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的怪病又發作了!”丁一眉頭蹙緊,又一次感應到玉兒內心深處的陰陽交織的兩團意識,陽意識佔據上風,而陰意識卻在暗暗不斷掙扎,似乎在反抗陽意識的暴力與憤怒。丁一身體極飛,閃電擊中玉兒的睡穴,讓他昏睡過去,隨後扶起蘇蘭兒,緊急輸入元氣,數刻後,蘇蘭兒慢慢甦醒過來。
蘇蘭兒望見玉兒倒在稻草杆上,神色大驚,掙扎着要撲過去,身體卻不聽使喚的僵在原地。丁一連忙阻止道:“蘇小姐,你被玉兒誤傷,骨骼、肌肉都嚴重損傷,千萬不能亂動,否則就要終生癱瘓了。”
“裡面的人給我聽着!我是東方海閣萬壽城分舵的舵主,今晚特來帶廟裡的女人回去做舵主夫人,識相的就把女人給我放出來,否則我便要放火燒掉這座破廟,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東方贏扣了扣腰間彩色蒼狼環形佩飾,右手抓着拄在地面的彩色蒼狼劍劍柄頂部,左腳往外叉着,傲氣十足的昂頭斜視破廟。
“東方贏?不好,他們是爲玉兒來的!現在外面被包圍了,玉兒昏厥,蘇蘭兒又受重傷,我今日破碧海弒鯨陣耗損的大量元氣又還沒有恢復,想強行突圍不可能,看樣子,只能先出去看看,再見機行事了!”丁一心念閃過,便對蘇蘭兒道:“蘇小姐,你身受重傷,不要輕舉妄動,我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丁一見蘇蘭兒點了點頭,便拄着枯木柺杖,噔噔噔飄到廟門邊,攢了攢衣袖,面色泰然自若的望向東方贏道:“東方贏,我說過,我無意與你們東方海閣爲敵,爲什麼要苦苦相逼?難道你真要我大開殺戒?”
“怎……怎麼又是你!”東方贏看着丁一手中的枯木柺杖,又凝視他的身段,頓時憶起東方海閣分舵大戰丁一,心裡嘩的涌起透骨的寒意,神色不覺變了變,扭頭斥問根闢重道:“跟屁蟲,你說有個高人在破廟裡當護花使者,難道就是這個大破我們碧海弒鯨陣的淫霍道士?”
“淫霍道士?”根闢重愣了愣,頭朝前探了探,聳肩低笑道:“舵主,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蛇了。看這人的穿着,根本不是道士,只是拄着柺杖而已,怎麼可能是大破碧海弒鯨陣的淫霍道士!”
東方贏仔細看了看丁一,見他身上服飾是普通的百姓衣服,而臉上的面容因爲夜色並不能看的太清楚,只是手上的柺杖有點像,便扣了扣腰間的彩色蒼狼環形佩飾,手朝半空伸起,袖子隨之回落到臂肘上,清了清嗓子道:“不知死活的,就你一個人也敢向我們東方海閣幾十個弟子叫囂,識相的就快點把舵主夫人交出來,別在那邊逞強充什麼護花使者了!快……”
“舵主夫人?怪了,今日在北跨院的春廂房內,東方贏是發現了玉兒並不是女兒身的,怎麼還會要玉兒來做舵主夫人?嗯?不對,東方贏和旁邊那人剛剛低聲說了幾句,斷定我不是今日破碧海弒鯨陣的道士。這麼看來,他們沒有認出我來,那也應該不是爲玉兒而來!不是爲玉兒而來,那還能爲誰而來?
咦……難道是蘇小姐!對,一定是!東方贏和紀姬那些人是一丘之貉的,專門糟蹋女人。今日蘇小姐去了趟萬壽城,回來後便被人跟蹤,晚上他們就來說要人當舵主夫人!蘇小姐因爲我而倫落至此,我絕不能交出她!必須擊退他們!”丁一心裡快速轉着念着,一番推斷後得到了結論,隨即拄動枯木柺杖,面色如古井不波道:“你們說對了,我就是想當護花使者!”
