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將幾個裝滿肉湯的陶罐和幾塊烤肉交給桑天,然後沒好氣的說道:“肉湯給傷員喝的,烤肉你們幾個沒傷的吃。”
說完了,丟下竹碗和筷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桑天是桑族留下來照看傷員中的一人,因爲他最爲強壯,所以其餘的桑族人都聽他的,桑天可不管送食物的人態度好不好,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拿到了烤肉,迫不及待的就先咬上了一口。
他這種自私的行爲雖然讓其餘的人很看不慣,但想了想大家都忍了下去,並沒有多說什麼。
好在桑天吃了一口烤肉後,便不再多吃,笨拙的用竹舀和筷子將湯肉給受傷的戰士們盛去。
只不過,湯剛分完,竹族人便和桑天起了爭執。
“桑天,你是什麼意思,憑什麼我族傷員喝的湯中只有湯而沒有肉,你們的湯中一半是湯一半是肉?”竹石木憤怒的說道。
竹族人的名字通常都是三個字的,倒不是說竹族人衍生出了輩分。
而是因爲,竹族有一項傳統,就是在小孩會爬的時候,會挑選一些東西讓他抓。
抓到了什麼,那他的名字中,就會添加這個被他抓到的東西。
這種情況,和地球上抓鬮倒是有些相似,只不過一個是用來決定孩子的名字,一個用來預測孩子未來的命運。
而竹石木也是這次留下來的竹族人中的領頭人。
聽了竹石木的質問,桑天冷哼了一聲道:“你們竹族戰鬥的時候躲在最後面,受的傷,比我們桑族的戰士可要輕很多,受傷重,吃肉,受傷輕,自然要喝湯!”
“你放屁,你看竹竹石他的整條腿都斷了,不比你族的人受傷重嗎?”竹石木怒道。
“那怎麼辦,現在罐肉都分完了,大不了明天多給你們一點吃的吧。”桑天一臉滿不在乎的說道。
只不過,他的這種表情更是讓竹石木恨的牙癢癢。
竹石木本來還想和桑天理論的,不過卻被一名族人給拉住了。
“算了,他們人多,咱們暫時不要和他們吵,等明天干活的時候找機會陰他一下。”
傷員的食物分完之後,輪到分他們的烤肉了。
幾分鐘後,竹石木又爆炸了。
“憑什麼你們的烤肉比我們的大這麼多?”竹石木拿着自己分到的烤肉怒斥道。
他手上的烤肉和桑天的比起來,足足小了一半。
不僅是他的,剩下兩名族人的食物,都比桑族的小了許多,只不過他們兩人的沒有自己的那麼明顯罷了。
如果說,只是小了少許的話,也許他還不會如此憤怒,忍忍就過去了,但是對比之下,瞎子也能看得出來,桑天是故意只給他分一點食物的,所以這下無論如何也忍不住了。
“我有什麼辦法,這烤肉太硬,撕開之後,你的那一塊只有這麼大,要怪就怪天意!”桑天得意洋洋的一邊吃肉一邊說道。
竹石木氣得渾身發抖,咬牙切齒的道:“你這是故意的!”
桑天看竹石木氣得夠嗆,冷哼了一聲道:“今天你扇我們巴掌的時候不是挺得意的麼,打仗的時候躲在最後面,打自己人的時候拼了老命去打,你這種人,給你那麼一點吃的就夠了!”
“那又不是我要扇的,是王偉讓我們扇的,不扇他就不換陶罐,你有種找我們,有種去當着王偉的面不高興啊!”竹石木道。
“哼,他讓你扇你就扇那麼重啊,他讓你吃屎你怎麼不去吃呢?”桑天道。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那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對於他們來說,戰鬥不過是家常便飯。
哪一年,桑竹二部落也得打個幾十場。
那麼多場戰鬥,雙方也從來沒見誰慫過。
所以,竹石木直接將分到自己的肉塞進嘴裡,使勁嚼了兩口便吞下,隨後便朝着桑天衝了過去。
今天能不能吃到肉,就得靠自己硬搶了。
爲了搶食,哪怕就是自己的族人也有拳腳相加的時候,更何況面對這種外人呢。
而桑天,今天從被扇了耳光之後心中就一直憋着一股氣,現在對他來說,總算是到了發泄的時候了。
我們五個人,還怕你們區區三個人嗎?
