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百草莊遭此大劫,我作爲一城守將未盡守護之責,哪敢恕你罪,當是你恕我罪纔是!”徐明晃動腰間配刀,謙謙恭恭的行禮,隨即又道:“莊主,我有一事不明,你方到福祿城,論理應是未與人結下私仇纔是,何以遭此大劫,竟有人要毀莊滅門?”
秦不閒雙下巴微微盪漾,拱手淡笑道:“徐將軍,此事我也覺得奇怪,我與人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根本不可能有這等大仇家,但他們下手實在狠辣,還圍殺郡主,若非郡主武技高強,全力出手,恐怕百草莊再無人能生還了!”
“哦?圍殺郡主?難道他們是來刺殺郡主的?如今她可否安好?又在何處?百草莊被毀,不如接到徐將軍府中暫住?”獨孤寒一聽郡主出手,右手拉了拉垂在耳邊的一溜暗紅色髮髻,心中已確定先前猜測,郡主與天機定是還活着,便想找藉口見郡主本人再確定一番。
“獨孤公子,此事按郡主吩咐已安排妥當,不必勞煩了!對了,不知獨孤公子與徐將軍堪查現場可有什麼發現?”秦不閒見醫死人不償命把丁一與洛欣都轉移到試藥地下室,心裡度定主人是要保護他們,待聽到獨孤寒相詢時,便一言以避之,並順勢轉移問話。
徐明醞釀了半刻方道:“從現場堪察來看,圍襲百草莊者所用火種與軍中火器相似,並且落點計算極好,能在最大限度的利用火勢來焚燒莊中房屋及其他一應物什,另外,據僕從莊丁所述,圍襲者有數十人,而武技極高,修爲皆是人傑武士。如此看來,他們的圍襲必是有組織有預謀的,而這樣的組織和預謀並非一般的組織能做得來……”
“莊主!這是在西跨院找到的!”僕從遞過依稀纏繞黑氣的令牌,上面隱隱約約浮動生死相扣的氣息,細細看去宛如羅生地獄,又似人間天堂,意識間總透露一種介於生死之間的詭異感覺。
秦不閒閱歷不少,望見令牌時卻愁容深鎖,未能識得,徐明瞧見後也是搖頭表示不識,獨孤寒倒是認得令牌是爲生死門的執行任務所用的生死令,只是他自己找的生死門的殺手,當然是不會說出,以惹來猜疑,遂搖頭表示不知。
“莊主,出了什麼事了!”商府管家商萬全聽下人報告百草莊被圍襲後,便匆忙趕來,進門瞧見一片廢墟、焦土,右眉不禁連跳,待靠進秦不閒見其手中令牌,脫口呼道:“生死令!”
“商管家!你認識此令牌?”秦不閒與徐明同時驚問,獨孤寒爲表示自己不知,也顯得吃驚的附喝一聲。
商萬全將令牌接過,如辨珍寶般的再細察一番,確定地點頭道:“沒錯!令牌中生死相扣的氣息,正是代表生死門的‘生死相吸一念間’,其後便是‘不問來由只問錢’。生死門對主僱向來不問來由,只需給錢便可替其辦事。當然,若有人願做殺手接生死門的任務,也不問來由,只要完成任務便可得到相應的酬金。”
“生死令是生死門秘令,任務一旦執行完畢必須及時交回,若非生死門殺手,外界極少人知曉。這商府管家果然不一般,竟能認得出來!”獨孤寒暗驚,神色卻依舊如常,右手拉了拉垂在耳邊的一溜暗紅色髮髻,身體趨前,裝着用心掃視生死令,隨即似有所悟道:“我也聽家父說過,生死令有‘生死相吸一念間,不問來由只問錢。’。
生死門是武林中一大殺手組織,實力不亞於號稱武界兩大泰斗的天魂山和無極門。該組織向來認錢不認人,派出殺手若執行了任務,便能得到酬金,若任務中被殺,也是不過問死活。只是該組織,向來接了錢便會不顧一切的完成主僱任務,如今百草莊遭襲,他們全部喪生,任務沒能完成,定會再派人來襲殺!莊主應該加倍小心!”
