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通天聽着面色有些難看,密耳傳音道:“歐公子,不是說好我送你萬斤玉髓,你就送我一滴萬年烏精的嗎?怎麼又說要找了?”
“沙城主,你放心,這萬年烏精肯定是你的。不過,這個天機想和我搶女人,我想挫挫他的威風。”歐乘風迅速回道,隨後又轉身向丁一:“丁大師,常聽聞你卦術貫絕天下,可以算盡天下之事。不知可否替沙城主卜上一卦,找得萬年烏精呢?”
“歐乘風,你少那邊說什麼機緣騙人了,別人不知道萬年烏精藏在哪,我會不知道嗎?萬年烏精被封印在虛化的劍髓中,是在彌須空間中的彌須空間,丁大哥怎麼可能找得到?你這明顯是在刁難丁大哥!”華雨彤極有怒意的密耳傳音道。
歐乘風一心想讓丁一丟丟臉面,因此對華雨彤的話充耳不聞,反倒挺上一步道:“丁大師,雨彤在替你說情,說是你無法卜卦算出萬年烏精的位置,不知丁大師意下如何?當然了,如果不想卜我也不會怪你,畢竟卦只是卦,而不是萬事萬能的。”
“歐公子,剛剛龍兒差點傷着沙城主,我正想找機會賠禮的,既然你給了我這麼好的補償機會,我怎麼會錯過。”丁一坦然道。
“丁大哥,不要……”華雨彤擔心道。
“雨彤,我知道你是爲我好,只是我如果退卻,那我更會丟盡臉面。你放心,我心裡有數。”丁一很平淡的安慰道。
“那我們且到大廳卜卦去。”歐乘風伸手示意衆人進門,還命僕從端來上好的茶點,人人拭目以待。
丁一氣斂丹田,心收維谷,內息吞吐,太極卜自動上浮,星雲般的卦氣化成理巒疊障的卦霧,幻成數出數不盡的星辰,忽然,正中間的陰陽兩魚極速釋放光芒,像彗星之尾般狂速掃動,瞬間掠去無數星辰,融合聚凝出陰陽爻象。
“陰陰陽陽,陽陽陰陰,時陰陽陽,時陽時陰!。一卦問人心,二卦求天地,三卦算乾坤。開!”丁一沉喝一聲,全身卦氣飛速噴涌,太極卜頓時聚合出一個卦象,一陰二陰三陰是爲坤地,四陽五陰六陰是爲震雷,相合得雷地豫卦。
丁一右手急伸,拉下卦象,凝神細看,靜靜推演卦義。雷地豫卦來自震宮,震如雷,雷下地裂山崩,必出裂縫,可見萬年烏精必在裂縫處。然而,府中裂縫處遍地皆是,如假山交接處、石磚鑲嵌處。
丁一據此往下再推,雷地豫卦中六二爻卦辭有云:介於石,不終日,貞吉。介於石就是在石頭之間,按這來推,是在石頭的裂縫處。之後又有不終日,不終日可以理解爲是不到一日,說明這裂縫中的時間極短極短。
若真是在石頭之間的裂縫,時間不會這麼短,因爲石頭的裂縫只要石頭不碎就會永存的,這麼推來,這介於石並不是真的介於石頭間,而是要擴伸思考。
再看卦象雷地豫,一二三五六都是陰爻,這些陰爻無論如何組合都是坤卦的地象,獨獨四爻是陽爻,陽爻插在其中,尤如梗在地之間。
一二三五六是陰爻,陰爻由兩短橫組成,相對只有一長橫的陽爻而言,兩短橫尤如虛線,代表虛化之意。
陽爻爲長橫,橫在地之間,如劍插地,而地又爲虛,也就是說,劍插在虛化的地中,虛化的地是不屬於現在的世界,而是特別開劈的空間,必定是須彌空間。
又有爻辭說到是介於石,古人常有石劍一說,所以這裡的石可以理解爲劍,也就是介於劍中。兩劍之中,又要虛化的空間,劍由劍體和劍髓組成,而劍體本身是實的,唯有劍髓爲虛,所以必須是在劍髓之間。
爻辭卦象綜合推斷,萬年烏精是處在虛化的劍髓中,且是在須彌空間,那又處在什麼方位呢?
雷震豫的陽爻所在的地支位是午位,午按方位是處在南方,丁一推斷到此處,目光迅速掃向南面,御元的自我卦境飛速涌動,身體第七識直逼第八識,貫穿到空間中,漸漸感應到一片奇怪的空間。
府第上方慢慢激起劍光,驚的歐乘風面色大變,龍兒感到劍氣騰盛,對劍的特殊感應令他全身沸騰,忍不住的要拔劍一試,飛速捲起劍氣盤旋飛起,手扣腰間的龍紋劍,閃電劃下,極速斬開須彌空間,一滴天光暴射的萬年烏精迅速浮現。
龍兒揮劍蕩下,歐乘風急的連忙叫住,可是龍兒的劍已經揮下,劍意奔發,劍峰迅速斬過萬年烏精。
萬年烏精是鑄兵的至寶,遇見兵器便會自動融滲,被龍紋劍斬中後,便以爲是要鑄兵,極速透到劍體。
龍紋劍劍光狂盛,一條嗷嗷咆哮的劍龍騰射盤踞,非凡的氣勢壓的衆人不得不運起五成元氣抵抗。
片刻後,光芒斂去,龍紋劍化成了龍的形態,只是全身烏黑一片,似乎佈滿鏽跡,歐乘風見後,眼光極度放亮的尖叫道:“烏龍劍!僅僅比神魔異兵差上一檔的至上寶劍!萬年烏精果真不一般!”
