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PART 26
“可以不恨我麼,雙城……”
她簡單的一句話,卻讓他瞬間暴怒了,他猛地一個轉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拎起她狠狠摔向房門,緊實的手臂抵着她的下巴,眼底的暴戾之色幾乎能把她一口吞下,“你不要太過分了……”
捏着她纖細腰肢的手無法剋制地攥緊,她吃疼蹙起了眉頭,嚶嚀了一聲,粉脣微張,舌尖在貝齒間若隱若現。
他全身一緊,她腰後的手摸索着扭開房門,她背後一空就被他推進房裡,他反手將門一鎖,毫不憐香惜玉地把甘願往牀上一甩,她被牀墊剛一彈起,又被他猛地壓住,絲毫動彈不得。他鉗住她的雙手壓在他的心上,一手抵着牀支起上身惡狠狠地盯着她。
“你覺得你自己是神嗎,你讓我做你的侄子我也做了,你讓我找一個人嘗試我也找了,你憑什麼還要求我不恨你?!我爲什麼不恨你!你一句話不說就跑了兩年,你又知不知道這兩年我是怎麼熬過來的!你纔不會知道,因爲你根本就沒有心!”
顧雙城眼神裡洶涌的情緒翻騰着,是那樣痛徹心扉的恨,還有求之不得的愛。手上暴起青筋,幾乎要把她纖細的手腕捏碎,甘願顫抖着喘息,“我不是……”
“你不是什麼?你不是這麼狠心,還是你不是這樣想的?可結果都一樣!”他感覺到血液直往腦子裡衝,額角的筋一下一下的抽搐,一把撩起她長裙的下襬,撈起她白嫩的長腿就一溜滑到了腰間,那滑膩的觸感一下就點燃了他眼底那塊寒夜裡的冰。
“你想我不恨你,那你就把欠我的,通通還回來!”
單薄的長裙在他粗暴的動作下幾乎被扯碎,他結實有力的手臂穿過她的腋下頂着她的後背將她推向自己,每一寸每一分都是他的領土,他像是主宰一切的帝王,在自己的領土上肆意妄爲,他每一下的揉捏吮吸都毫不留情,似乎在宣泄着所有的怒火,沒錯,這一切本就是他應得的!
即便是下地獄,這個女人也應該陪着自己!
他寧願這世間有因果輪迴,那麼他可以將下輩子,下下輩子,甚至更多更多的一切當做犧牲,換取這輩子的罪孽深重,只要有她!
下輩子的自己,喝了那碗孟婆湯,便會忘了她,忘了她就不會再有不甘,做牛做馬又如何……也好過如今忘不掉、愛不能、恨不得的愛別離苦,
她的脣舌被捻轉齒咬得幾乎無法喘息,在他身下癱軟無力,他捏住她噙着淚的臉頰,恨不能把她捏碎,一口口吃下去,“你這樣的表情,是在扮無辜嗎?”
她有什麼資格裝無辜,她如果真無辜,當初就不要來招惹像他這樣的人……他這樣的人,一無所有,所以什麼都想要!
她若是真無辜,那他遭受的一切折磨都是罪有應得嗎?!
“不是……”她全身戰慄,顫抖的連話也說不完整,“這樣……你就不恨我了嗎?”她看着他,眼神裡除了無助,還有那樣堅定不移的相信。
顧雙城方纔還狠厲決然,那抑制不住狂躁的怒火瞬間被她一句話熄滅,噴薄而出的怒氣翻騰着無處發泄,太陽穴的抽痛讓他幾乎要暈厥,忍住,忍住!
他攥緊拳頭,把自己的骨節勒得喀拉響,他真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就會把她掐死,掐死她——來成全她這份該死的無、私、和、偉、大!
她的每一分無私都讓他心寒,他那麼多的自私都是因爲愛,她那樣的豁然自然是因爲不愛……
她沒有一次動搖過,而他沒有一次可以狠下心。他恨自己又一次對她的不捨,他終究無法拉着她一起下地獄。
也許甘願不是對他沒有感情,只是一定沒有他愛她那樣多……
他抽身站起,轉過身不去看她,語調清冷決絕。沒錯,這一次,輪到他決絕離開。“不要再多看我一眼,也不要對我流露出這樣的眼神,如果你真的想要我不恨你,就不要靠近我,讓我忘了你。”
門開門關,那重重的一聲,震在她心上,甘願心頭一酸,淚水就涌了出來,她害怕自己哭出聲來,用手捂着嘴,聲音低沉嗚咽。
不要再靠近我了,小願,不,小姑媽,我越是愛你,就越是恨你,我不想恨你,求你離開我,讓我帶着那份愛還有曾經那份天真的奢望離開,讓它留在我那黯淡無光的後半生裡在每一個夜深人靜的晚上想起它來,聊以慰藉,不要再殘忍的連它也摧毀了……
宋湄到顧氏見顧雙城的那天,甘願正躲在路雅南那裡不在顧氏,她迴避顧雙城很久了。
李特助敲門領着宋湄進來的時候,老成持重的顧雙城也略感吃驚,連喬和自己表面上是熱戀的情侶,可眼下還沒到要見家長的程度,上次也純屬意外。況且……就是要見家長,也不應該是宋湄上門來找他,還是獨身一人。
不過雖是奇怪,他也並未表露出來,只是隨意地問,“連太太今天怎麼會來顧氏呢?”