所以將肉朝旁邊乾淨的地方一扔,也衝了上去。
那邊打架的動靜自然瞞不住王偉等人。
看着打起來的兩撥人,桐樹一臉的敬佩。
“王偉,你猜的真準,他們果然打起來了!”桐樹晃了晃王偉的胳膊道。
王偉回頭看了一眼道:“好了,該你上場了,不管他們這次是真打,還是特意演戲給咱們看,咱們自己的計劃不能該,今夜該你受累了!”
桐樹呵呵一笑,提起了石斧道:“那有什麼,大不了待會我進山洞偷偷的去睡一會,我先去了,萬一他們是真打,打死人了也比較麻煩。”
王偉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認真對待自己食物。
現在對於王偉來說,村子裡面很缺人。
正是因爲缺人,他這次纔會找機會將桑竹二部落的傷員們留下來。
隨着寒冷的天氣在持續,每天從村子門口經過的野獸是越來越多。
王偉估計,要不了多久,桑竹二部落就沒有逆着獸潮的能力前來換人了。
也就是說,桑竹二部落要想換人回去,也就是最近幾天的事情。
可是短短的幾天時間,他們根本不可能找到太多的鐵細菌。
等到交換的時候,王偉將那些受了重傷,缺胳膊少腿不能勞作的人交換過去,剩下的,對於村子來說就都是強壯的勞動力了。
也就是說,王偉將這些傷員留下來,看上去很吃虧,但等到獸潮封村後,這些人,一直到獸潮消失前都無法出去的。
這麼長的時間,有了這麼多的人手,那能做的事情就多了。
更何況,人都是會變的。
小部落最大的弱點在於什麼,當然是在於人數太少了啊。
經過這一個冬天的相處,如果這些被留下來的桑竹二部落的人,喜歡留在這裡,那對於王偉來說,當真是一個人口的補充。
但是留人也不是沒有危險的。
王偉留下來的這些人,都是處於十三到二十二歲的青壯年時期。
如果等到傷員的傷勢稍微好了一點,他們團結起來奮起反抗,那對於王偉來說,也是非常危險的。
所以,王偉便略施小計,激發桑竹兩個姓氏之間的矛盾,讓他們無法團結起來。
然後自己再居中調節,只要掌握好一個平衡點,那很容易就能將他們掌控起來的。
當然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如果自己擁有碾壓他們的實力,那根本就不用花費這麼多心思了。
歷史上戰勝國幾個人看押幾百甚至上千俘虜的事情比比皆是,換做是這也是一樣。
所以,想要勞動力,王偉就只能冒風險來留人了。
雖然桑竹二部落的矛盾被桐樹強壓了下去,但是雙方卻是越發的看對方不順眼,大沖突不敢來,但小衝突卻不斷。
當深夜木棚搭建完成後,傷員被擡了進去。
因爲有傷員,守夜生火取暖是肯定少不了的。
傷員身體本來就虛,第一夜對於傷員來說又是最難熬的一夜,如果沒有火的話,恐怕沒有幾個傷員能夠抗的過去。
不過當後半夜的時候,雙方又爆發了強烈的衝突。
這次衝突,甚至將王偉都驚醒了過來。
留下來守夜的桑天,選擇性的將竹部落那邊的火堆給遺忘了。
被凍醒之後的竹石木,發現整條腿都斷掉的竹竹石已經涼了。
其實竹竹石在衆人中,算是傷勢最嚴重的一個。
如果放在後世的醫院,他的傷勢肯定還有救,但是擱在這個時代,十個就有九個不可能挺得過來,竹竹石如果在夜晚死掉了,對於大家來說,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問題是,醒來的竹石木恰好發現自己這邊的火堆熄滅了,而桑天那邊的火堆,卻燃燒的正旺。
正是因爲這個原因,讓竹石木認爲,是桑天故意將竹竹石給害死的。
一言不合,雙方又打了起來。
只可惜,桑族的人比竹族的人要多,哪怕懷着憤怒和替同伴報仇的心思出手,也不是桑天他們的對手。
守夜的戰士根本就攔不住,而躲在一旁聽牆根的桐樹,只能將王偉喊了起來。
桐樹聽牆根是王偉安排的,他本來打算明天演一出竹部落告狀的戲碼,懲戒一下桑族人,讓雙方的矛盾更加激烈的。
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是沒有那個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