“多謝獨孤公子提醒!不閒在此先謝過了!”秦不閒禮節性答道,隨後又寒暄數句,配合着徐明處理現場。
“秦莊主,你與他人無冤無仇,卻遭生死門追殺,此事看來極是蹊蹺,而所你所言,他們曾全力圍殺郡主,莫非真如獨孤公子所言,他們是刺殺郡主而來?”徐明右手握住挎在腰間的刀柄,半偏着頭似有所思道。
“如今兵荒馬亂,許多亂臣亂軍有意與朝廷作對,極有可能是他們請來生死門刺殺郡主,向朝廷示威的!此事,一定要深入調查!”獨孤寒有意混淆視聽,把刺殺目標由天機轉化成郡主,如此便能躲過更多的耳目,而不致於懷疑到獨孤家來。
“獨孤公子所言有理,怕真是如此了!此事需要上報朝廷,派人徹查!”徐明當即頂着嘴脣表態,秦不閒、商萬全也表示贊同,隨後交流其他見解,便各自散去。
離開後,獨孤寒想到剛纔雖打煙霧彈說成生死門刺殺郡主,但他料定以郡主性格,若她知道是生死門來刺殺,便會發動一切力量來徹查,雖說生死門從來不出賣主僱,但到時順藤摸瓜下來,必定能夠找出一些端倪,如此始終是隱患。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故意放出生死門在此處布有堂口的消息,再引郡主來……獨孤寒想到此,面容中閃現陰惻惻的得意笑容。
徐明對自己管轄的城池中出現如此大案,心裡極度不安,特別是其中還關乎郡主安危,更一刻不敢怠慢,一五一十的將情況奏請朝廷,希望能保住烏紗,留全性命。消息傳到雲京後,洛欣的父親,當今皇叔極度震怒,請旨全力徹查百草莊刺殺郡主一案,同時派出心腹恆武等奔往福祿城。
而神算子被殺一案也因此正式全面通緝,蒼雲國境內各大城廣發文告,提供線索確定無誤者賞銀千兩,將兇手擊殺者,賞金萬兩,將兇手生擒者,賞金十萬兩。
商萬全回到商府迅速將此處發生的事修書一封,通過秘密渠道,傳給商老爺子。甘霖寺。商文拿着商萬全傳來的文書細看半刻,神色依舊如故,隨即把文書微微翻折,置於燭火中燃燒,喃道:“生死門襲我百草莊,圍殺郡主,看來是受非同尋常權貴僱傭了!丁一是我大半生難覓的知己,如今隨華賢侄回百草莊醫治眼睛痼疾,他們危險重重,我需再助他們一臂之力!”
商文回書一封,讓商萬全作出相應安排,隨後便離開房間,繞過迴廊,來到龍兒房內,只見龍兒正一快一慢的拔劍,嗆嗆不斷又弱如紋絲脆耳聲瀰漫空間,背對窗櫺,雙眼凝神牆壁中的禪字棱紋,神色平靜如水,瞳孔卻蘊含無法說出的森森殺意。
忽然,龍兒耳刮猛地跳動,手如靈蛇般極速舞動,環環如螢蟲飛跳的劍氣如瀑布般飛速撲向前方,身體無聲無息的隨之轉動,正當劍鋒抵至來人時,旋即又激流勇退的收劍回鞘,連同方纔的拔劍動作,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沒有一絲的紕漏與睱眥,龍兒身體如傲立松木氣息如常的站定,微微彎身拱手道:“前輩!請恕晚輩無禮,讓你受驚了!”
商文只感覺頸邊飄過一道刺骨涼風,而未望見龍兒的連串動作,但他面不改色,雙眼如精光猛射的透入龍兒,試圖望穿他的一切,片刻只覺得他弩鈍如櫞木,神情中未有絲毫的表露,暗忖:“如今神算子一案因百草莊被襲而由皇帝親自佈告天下,全面通緝。眼前龍兒成爲殺害神算子兇手,卻不知他爲何殺神算子?這兩者間是否有聯繫?”
商文隨即又想,當日丁一算卦,一卦便卜到準的離奇的卦象,讓他不禁想起當年的無名及兩年前聲名雀起的天機,結合時下的神算子被殺,龍兒方纔奇快無比的劍招,他也在隱隱推測,眼前的人會不會是天機的劍童,而丁一會不會是天機。
商文腦海思緒飛速閃過,片刻後和顏悅色的平聲靜氣回道:“龍兒,你劍技果然一流,雖然我未能看清,但能感覺劍式無聲無息,行雲流水,仿若嘯蒼而立的飛雪俠客。只是你服下甘霖後,傷勢並不完全穩定,尚需要再調理,你如此使劍,怕是會引發傷勢!”
“一文前輩,我知曉了。只是數日來左眼老掉,我擔心少主安危,希望自己能早日康復,好助少主一臂之力!”劍童神色略顯擔憂道,隨即又忖:“不知,讓唐將軍幫忙查問少主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恩人,你讓我辦的事都辦好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答案!”此時,唐羽人未露面,那粗曠震耳欲聾的大嗓門便發出令人耳膜破蕩的聲音,隨後威武雄壯的身軀風塵僕僕的從門外走來,全身一副凜然的將軍氣息。
“唐將軍!辛苦你了!”劍童急忙道謝,隨即從案几的古色茶壺中倒上一杯茶來,遞予唐羽,又道:“唐將軍,自沐風城以來,你連番遭到殺手追殺,如今雖然處在甘霖寺,一切仍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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