很“好心”的加了一句,“姐,要是他欺負你怎麼辦?你總不能嫁給一個藥罐子然後還要受悶氣吧?”
南宮昊天“好心”的話語立刻讓若水嗆了一口,“咳咳,委屈?昊天,你說清楚呀,是誰給誰委屈受,是誰欺負的睡,昊天,雖然說你是我弟弟,可你也不能這麼偏心的不是嗎?”
“姐姐,別開玩笑了,弟弟是認真的。”南宮昊天被若水左一句右一句取笑得不由的憤恨的跺跺腳藉此來表達不滿。
“別怕,昊天,你姐姐可不是個會吃虧的主。”若水怪異的一笑,眼中陡然閃過一絲亮光。
“姐姐可有妙計。”
“沒有妙計怎敢陪着你在這下棋品茶?”若水燦爛一笑,擺手示意南宮昊天低頭,一陣耳語後。
“姐,你真要這麼做?”南宮昊天滿臉的擔憂,到底還是年紀小,被若水三言兩語就給嚇住了。
“你說呢?難不成我還真要守着他過一輩子嗎?有份和離書對我而言是再好不過,這樣男婚女嫁日後就是各不相干。”
“可既然姐姐下定決心了要治好宸王,又爲什麼一定要以和離書爲交換條件呢?聽說那宸王長得可是很不錯,要是有個好身體,跟姐姐你倒也是天作之合,姐姐就真的……”
“素未謀面的兩個人,怎麼能因爲長得都很美就說一定很般配呢?再說了我和他之間都沒有一星半點的共同語言,這樣的兩個人怎麼能說生活在一起?我總不能因爲他長得好就賴着他吧?賴着他,我還不如考慮一下你,至少你我很熟悉,要不,昊天,等我拿到了和離書,我們……”若水曖昧的一笑,瞳眸閃亮,媚眼如絲,整個人顯得魅惑至極。
“姐姐!”南宮昊天實在是氣得咬牙切齒可卻偏偏對着面前的“張牙舞爪”的女子毫無辦法,明明不貪色,偏偏要做出一副樣花癡、色女的模樣,學又學不像真是無趣。
“世上的人不都是這樣的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姐姐爲什麼要這麼特別呢?”
“因爲我是……”那句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還未出口,若水就猛然剎車,打着哈哈道,“我就想要婚姻自主不行嗎?我就想要我身邊的人一生只有我一人不行嗎?”
南宮昊天看着若水半開玩笑半認真的神情,口中那句有可能嗎還沒來得及出口,若水就再次幽幽的開口道,“寧可枕畔無人,也不肯所託非人。昊天你不明白一個女子要是在這件事上錯了,會有多麼痛苦,所以我要是愛了就是要他只愛我一人,我不要陰謀算計,不要勾心鬥角,我只要細水長流的平淡呵護,有洗手做湯羹的點點溫情這就足以了。”
“姐……”
“昊天,姐姐說的你明白嗎?”若水擡眸帶着幾分期待的看着南宮昊天。
“我……”南宮昊天一時語塞,想說明白,可這個想法實在是太驚世駭俗,可要說不明白實在是對不起姐姐的這一番教誨了。
淡淡的話語,輕飄飄的帶着幾分期許,幾分沒落,一種淡淡的憂傷迷茫在若水臉上,若水眼中閃過一抹無助一縷傷痛,上一次愛一個人是什麼時候呢?若水扯開嘴角思緒飄得好遠好遠,悠悠時光容易過,變換了滄海和桑田也模糊了容顏,寧可枕畔無人,也不要所付非人。這樣的一個小小願望要真做到有多難呢?時間紅男綠女千千萬,時間誘惑何其多……呵呵,不想也罷,若水深吸了一口氣,自己先想想怎麼拿到和離書吧,至於其他還是別想那麼多的好。
隱逸園
若水正慢騰騰的梳洗着,望着清水中那張傾國傾城的面容,若水不由得看的癡了,緩緩嘆了口氣,半年前三皇子的婚事就已經提上了議程,這事終究避免不了。
“小姐,皇上身邊的安公公來了,老爺讓您梳洗好了到正廳去接旨。”
“恩。”若水默默地點了點頭,任由佩兒爲自己梳妝,盤發。
正廳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配德元良,必俟邦媛,允歸冠族。門襲軒冕,慕容王府容若郡主,家傳義方,柔順表質,幽閒成性,訓彰國史,譽流邦國,,實惟朝典,可爲三皇子妃。所司備禮冊命,主者施行。
