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東昇,明亮的灑在清寧宮的臥室裡,不過只能灑到一半,因爲有被厚重的簾幕給擋住了。
小皇帝睡覺怕光亮,所以這還沒起來呢。
秦姑姑在外面幫李昭梳頭,這時候奶孃過來了:“娘娘,十月已經餵飽了。”
李昭對着鏡子,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道:“給萬歲爺送去吧。”
這皇后總是在她忙着的時候,讓人把孩子送給萬歲爺。
然後他們那個萬歲爺就自己帶孩子,總是笑料百出。
這回不知道又會出現什麼事。
奶孃憋不住笑的下去了。
秦姑姑繼續梳頭,想到什麼,道:“娘娘,萬歲爺怎麼開始不刮鬍子了?”
楊厚照自打那天看到留了鬍子的韓澈,就開始在上嘴脣留小鬍子了。
說這樣威嚴。
李昭委婉的告訴過他,讓他剃乾淨,他不幹。
對於這件事,李昭也沒想明白,之前那小子可喜歡他自己白嫩嫩的小臉了,突然就覺得留鬍子好看。
她搖頭道:“都怪表哥,不修邊幅來見皇上,就養成了不好的習慣。”
那是因爲韓大人的未婚妻死了啊。
提起韓澈,秦姑姑又想起小鸚鵡。
因爲韓澈去湖廣之地李昭不放心,把小鸚鵡派給韓澈了,在李昭心理,韓澈有點迂腐,軟弱,小鸚鵡機靈的多。
秦姑姑感嘆道:“那小子也不知道到了習不習慣。”
說完問道:“娘娘,湖廣正是那位的地方,您讓韓大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過去,萬一出點事呢。”
出事好啊,只有韓澈纔會出事的。
當然,她的目的不是爲了那種出事。
李昭擡頭看着鏡子,嘴角的笑容滿滿擴大,突然問道;“秦姑姑,您瞭解張璁的妻子嗎?是個叫做韋氏的女人。”
秦姑姑是給李昭打探消息的人,知道韋氏是個厲害的,對丈夫也不賢惠,名聲不怎麼好。
但是她想不通這跟韓澈有什麼關係。
“娘娘,所以您是準備讓韓大人和韋氏拼了嗎?”
李昭:“……”
“我的目的,是讓年輕英俊的表哥,教化當地婦女。”
秦姑姑:“……”
想到什麼,但是還是不幹確定,不可能,皇后娘娘應該不會啊。
那可是韓大人。
秦姑姑眼睛瞪大,語氣也變得支支吾吾:“娘娘,您,您不會……”
對,她的目的,就是讓韓澈去引誘韋氏,從而達到瓦解興獻王的那個小圈子的目的。
當然了,美人計如果能抵擋得過千軍萬馬,可以避免很多大的麻煩,又不浪費金銀,爲什麼不用呢?
何況表哥長的,就是好看嘛!
李昭點頭道:“不要懷疑自己,大膽的往下想,想你能想到的最大膽的事情,然後你想的就對了。”
秦姑姑:“……”
那以後韓大人回來,大家怎麼看他啊?
女人出賣美色還或許被人同情,男人……
正在這時,一羣熱熱鬧鬧的聲音過來了。
孫奶孃的嗓門是最高的:“娘娘,萬歲爺發現咱們十月哥會爬了,哎呀,高興的,在牀上比賽呢,可喜人了。”
兒子會爬了?
李昭蹬圓了眼睛,她昨天都沒發現呢。
上次會翻身是楊厚照第一個發現的,難道會爬了,還要當爸爸的先發現?
不行,接下來她得寸步不離十月,得讓孩子學會先叫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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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前,韓澈看着裡面面白無鬚,還畫了眉毛的自己:“……”
他回過頭道:“小鸚鵡,本官一定要這樣打扮嗎?本官不是做好官了就行?”
小鸚鵡低聲道:“大人,您忘了您的職責?做官還是其次,讓大姑娘小媳婦都神魂顛倒纔是主要的。”
韓澈:“……”
這是皇后娘娘給他的任務,要迷惑韋氏,但是:“……”
他嘆口氣道:“要是宋涵佩在就好了。”
小鸚鵡搖頭道:“宋大人跟您比,不夠英俊儒雅,韋氏就喜歡您這種,不信她一會還會來咱們衙門的。”
來看他。
韓澈:“……”
男人靠出賣色相成就大事……
不過韓澈倏然間目光又堅定了,既然是阿昭說的,肯定就是對的。
只要能報仇,只要能讓朝廷安定,別說只是賣臉,就是讓他賣身體……
想想還是算了,真的到了那一步,得趕緊想別的辦法。
韓澈回頭看着小鸚鵡:“那你說這麼多天,他們上鉤了嗎?”
小鸚鵡道:“看今天的案子,不是上鉤了嗎,大人您放心,用不了多長時間的,您不相信奴婢,難道還不相信娘娘?”
信的。
阿昭,算無遺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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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風韻猶存的老女人,對着鏡子貼花戴銀。
還專門挑選顏色鮮豔的戴。
這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
張璁一早起來,晨練回來,就看見自己的妻子又在穿衣打扮了。
其實女人愛美他可以理解,妻子以前也總是打扮,但是最近明顯更注重。
以前五天可能都不洗澡,現在每天都要洗。
頭髮更是,那麼難打理,以前她懶得動,現在每天都要梳的整整齊齊。
衣服也最近穿也不會超過一天了,每天都要換洗。
內衣之類就更是。
這時韋氏問道:“你看我是不是嘴角有皺紋,是不是老了?”
是問小丫鬟。
小丫鬟笑道:“太太年輕的很啊,一看就是二十出頭。”
韋氏就捂着嘴笑了:“貧嘴。”
看看。
都快四十的老幹娘,竟然希望自己只有二十歲?
這不反常?
張璁終於忍不住,掀開簾子進了屋。
等他一進來,方纔還滿臉堆笑的韋氏,立即就僵硬了臉。
張璁:“……”
張璁面上不顯,笑道:“太太今天打扮的這樣出挑,是要去哪裡?”
小丫鬟看了韋氏一眼。
韋氏倒是沒瞞着,道:“今天縣衙要審文大媳婦和木匠張通姦的事,我要過去看看。”
張璁道:“一個失德的女人,那有什麼好看的?還不是要浸豬籠,太太不如跟我去王府,多跟老王妃說說話。”
韋氏的臉一下子就變了,站起來道:“老王妃都已經五十多歲的老女人,我是陪老王妃說話?你這是嫌我老了?”
張璁:“……”
他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