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
“這可怎麼辦啊,怎麼會出現這種事情?”
“我怎麼只懂啊啊,我當醫生這麼多年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按道理說根本就不應該存在這種情況,這顧少爺的體質也太過於奇怪了吧。”
兩個醫生再不知所措的討論着,但是沒討論出一個可以解決的辦法。
瘋了一般的跑向病房裡,看着籬落躺在病牀上臉色蒼白如白紙一樣,大聲的喊道:“這是怎麼回事?!”
另一個醫生跟景尚河說着剛纔所發生的情況:“景醫生,這真是太奇怪了,剛纔採集完全血都還一切正常,等李醫生離開後不到半個小時,他的身體裡的血液就開始再莫名的流失,可是我們也沒有看到有一滴血液從他的身體裡面流出來了,也不知道那些消失的血都去哪裡了,我們現在給他輸血,但是很奇怪的是,我們輸入三百毫升,進入他體內的也只有一百毫升左右,真的讓我們很費解,不知道他身體裡的血液跑去哪裡了,也不知道我們輸進去的血液跑去哪裡了。”
“什麼意思,血液不見了?”誰從醫這麼多年碰到過這種情況?身體血管裡的血竟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輸進身體裡的血液不見了,跑去那裡了?
“我們現在就這麼輸血維持着他,雖然輸進去的血大多還是不見了,但是如果不輸,恐怕他身體的血就會莫名其妙的全部消失,而他也會因此死亡。”另一個醫生無可奈的說着,這種情況是任何一個醫生也沒有碰到的,血居然不可思議般的從身體裡消失了?這種怪病,景尚河真的是第一次聞到。
“景醫生,他醒了,醒了。”護士看到了籬落的雙眼朦朦朧朧的掙了開來,景尚河上前去看,他睜開了雙眼,問:“怎麼樣?”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很危險,你身體裡的血竟然全部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你以前有什麼病史嗎,爲什麼做常規檢查的時候什麼也沒查出來……”景尚河的話說了一半,他就打斷了:“什麼時候可以給她移植骨髓?”他現在想知道只有這件事,就只有這件事而已,景尚河被他的打斷愣了一秒鐘,如實回答:“再過兩天。”
然後他沒有再說話了,他很累,累的只想要睡覺,似乎剛纔說的那句話已經費盡了他的所有力氣,他嘴角有淺淺的笑意,閉上了雙眼,表情疲憊的輕聲斥責:“笨蛋,堅持住。”然後沉沉的睡了過去,景尚河給身後的護士說:“這袋血漿輸完後,給他輸營養液。”
“是,好的。”
景尚河還是不懂他身體裡面的血到底去了哪裡,爲什麼消失不見了,隨後醫院所有主治醫生集體開會,長達三個小時,但始終還是沒有搞明白,他身體的裡的血去了哪裡,有人說再身體裡的某個地方堵塞了,或者某個器官……等等一系列的假設,但是檢查表明什麼異狀也沒有,但就是血液再莫名的消失,難倒了所有行醫多年的教授博士。
病房裡的溪緋被折磨得脆弱不堪,甚至覺得現在擡起手臂都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已經好多天了,看不見他,沒有他……沒有他的世界,似乎是黑色的,伸手摸向了自己的頭髮,手落下,看着掌心裡那些一碰就掉的頭髮,她開始掉頭髮了,看着這些頭髮溪緋又想要哭了,可是她已經不會哭了。
窗外的景尚河和李醫生看着裡面的她,李醫生說:“今天就可以把提取的造血幹細胞注射進她的體內了。”
“嗯,他呢,怎麼樣了,情況有沒有好轉?”景尚河問道,李醫生聽到這個問題又失望的搖了搖頭:“沒有,身體裡的血液還在持續流失,但是到現在爲止,還是沒有查出那些血液都流失到哪裡去了,還是在靠着給他的身體裡輸血維持着。”
——這周的最後一天……
