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涵佩和楊厚照互道了身份就走了,田美娘看着楊厚照有些不捨,可人家都進屋了,她也走了。
楊厚照進屋之後就嗖嗖嗖往屋後跑,張永不解的問道:“爺這是怎麼了?”
古大用方纔看見了,門口娘娘和萬歲爺互相給了對方一記凌厲的眼神,然後娘娘回屋了,萬歲爺也回來了,此時看來,娘娘定然眼神中跟萬歲爺約定了什麼,也在後院。
他拉着張永:“看好戲去。”
李昭提着裙子跑到後院。
他們後院是四合院樣式到院子,但是左右廂房都沒有蓋到頭,和隔壁之間有一堵牆。
牆有一人多高,楊厚照已經爬上右邊的院牆,正要往下跳呢。
李昭吼道:“你幹什麼?這是我家,你跳過來我還下夾子。”
馬永成那腫成豬蹄子一樣的腳立即浮現在楊厚照眼前。
他坐在牆頭不動,然後問道:“你丈夫姓楊,你爲什麼不說?”
李昭冷笑道:“哎呦,你還來問我,你是誰啊?我認得你嗎?我可不認識你。”
方纔他是因爲她不聽話生氣,順嘴就說出來的,之後他也後悔了。
可是他爲她那麼難過,見面都不知道安慰他,還氣他,誰要認識她?
楊厚照指着李昭道:“你就是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你跟不跟我回去?”
都罵她還讓她跟他回去?
李昭四處找着棍子:“今後再來爬我牆我就打你。”
兩個人一個在上面躲,一個跳着高的罵,吵的好不熱鬧。
這邊秦姑姑和小鸚鵡躲在門面的後門處抄着手看着。
怕出事,小鸚鵡低聲道:“姑姑,不然咱們去勸勸吧,這怎麼好不容易見面還吵架呢?”
秦姑姑撇撇嘴道:“你要去你去吧,反正打完還要好的,你現在去你勸誰,我可不得罪那個人。”
小鸚鵡:“……”
那邊張永和谷大用也在進行這樣的對話。
谷大用道:“真的不用勸架?”
張永道:“誰信他們兩個是真吵架,誰就是真傻子。”
後來兩邊的僕人,四個人,各找了溫暖的地方喝茶看戲了。
李昭的棍子打到楊厚照的腳了,楊厚照哎呦一聲,在牆上趔趄一下,李昭自認爲沒用力,可是被他這樣還是嚇到了。
她怕楊厚照掉下來,本能的張開胳膊去接。
雪越下越大,下面的紅色在白雪中耀眼明亮,像是傲然屹立在雪中的寒梅,她要用她的臂膀擁抱他。
楊厚照感覺到心頭一暖,怎麼忍心跳下去呢,萬一摔在她身上怎麼辦?
他忍不住笑道:“你怎麼那麼傻?爺是男人用你接?”
牆頭上的人坐在那裡,一條腿踩在牆上,胳膊放在膝蓋上,另一條腿耷拉下來,不斷地晃着。
笑容宛若春日朝陽,
姿態悠閒不失頑皮,哪裡像是受傷了?
李昭放下胳膊蹙眉道:“竟然敢騙我?行了,你趕緊回家去吧,不要鬧了。”
她說完,沉下臉轉身就走。
卻沒有一點點邀請他的意思。
楊厚照方纔的喜悅心情一下子就沒有,喊道:“李昭,你到底跟不跟爺回去?”
李昭回頭,想了想對着牆頭一笑;“我記得楊大爺說要證明給我看,是我錯怪了你,那爲什麼朝廷會下聖旨說我病了?你的證明呢?”
通政司已經將懸賞的通告發佈下去了,識字的人都可以知道上面寫着什麼。
李昭對宮裡的事情那麼門清,她怎麼可能猜不到楊厚照爲什麼會下這樣的聖旨呢?
太后娘娘對她,是想要趕盡殺絕的。
只要一提這件事,楊厚照自己也不好意思讓李昭回宮。
這也是爲什麼他猶豫了好幾天才說出來的原因。
可是不回宮,難道就一直在外面晃盪?看看那個姓宋的,看她都什麼眼神啊?
楊厚照退而求其次道:“那你可以回孃家,爺又不是養不起你,要你拋頭露面?萬一被人知道,我這臉往哪裡擱。”
一口一個爺,他到底是誰的爺?
楊厚照那種傲慢的態度,徹底激怒了李昭。
她冷聲道:“楊大爺認識我的時候我就在拋頭露面,現在覺得丟人有些晚了。
再者,我既然離開了,就是要過我自己的日子。
回孃家,讓你養,我算什麼?
難道真的要像田美娘說的,當外室?
到時候楊大爺又娶了妻子,我成了什麼人?
我要過我自己想過的生活,從那裡出來的時候我就跟楊大爺說好了,咱們以後各不相干。”
“你說真的?“
楊厚照語氣不善,李昭道:“比珍珠還真,就按照楊大爺今天說的那樣,不認識,以後別說認識我。”
楊厚照只是不喜歡別的男人覬覦李昭。
說讓李昭回孃家也是想等太后消氣了再把她接回來。
沒有看不起她也沒有要控制她的意思。
但是顯然李昭誤會了。
看着她那倔強的身影毫不留戀的轉身,楊厚照又急又氣,氣的是李昭從來都不明白他的心意,急的是她就不能多跟他說說話?
這樣一想,越發覺得自己可憐,至高無上的天子,卻每每都要貼人家的冷屁股。
心灰意冷,他負氣的吼道:“不認識就不認識,今後見面也不要說話。”
李昭可是吃軟不吃硬的,回頭冷笑:“誰先說話誰孫子。”
嘿,這個死丫頭。
楊厚照呸了一聲:“讓你做生意,讓你冒充下堂婦,爺要親眼看你被人欺負,你怎麼求救,爺都不會管你。”
李昭先是豎起一個拇指,在滿天飄雪的情況下向上指,然後倒過來晃三下,臉上同時露出鄙夷的神色:“孫子”
她就這麼鄙視他相公。
楊厚照氣得從牆頭上站起:“你給老子站住,站住。”
可是那傲然的女子,已經風一樣的回屋了。
楊厚照指着空蕩蕩的門口:“李昭,你不道歉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不會原諒你的。”
“原諒你的。”
“你的……”
可是過了許久,也只有這他自行補腦的回聲來回復他。
楊厚照又崛起了嘴。
眼看着沒談攏,谷大用從放下茶杯道:“咱們還是去勸勸吧。”
張永搖頭:“沒事,過不了晚上,這都幾天沒在一起了?咱們萬歲爺什麼人你還不知道。”
嘴硬,但是不正經。
谷大用恍然的點頭,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