“什麼,萬年烏精!歐公子,那我的萬年烏精呢!”沙通天火冒三丈。
歐乘風聳了聳肩,半笑不笑道:“沙城主,家父曾說過的,萬年烏精必須是有機緣的人才能得到,這珍藏的最後一滴已經被龍兒所用,我也沒辦法。”
“你不是說過天機他不可能找到的嗎?”沒有得到萬年烏精,沙通天怒火極盛,全身暴滿殺氣,凝聚出數十把長達三寸的小沙劍。
“沙城主,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可沒那麼說過!萬年烏精已經沒有了,你得不到那是你沒機緣!”歐乘風絲毫不讓的怒道。
“沙城主,龍兒我機緣得到此寶,但是本來是歸你的,你若是不嫌棄,我願將烏龍劍饋贈予你。”龍兒思想比較單純,聽了事情原委後,認定是自己佔了別人的東西,便想將劍交人。
丁一輕道:“龍兒,此劍跟了你不知多少日夜,同枕了不知多少牀榻,你和劍的感情不亞於天恩地愛的夫妻,你將此送人……”
“是你自己要送給我的,我可不會客氣!”沙通天揚手就要抓劍,可烏龍劍突然噴涌劍峰,暴化成龍舌,瘋狂捲動。沙通天一不提防下,頓時被劍所傷,怒恨交加道:“哼!暗劍傷人!好,這個仇我記下了!你們等着!”沙通天憤怒而去。
“龍兒,你怎麼使劍傷人?”丁一微怒道。
“少主,我根本沒有運氣,是劍自己要傷人的。”龍兒委屈道。
“劍自己傷人?”歐乘風閃身飛來,雙手化成劍指,運轉劍息,迅速滑過烏龍劍的劍體,神色更驚道:“劍靈,原來如此!此劍已認龍兒爲主人,旁人動劍必爲所傷。”
“公子,我們打探到了蠱鬼的下落。”就在這時,擠着一撮賊眉的賊眉飛了進來,低身行禮道。
“快帶我們去!”歐乘風答道。
銀甲城外,四面遍佈的沙漠中,有一片特別詭異的區域,那裡沒有水,而人一旦靠近時,就會感覺無數的水汽撲面而來,不到半刻鐘就會全身溼透,再往裡走時,水汽又會越來越少,等到靠近一百米內時,溼透的衣服又會變幹。
定睛細看腳下時,只見無數的黃沙拱着數不清的沙塵化成滔滔沙浪,時而起伏濤天,時而平緩如海面。
沙浪下不時閃出細若毛髮的小蟲,遊動在沙叢下時,沙子被磨的莎莎作響,響聲過後,就會噴起淡淡的汽霧,融合到空氣中,隨即飛速下竄,沒入沙中,向外極速衝行近百米,吸盡這百米內的水汽,之後再從百米外涌噴而出,沾到來人的衣襟上。
丁一正要靠前時,華雨彤眉頭凝皺的閃身過去,迅速攔住道:“此處是沙漠沼澤,比直普通沼澤來,暗含無數殺機。特別是這些水汽,若是任其擴散,不消一刻,就會毒入骨髓,中毒身亡。”
說話時,丁一感到水汽侵入肌肉,沒透毛孔,想運轉卦氣逼出時,反而引得這些水汽直逼骨髓,一種說不出的難受感直鑽心頭。
華雨彤隨手揚動,一陣陣沐雨春風般的清爽氣息迅速蓋過,掠入丁一的皮膚間,轉眼就驅走那些詭異的水汽。
水汽反捲,化成重重旋風,吹卷的所有黃沙四處飛揚,逼到中心,沙浪下的小蟲突然翻江搗海般暴躁的騰起,周身吸起無數的沙塵,凝附到表層,身軀頓時陡增數百倍,虎虎生風的極速穿向華雨彤。
“雨彤,我來助你!”此時,歐乘風來個英雄救美,搶身飛起,手指逼動,捏成劍訣,玄妙的劍息隨沙而動,激揚各方,暴化成無數的袖劍,哧哧的穿切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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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嘶!嘶!袖劍過處,蟲皮四破,轉眼間,蟲兒就被切成碎沫,歐乘風得意忘形的冷笑道:“哼~哼~雕蟲小技!蠱鬼,上次我着了你的道,這次休想故計重施!還有什麼殺手鐗就儘管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