注:這是【唐太宗《冊蘇亶女爲太子妃詔》】改了改用。
若水端端正正地跪着,耳中聽的,心中卻雲裡霧裡的暗暗發笑,虧他寫的出來,家傳義方,柔順表質,幽閒成性,訓彰國史,譽流邦國,,實惟朝典就自己這些年。這些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一副病怏怏的模樣,要不是多年前無塵道長一句此女皇后命格,國之大吉。若水想自己應該永遠不會被人銘記吧,也永遠不會跟這些聽起來讓人覺得高深莫測的詞語沾邊了吧?輕笑幾聲,所謂這就是命運嗎?真是可笑之極的一件事。
“慕容王爺姐恭喜啊,容若郡主大喜。”安公公扯着公鴨嗓恭賀道,直到這句話在耳邊響起,若水才茫然的意識到,皇上想要表達的東西都已經說完了,倒是自己只聽到了零星的幾句,要是讓旁人知道了肯定會暈倒的,一想到這若水嘴角就微微勾起,一抹笑意落入他人眼中自然就變了味。
“嗯。”若水輕輕的點了點頭,耳邊飄過的無非是幾聲口是心非的恭維,木然的在佩兒的幫助下站了起來,若擡頭對上母親歡喜的面容,神色又不由的黯淡了幾分,真要嫁人了,日後想要承歡膝下怕是不易了,一想到這若水就有些心痛。
“若水你沒事吧,怎麼臉色不太好看?”
“孃親,若水累了,想先回房休息。”
“那快回去吧。”
“蘭兒,去給小姐燉一盅燕窩。”聽着背後傳來的隱隱的關切之語,若水不由得心頭暖暖的。
靜坐了一會兒,門外忽然傳來一陣篤篤聲。
“師傅,你怎麼來了?”
若水驚訝的看着面前一襲淡紫色長裙髮鬢鬆垂的洛芷晴。
“師傅……師傅有話跟你說。”洛芷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慕容若水不由暗自吃驚,今日不是宣讀聖旨的日子嗎,她怎麼好像不開心的模樣?難道她不想嫁?洛芷晴一想到這個臉色便幽暗了幾分。
“師傅請。”若水側身讓洛芷晴走了進來,同時熟練的倒了兩杯茶。
洛芷晴看着身邊出落的愈發標誌的女孩,神色有一瞬間的恍惚,彷彿剛剛救下她的那一幕還在昨天一般,時光真是容易過,轉眼當年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如今竟也大了,或許有些事也是時候說開了吧?
“若水……”洛芷晴遲疑了半晌最終也只說了這兩個字,臉上隱隱透出一絲哀傷,眼中的失落與傷痛還有自責是那樣明顯,目光停留在若水身上,可若水卻感覺那道目光根本不是在看自己。
“若水,師傅其實是……是三皇子的生母。”
短短的幾個字,卻如同雷擊一般的重重的打在若水的心頭,“什麼?”若水的臉色一片慘白,若水身子一軟險些就滑了下去。
“若水,若水……”洛芷晴焦急的呼喚道。
若水緩緩睜開眼眸,苦笑一聲,只感覺滿心的苦澀,“師傅不是故意要瞞着你的意思,只是……”
若水看着身邊的洛芷晴,淡淡的笑着,“師傅您竟然是三皇子的生母,那麼臣女是否應該對着您,說一聲貴妃娘娘萬福金安呢?”
“若水,師傅不是故意要瞞着你的,只是當時很多條件不成熟,你知道的太多對你而言並非是好事,若水,你不怪……”若水壓下心中的起伏淡淡的說道,“師傅哪裡話沒有當年您的救命之恩,若水估計早已成爲一縷孤魂了,談何其他呢?”若水淡淡的說着,眼中的哀傷飛速的盪漾開來,原來事實真的好殘酷,原本以爲自己還可以拿到一份和離書然後山高水闊任遨遊,可此刻卻什麼都成空了,三皇子身上有着和師傅相同的血脈,自己跟他,難道真的就這樣無可逃嗎?
看着若水滿臉的失落,洛芷晴還以爲她是爲了日後的生活不易而憂心,不由得自責的說道,“若水,這一切都是師傅的錯,要不是師傅當年太過過大意,認爲憑藉着所謂的真愛就可以在深宮中高枕無憂,年輕氣盛不懂得收斂,剛進宮就得罪了不少人還不自知,你也不至於遭到皇后的一次又一次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