“哦,我今天參加了茶道社回來路過這裡,就想上來和你打聲招呼。”她淺笑着坐下,語調平和,“因爲連喬這孩子……經常說起你來。她年紀小,有時候不懂事,還是那種一門心思談戀愛的小女生,我怕她……”
“連太太是擔心我和令千金在一起是爲了顧氏和‘百連’的合作,害怕連喬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無意間惹了我,就牽連了‘百連’?”顧雙城後靠在沙發上挑着眉梢淺笑着說,墨黑的雙眸銳利地眯起。
宋湄微微一怔,繼而笑了起來,“難怪都說顧家的二少爺不簡單,看來真是如此啊。”
顧雙城既不否認也不承認,只是淡然一笑,“連太太可以放心,我保證我和令千金的事絕不會影響到顧氏和‘百連’的合作,畢竟……”他頓了一下坦白地說道,“我和連先生都是商人,商人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只要顧氏和‘百連’同奔着一個目標,那自然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宋湄點頭,目光遊離,似乎還有別話要說。
顧雙城也不追問,靜靜地等她開口,宋湄低頭喝茶,似乎在醞釀語言。他有些不耐,伸手扶着後頸晃動了一下坐了一上午有些僵硬的頸脖。
宋湄似乎是想好了,擡頭去擱茶杯,卻倏然瞥見他頸項間那條被指尖勾起的細鏈,端着茶杯的手一滑,杯底和杯盤碰撞清脆的一聲“哐當——”茶水也潑出了一灘在潔白的茶几上。
這樣失禮的行爲讓她極爲尷尬,連忙起身找紙巾,“不好意思……”
“沒事沒事。”顧雙城喚了一聲李特助來收拾。宋湄許是尷尬,又或許是有李特助在場,她的話不那麼方便開口,便索性告辭,“那我今天就先走了,那天你們來的太匆忙,我也沒做準備,改天有空,想請你……還有顧小姐來家裡做客。”
“一定。”顧雙城禮節性的應承道,心想只怕那位顧小姐,現在是不敢和自己照面的吧。
出了顧氏,宋湄長吁一口氣,司機見她出來,急忙下車拉開後座車門,宋湄坐進車內卻還沒從方纔的驚嚇中回過神來,臉色有些難看。
“太太,是回家嗎?”司機問道。
她思忖了一下,“不,去花藝社吧。”
“是找趙小姐嗎?”司機沒有察言觀色的本事,還笑呵呵地說道,“太太和趙小姐還真是幾十年的好朋友呢。”
幾十年……這一晃可不是過了幾十年,她做了連家太太,而趙青青,依舊是趙小姐。
李特助收起了杯盤,遞出了辦公室,關起門有些好奇地說,“連太太來的可真奇怪。”
“可不是奇怪麼。”顧雙城若有所思盯着她方纔坐着的那個位子,回憶了一下她方纔的驚慌失措,“你去查查宋湄。”
“可她……”李特助有些遲疑,可她畢竟是連凱的妻子,不是一個普通人,倘若有什麼秘密,也未必那麼容易查得到。
顧二爺勾起嘴角,幽幽地吐字,“可她畢竟只是連凱的妻子。”
李特助倒吸了一口冷氣,他跟隨二少爺多年,以往二少爺一直深藏不露韜光養晦,如今氣場全開,真是有些讓人不寒而慄。
“對了,沈家那邊如何了?”他起身走到窗邊,看着樓下宋湄匆匆的走出顧氏大樓上車離開。
李特助皺眉,“二少爺你剛纔不是說商人只有永遠的利益麼,沈家……”沈家和我們還是有共同利益的啊!
顧雙城眯眼看着那車子越開越遠最後轉彎消失不見,才緩緩轉過身來,“誰叫她壞了我的利益,永遠的利益,說的是我的利益要永遠……”
李特助狠狠打了個激靈,好像大小姐不在,二少爺就會特別嚇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