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前的庭院裡有着一地的枯葉,一踩上去發出沉悶的聲音,那秋季呼嘯着的風聲有些刺耳。
別墅內燈火通明,強悍的隔音效果靜的讓人發慌。
紀南順着走了過去,發現門是虛掩着的。
手在半空中頓了一下,紀南還是拉開了門。
被遮掩的聲音從樓上傳來,帶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和嚎叫:“求你別打了……別打了……”
黃熠發泄似得朝着呂沫的肚子踩了上去,她鼻青臉腫的,狼狽不堪,還帶着血跡,不知道遭受了怎樣的痛苦。
“臭**!”黃熠忿恨的罵着,“一天到晚的老他麼給我惹事!韓瀟是你能碰的人嗎!你也不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重!誰你都敢惹,活膩歪了是吧!”
呂沫臉上淚和血混雜在一起,渾身發抖,“對不起……黃總……是我的錯……我不會連累你的,不會連累到你的……”
黃熠纔不相信這女人的鬼話,他惡狠狠的又朝着她踹了一腳,疼的呂沫冷汗都下來了。
“滾吧,你的路算是徹底毀了。”黃熠道。
呂沫手撐着地,艱難的想要站起來,卻疼的她一點力氣都沒有。
黃熠知道自己下手輕重,絕對不會這個樣子,他眸光一冷,“裝什麼?”
呂沫還真的沒裝,她覺得自己的肚子墜疼墜疼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往下流淌,“我沒有……”
“還裝!”黃熠直接給了她一個巴掌。
紀南纔上來,正好瞧見這一幕,他眉眼一寒,幾個大步上前,伸手攥住了黃熠的手腕,“黃總,打女人?”
黃熠有些惶恐的看着紀南,他到底是怕紀南的勢力,“紀總怎麼……突然來了?”
紀南面色陰沉,他低頭看着呂沫,呂沫哭的悽慘,撲過來抱住了他的腿,“紀南救我……救我……”
黃熠心頭不安,這個呂沫,怎麼還能勾搭上紀南?!
紀南冷冷的注視着黃熠,語氣森冷:“呂沫,我就帶走了。”
黃熠見此,哪裡還敢說什麼,連連點頭:“您請便。”
呂沫聽聞鬆了一口氣,一直懸着的心可算是落回了肚子裡。
紀南抓住了呂沫的肩膀,想把她給拽起來,可沒想到呂沫的身形卻搖搖欲墜,臉色慘白,才站直了身子便朝後倒了下去。
黃熠驚呼了一聲,“她的腿上好多血……”
紀南眉心緊鎖,順勢朝下看去,發現確實如此,而且血跡蔓延極爲兇狠,不知道是哪裡傷着了。
“這怎麼辦……”黃熠也急了,畢竟剛剛是他暴打的呂沫。
紀南一語不發的將呂沫抱了起來,朝着樓下走去,見黃熠不想跟上,他冷聲道:“還需要我請你嗎?”
黃熠搖了搖頭,急忙跟了上去。
送去了醫院後,二人在門口等着,黃熠心有不安,回想着之前發生的事情,他沒有下重手啊,難道是倒在地上的時候被什麼東西給劃傷了?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急救室的門打開了,護士問:“誰是家屬?”
黃熠正猶豫着要不要過去,紀南就搶先一步,冷冷的道:“我是她朋友,她怎麼了?”
“腹部受到嚴重擊打,孩子是保不住了,我們打算進行流產手術,籤個字吧。”
紀南的瞳孔驟然一縮,一旁的黃熠更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流……流產?
拿給黃熠簽完字後,他就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好半天都沒有緩過神來。
紀南冷冷的站在一旁,頎長的身形掩藏在了陰暗當中。
手機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是白泠泠打來的電話,問他這麼晚了還回不回去。
紀南想了想道:“臨時有點事情,回去的恐怕得晚點,你先睡。”
“哦。”白泠泠毫不在意的道,掛了電話。
等呂沫脫離了生命危險,而且也把孩子打掉之後,黃熠就悄悄的走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這個事情,在他看來,等之後在甩給呂沫點錢補償補償她就得了,沒有必要在這浪費時間。
紀南在這守了呂沫一夜,第二天早上她才醒,見到他在身邊的時候,脣角溢出一抹開心的笑容。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紀南肯定不會把她丟下不管的。
果然,他還在這!
紀南睡得很輕,又是坐着,一點動靜都能吵醒他。
見呂沫恢復了點力氣,紀南便道:“醒了,我去給你打飯。”
“謝謝。”呂沫小聲的道:“昨天多虧了你,不然我得被黃熠活生生打死……”
紀南聲線清冷:“你在跟他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呂沫神情一變,慌亂的解釋着,生怕紀南以爲天和黃熠有什麼,覺得她髒,“沒有,我沒有跟他。”
“你流產了。”紀南冷冷的道。
呂沫的眼睛瞬間大睜,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結結巴巴的出聲:“我……我流產……了?”
呂沫的心頓時沉入了谷底,所以,紀南是清楚她和黃熠之間的事情了嗎?
呂沫覺得呼吸沉重,她的眸光慌亂而急促,“既然如此,你又爲什麼……還要在這裡賠着我……”
爲什麼,要給她希望?
“你一個人孤身在外,連個家人都沒有。你怎麼說,也曾經來過我公司工作,就是我公司的員工,上司看看員工,很正常。”紀南的聲音中沒有絲毫波動。
呂沫苦澀的笑着:“紀南,你可真狠。”
紀南不解。
“你明知道我喜歡你,卻還在給我希望……爲什麼?爲什麼啊……”呂沫紅着眼眶瞪着他,“如今,你能看到我的笑話了對不對?你覺得你終於可以甩開我了對不對?”
紀南的眸底掠過一抹詫異,面無表情的道:“我不知道我究竟做了什麼,會讓你產生我給你希望的錯覺。我幫你,是因爲我可憐你。”
“可憐?”呂沫又哭又笑,神情癲狂,看起來精神有點不正常,她大聲吼着,“我不需要你可憐我,我也不需要任何人可憐我!我呂沫活得好好的,我沒缺胳膊少腿,我憑什麼要你們可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