籬落一個人走在這黑漆漆的走廊上,聽着那淅淅瀝瀝的雨聲,那敏感的聲控燈在不停的隨着他的腳步聲亮起來又滅下去,彷彿在很配合的映襯着他的低落的心情,俯首望着陰涼潮溼的地面,那些在教室裡自習的男女同學在看到他從窗前無意的經過的時候,都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衝到了教室外面看着他的背影,他聽而不聞,繼續往前走着,前面一個拐角處,傳來了一陣優雅的鋼琴聲,他的腳步聲不覺得放輕了許多,循着那淡淡的鋼琴走了過去,走到了音樂教室的門外,他停了下來,看到了裡面那個彈奏着那架白色鋼琴的憂傷背影,長長地如同海藻一般的長髮直至腰間,在心不在焉的彈奏着鋼琴。
忽然,一個重音降落,木紫嬈似乎卡住不會彈了,雙手重重的放在了黑白琴鍵上面,也體現了她現在的心情,利落本來並沒有打算要走進去,但是這一秒,提起了腳步,走到了木紫嬈的身旁,那冷漠的腳步聲,讓木紫嬈大吃一驚,擡起頭,在看到是他的那一秒,雙目中的驚訝升級爲驚慌:“你怎麼在這裡?”
籬落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自顧自的坐在了她的身旁,那雙修長的手指放在了那黑白相間的琴鍵之上,輕輕擡起,彈奏了一首輕快的曲子,和木紫嬈剛纔那首悲傷的曲子正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曲終了,兩個人沉默了很久很久,木紫嬈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今晚——那場求婚,嗯,很浪漫。”
他擡起了眼眸,將目光投注在了木紫嬈的身上,再次的想起了那個場面,不禁發出了極其嘲諷的冷笑聲:“是嗎,你呢,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
“我——雨下太大了,我回不去,在等。”木紫嬈胡亂的找了一個理由,其實只是在找一個能夠讓自己傷心的地方,可是這個大的一個城市,居然連一個可以讓她傷心的地方都沒有。
籬落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只不過不想揭穿罷了,他站起了身子,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啊?”木紫嬈有些不太習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自己的心裡面怎麼開始在乎這個男孩了,他的一舉一動,都情不自禁的想要關心,想要知道,難道這就是他們說的命中註定嗎,可是今晚的那場浪漫的求婚,所有人都見證了,他要結婚了,不是嗎,自己和他再有什麼瓜葛都是不好的,她什麼都知道,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罷了,想要說的話,想要做的舉動,在他的面前一句也說不出來,一個也做不出來。
走出了音樂教室外,似乎雨聲漸漸地變小了,木紫嬈和籬落並肩而走,雖然已經是深夜,可是還是有不少人認出了他們,指手畫腳的說這些什麼,木紫嬈似乎不太喜歡這種感覺,對着籬落說:“算了,我還是自己回去吧,不用你送了。”可卻得到了籬落霸道的迴應:“我說出的話,從不收回。”
木紫嬈聽到他的話愣了一下,嘴角又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是被他的霸道所折服,還是心甘情願的呢,只有她自己的心裡面一清二楚。
當那輛在車庫中耀眼的存在的紅色法拉利的車門向上打開的時候,籬落直接坐到了主駕駛的座位上,卻發現木紫嬈並沒有坐到他的旁邊的副駕駛的位置上,他有些疑惑的看向了還站在一旁的木紫嬈,他並不知道木紫嬈此時正盯着副駕駛的座位,眼中閃過一道妒忌的光芒,記得她站在擁擠的道路兩旁中,看到溪緋就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木紫嬈走了過去,坐在了副駕駛的座位上,隨即籬落便發動了車子,很猛的速度,法拉利•恩佐本來也是全球限量版,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開着它,本身就帶着一個不可忽視的貴族感覺。
下過雨後的空氣很是清新,木紫嬈感受着從車窗外吹進來的冷風,看着車鏡裡他的面無表情
,說:“你,準備和她,什麼時候結婚?”
他轉頭看了她一眼,略帶調侃的意味:“怎麼,你要來參加我的婚禮?”
“呵呵,好啊。”木紫嬈不想讓自己顯得那麼卑微,故作輕鬆的回答道,然後氣氛又陷入了極度的僵硬,木紫嬈只好笑着解除這僵硬的氣氛:“呵,沒想到,我這個老師先參加你這個學生的婚禮了。”
“別說了。”
木紫嬈開口還想要說些什麼,被籬落斬釘截鐵的打斷了,然後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在說話了,直到了木紫嬈的家後,木紫嬈在車裡停留了片刻,車門便自動朝上打開,木紫嬈便走下了車,車門又自動關上,裝作無所謂的對着車子裡的籬落說:“好了,我到家了,我回去了,你也快回家去吧,這麼晚了,開車路上小心。”
“嗯。”他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嗯了一下,然後發動了車子,離開了木紫嬈的面前,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木紫嬈看着他離去的方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在她的內心裡恣意生長。
——顧氏別墅內,客房裡。
溪緋抱着自己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一片漆黑的世界,剛剛停下來的雨,又開始下起來了,聲音越來越大,聽着那雨水打在建築上面的聲音,有一種說不出的淒涼感,然後,她看到籬落的那輛紅色法拉利從大門外進來開往了車庫,他去哪裡去了,怎麼這個時候纔回來,看到他從車子裡走了出來,女傭立即撐着傘跑了過去,他在經過這客房的時候,擡頭看了一眼落地窗前的溪緋,沒有一絲的留戀,走進了那專屬於他的私人住處那烏黑的走廊,其實,溪緋覺得他是一個心理非常陰暗的人,他給溪緋的感覺就是這樣的。
溪緋看着他就那麼走了,心裡又十分的落寞,看到了那邊的無線電話,思索了很久,拿在了手中,撥下那串很熟悉的號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