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是那麼的瘦弱,神情是那麼的頹唐,破衫掛體的中年漢子走在蜿蜒的小路上,聲音低迷的吟道:“弱柳千絲縷,嫩黃勻遍鴉啼處。寒入羅衣春上淺,過一番風雨。問燕子來時,綠水橋邊路,曾畫樓,見個從否?料靜掩雲窗,塵滿哀弦危柱。庾信愁如許,爲誰都著眉端聚。獨立東風彈淚眼,寄煙波東去,。念永晝春閒,人倦如何變?顯傍枕,百轉黃鸝語。喚覺來厭厭,殘照依然花塢。”
“姐,你聽那人念些什麼呢?”騎在馬上的司徒寒星朝身側的司徒秋水問道。司徒秋水細聽一會兒道:“那人唸的是袁去華的《安公子》,這首詞寫的是行人思念心中的戀人,詞意婉轉悽切,你不知道這也難怪,誰讓你不好好唸書。”前半句話到也平淡,後半句卻充滿濃濃的關愛。司徒秋水下馬拉着繮繩緩步跟着那人身後,傾聽那人念些什麼,司徒寒星見狀也跳下馬,緊緊跟在後面。
那人好象未聞司徒姐弟之間的談話仍然低頭朝遠處蹣跚的走去,不時的發出幾聲感嘆。司徒秋水見那人絲毫不爲外界所動,不禁想到那人剛年到的詩,細細的品味其中真意,少女情懷的司徒秋水察覺那人的心境,不禁出聲道:“真個離別難,不似相逢好。”那人身體一振裝轉身朝司徒秋水望了一眼,又復步前行。
司徒秋水丟下馬匹急忙跑上前道:“不知先生有何難處,可否小女子略盡地主只誼。”那人滿身污穢的樣子極不自然的抽動着面頰微笑道:“小姐,不要亂與陌生人交談。江湖陷惡,怎是你等所能明白。”拔起沉重的雙腿,吃力的又朝遠處走去。司徒秋水聞言一楞,又快步追上那人道:“先生,小女子不才卻也略讀詩書,不置可否請先生去我們山莊中一敘。”那人搖搖頭道:“你我萍水相逢,互不相識,何必”
隨後的司徒寒星見姐姐臉上露出一份失落之色,對那窮酸的中年人不由動怒,想想姐姐都忍了,自己又何必生氣,誠懇地道:“先生,相逢必是有緣,互相認識一下也無傷大雅。”那人心中忖道:“淪落至此,罷了罷了”滿懷傷感地道:“落破人木風打擾了。”司徒秋水讚許地看看司徒寒星,對木風道:“真是太好了,想不到木先生答應了,那就有勞先生去山莊暫作停留。”木風作楫道:“那就打擾歸府了。”
司徒秋水司徒寒星一路與木風攀談,知道木風滿腹經綸見識不凡。司徒秋水對木風尤爲讚賞,不想此人才高八斗而且爲人厚道,便藉機道:“木先生已經知道我們姐弟家境,不置可否指教寒星一二,讓他也學的先生的一斗半兩,那他也受用不盡。”“多謝司徒小姐擡舉,在下才疏學淺,怎敢誤人子弟,何況司徒山莊也是富甲一方,才識見地定勝過我着鄉野之人。”司徒寒星聞言,道:“先生,你怎麼這樣氣短?沒試過怎知先生之本事。”
木風不料司徒寒星會說出這一番話,覺得他一時氣憤,但一時之間卻也無言以答。司徒秋水連忙道:“先生,您流落至此,何不在我們山莊一揮先生之長,再說先生現在居無定所爲日後您的家人,先生何不先在山莊教書,也好存寫積蓄安渡晚年。”
司徒秋水的一番話說的極爲動人,料普通的文人必爭着搶着做,卻沒想到眼前的人並非普通的文人墨客。眼前的木風先生正是武功全失的獨孤楓,獨孤楓連日奔波盤纏用盡,卻離目的地有千里之遙,便一路忍受飢勞加上重傷剛好不久,身子一下單薄起來。毒谷楓變使用易容術把自己變成一個落破的中年書生,竟不料遇到司徒姐弟。獨孤楓聽到司徒秋水真陣言詞,心中暗道:“我何不先去略停許久,等籌夠盤纏,到事再走不遲。”盛情難卻地道:“兩位,在下就依言便是。不過,日後我要離開,還請兩位不要阻攔。”
司徒姐弟大喜道:“一切依先生。”三人便緩緩步行,不久就到了破曉山莊。
“唐大哥,是否有意一起拜會木先生。”司徒寒星含笑的朝唐門公子唐孝義道。唐孝義見司徒寒星主動動邀請自己前去,本來正打算找藉口去瞧瞧,不想有如此好運,即道:“那就去拜會一下木先生。”司徒寒星也及其高興的拉着唐孝義朝屋外走去。
司徒寒星遠遠望見獨孤楓楓,神情十分愉悅的大笑道:“先生,我爲您介紹一位武林俠客。”獨孤楓一聽武林俠客,不由得放下手中的酒杯杯看看來者何人。眼前一亮見唐孝義竟站在眼前,心中暗暗吃驚不小,生怕唐孝義發現自己易容。其實他也不用擔心,一是獨孤楓經過“玄冰破月功”的治療,本身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獨孤楓卻絲毫不知,另外就是獨孤楓這幅人皮面具的精妙和他現在沒有武功的書生樣,武藝高強的人也看不出所以然來。
唐孝義看了一會兒道:“木風先生,在下唐門唐孝義請多多指教。”獨孤楓對唐孝義沒認出出自己有些意外,一怔才道:“咦!公子可是武林四公子之一,今日一見真實三生有幸。”獨孤楓哪裡是今日才見唐孝義,故意裝成一幅不認識的樣子。唐孝義聞言大爲好奇,道:“先生哪裡話,不知先生可是江湖中人。”獨孤楓微笑着道:“唐公子,在下可是一身布衣,手連把較重的劍都拿不起,怎可能是江湖中人。”司徒寒星也出來爲獨孤楓作證,說明獨孤楓不是江湖中人。
唐孝義大感意外,想不到自己覺得眼前的木風是個江湖中人,而且自己的知覺不會騙自己,卻沒想到會有這種結果。上前拉住獨孤楓道:“聞先生才學淵博,還要請先生教教我們這些粗人。”手中暗運勁試探獨孤楓,獨孤楓明白唐孝義在做什麼也不阻止,微笑道:“公子嚴重了,太白曾雲‘*’,況且並非讀書就能出人投地,就拿在下來說,讀書在多也沒考上個功名,至今還爲衣食而奔波。”司徒寒星道:“先生說的極是,漢高祖還不是個混混,結果還是幹出一番事業,而我們年輕是資本,武功是我們的靠山,一定也能有所作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