東方贏面色一變,正想說話怒斥時,根闢重搶先站到前面,左手叉腰,右手大拇指用力朝着鼻孔上一頂,昂着頭,裝着威勢十足道:“哼!不知死活的,還真敢當護花死使者!看我根闢重怎麼教訓你!”語罷,根闢重氣息悠然陡轉,拔劍閃電攻向丁一,劍鋒過處,地面的草枝震斷不少,夜色中盪出一道光芒的劍花,遠看去,頗有一些威勢。
丁一嘴角淺笑,元氣由丹田維谷極速浮到手心,灌入枯木柺杖,玄奇的卦光勁氣全身撲散,眨眼間,交織成以枯木柺杖爲骨梗的扇形卦盾,輕輕浮動在正前方,地面隨即被衝壓的下陷三寸,草枝碎成無數的飛屑。
嘣!根闢重正中卦盾,卻好像撞到堅硬無比的銅牆鐵壁上,劍連着手臂一起向後猛力彎曲,骨頭關節咯咯的斷裂,他整個身體也飛速向後衝去,臉上肌肉詭異的撕拉、扭曲、變形,砸到遠處的古梧桐樹上,枝梢上的葉子唏嚦嘩啦的往地上狂掉。
劍哐當落地,根闢重兩手像無骨的皮肉垂落到腰間,嘴裡滲着不斷從五臟六腑裡奔騰出來的血液,兩眼朝上翻了翻,眼皮迅速拉下,頭無力的往邊上一搭,整個人順着樹幹慢慢滑下,癱倒在地面,同時,脖子上詭異的環動一閃即逝的一圈黑氣。
“怎麼可能!只是防禦就把人傑武士的跟屁蟲震倒!”東方贏扣在腰間彩色蒼狼環形佩飾的手頓時如處在極冷的臘月寒冬的水滴般瞬間凝固凍結住,神色生生僵了半晌,隨即才緩過勁頭,舞起彩色蒼狼劍,元氣極速凝入,海濤碧浪沿着地面往外撲泄,彩色蒼狼瞬間從劍中飛出,踏着濤浪飛攻丁一。
“哼!又是這招!”丁一冷哼一聲,縱身飛起,蜻蜓點水的落到彩色蒼狼的狼頭上,右手旋動銜着卦勁氣芒的枯木柺杖,向下急速壓去,地面頓時像受到萬斤巨力錘打,不斷往下凹陷,臉色相當平靜的望着東方贏。
東方贏受力不住,握着彩色蒼狼劍的手關節咯咯作響,手臂上的肌肉、筋脈像被拉扯般不斷崩緊崩緊再崩緊,似乎要崩到斷裂才肯罷休,急急聚力到手中,拼命逼開強悍的拉力,嘣的一聲,被震的往後飛速墜去,內裡氣血狂涌,脈息隨即亂竄,旁邊修爲較低的弟子,拼命運氣防護,只聽當的震響,狼頭碎裂,海濤碧浪化成虛無。
丁一沉穩落回原地,面容被廟門影子遮住,他不緊不慢的拄動柺杖,攢了攢衣袖,語氣平淡道:“東方贏,我不想與東方海閣爲敵,更不想殺你們!識相的最好離開這裡!不然的話,下一次我可就可能會一不小心沒有控制力道,殺掉你們了!”
“好強的攻擊力!”東方贏心神暗駭,捂着胸口,拖着彩色蒼狼劍,扭皺眉頭,運轉元氣平息波動的血氣,半晌後,略有些好轉,他跨步走到丁一跟着,扣了扣腰間的彩色蒼狼佩飾,陰聲怪笑道:“哼!不想與我東方海閣爲敵!就你一個人敢與我東方海閣爲敵嗎?東方海閣號稱天下第一武林世家,難道是浪得虛名了?”
丁一想到東方云爲踐賭約挽回東方家族聲譽搭上了性命,是東方家族極可敬的一輩,聞得東方言所言時,隨即杵了杵手指,沉沉吸了口氣道:“東方海閣確實不是浪得虛名,東方雲家主更是聲名冠天下,只是你們這些登徒浪子,根本不配這一威名!你們這是在玷污東方世家!”
此時,東方贏旁邊一名弟子衝出來,頤指氣使的瞪着丁一冷喝道:“哼!你算老幾!就憑你那點能耐也敢對我東方海閣的分舵主不敬,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丁一面色平靜的望着,枯木柺杖唆唆的浮動詭異莫測的卦勁氣流,七拐八扭的趟過地面,閃電衝向那人前方一寸處,突然往上急竄,交交疊疊的相互撞擊,化出一陣陣狂暴的巨響,聲音刺的空氣不斷髮抖。
那弟子嚇的把脖子往外猛伸,唾液一口連着一口的往下嚥,兩腿直抖的晃着從胯下失禁露下的帶着刺激性氣味的液體。旁邊的其他弟子憑着本能往後連退幾步,劍鋒不自覺的立在身前,凝聚元氣,作出防禦之勢。
東方贏心裡再次震顫,不覺有了退意,但想到根闢重所描述的比一堂春的梅雪還要美貌百倍的女人,淫*心衝擊大腦,讓失去的勇氣又一次噴漲,隨即打腫臉充胖子的再朝前跨了一步,正想說話時,兩眼對上丁一*平靜的令人發怵的眸子,腳部肌肉不禁條件反射的拉動身體要往後退去。
“東方贏,我再跟你說一遍,我無意與你們東方海閣爲敵,若是你們再不走,我就不會再客氣了!”丁一沉聲輕喝,音波過處,衆東方海閣弟子心靈都受到震盪,神色隨即流露畏懼之意。
“這小子口口聲不與東方海閣爲敵,修爲又不弱,若強攻下去,只會徒增傷亡,根本無法得到根闢重所說的女人!”東方贏暗自忖着,忽然眼珠子陰森森的連轉數圈,面容中浮起邪惡陰險的怪笑,嘴角一歪,眯着雙眼望着丁一冷笑道:“哼哼!好!算你小子有能耐!既然我技不如人,那我就走人!我們走!”東方贏揮手,示意衆東方海閣弟子撤退,但眼角卻不斷瞥向破廟的兩邊,旁邊的幾個弟子頓時會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