夜晚,景尚河準備要離開醫院,看到幾名醫生和護士面色慌忙的朝着病房泡了過去,他拉住了一個小護士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護士驚慌失措的說:“那個顧少爺又出狀況了,因爲供血不足,心臟開始跳動緩慢了。”護士的話音未落,景尚河已經直奔向了籬落的病房裡面去,看到了籬落那昏昏沉沉的樣子,心電儀上面的波動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小,護士抱過來了一袋氧氣將氧氣罩戴在了他的嘴上,然後跟景尚河說:“景醫生,必須得馬上送去搶救室。”
“還不快去!”景尚河衝着他們大吼着,然後轉身跑去換衣服。
重症監護病房裡的溪緋被注射進了從籬落體內提出的造血幹細胞,可是她的身體似乎並不是很開心接受這次的骨髓捐獻,而且發脾氣了,大發雷霆……
溪緋的全身都在微微的抽搐,表情也慢慢的發生了變化,身體在不住的抖動着,她有了不良的反應,護士走進來一看,大吃一驚:“怎麼會這樣,雲小姐,你堅持住,堅持住,我去叫醫生。”等護士離開了這病房裡面,溪緋就‘噗’地一聲,噴了一大片的令人觸目驚心的鮮紅色血液,血滴迸濺在了她線長的睫毛上,在慢慢冷卻凝,她以一個十分沒有安全感的姿勢蜷縮着身子躲在棉被裡承受着這常人無法體會的疼痛……
——搶救室。
“景醫生,怎麼辦啊!他的血壓越來越低,快到極限了,可是血液還是輸不進去啊!”護士看着輸進籬落身體裡的血都全部不見了,而血壓計上顯示他的血壓還在減少,還在不停的減少,再這麼下去,他不是就會咬因爲供血不足而死亡了嗎。
“心跳已經達到一分鐘三十到四十次了!”護士又再次傳來了這個噩耗,景尚河看着籬落昏迷不醒的樣子,景尚河伸出手:“心臟除顫儀!”
“是!”
護士解開了籬落胸前的衣釦,狠狠的擊在了他的胸膛上面,他的身體被提了起來又放了下去,景尚河隔着口罩大聲的喊着:“顧籬落,你快給我醒過來!你是不是男人,
連這點痛苦都受不了嗎!”他在不停的喊着想要喚醒籬落。
被他提起的身子又重重的掉落在了牀上,意識不清晰的籬落只覺得全身有一種被電擊的感覺,朦朧中看到了一片白光,接着看到了景尚河的那雙眼睛,隔着氧氣罩聲音無力的說這些什麼。
景尚河看到他睜開眼睛了,總算是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他雙脣在碰觸着,說些什麼,自己卻一個字也聽不見,景尚河將右耳附在了他的嘴邊,隔着氧氣罩聽到他那蒼白無力的聲音,猶如呼吸的聲音一樣,很輕很輕:“讓我……再看她一眼……讓我再……看她一眼……”他不停地說着這一句話,景尚河的眼淚都掉了下來,一旁的護士專業的聲音響起:“景醫生,心臟已經因爲供血不足,心跳都達不到一分鐘三十次了……”
“景醫生,身體裡的血液剩下僅不到百分之三十五了……”
這兩個數據就是在告訴景尚河,不行,不能,殘酷的兩個詞,景尚河沉默了,看着他已經蒼白透明如紙的臉,可是景尚河不知道殘酷的還在後面,急救室闖進來了看護溪緋的護士面容恐慌:“景醫生,不好了,溪緋小姐她……她的身體也出現了排斥的反應,配型成功不應該有這種反應的,可是溪緋小姐的身體非常排斥,開始不停的嘔血,李醫生說,李醫生說,恐怕要不撐不下去了,而溪緋小姐在昏迷中不停的說她要見——籬落。”
景尚河的心接近了崩潰,事情怎麼會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他要死了,她也要死了,景尚河擦掉了眼睛裡流出的眼淚,推着手術車上躺着的利落,瘋狂衝着另一搶救室跑去,後面的護士也跟了上來,幫着推着。
——“我……我……我要見他,我要見他,爲什麼,他還不來……”躺在手術上的溪緋現在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她的嘴角就像是一條湍流不息的小溪,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艱難的說着這些話,真的她都快要呼吸不過來了,李醫生想要給她戴上氧氣罩,可是她任性的一次一次的打掉了氧氣罩,就是不想要戴,氣喘吁吁的不停的說着:“我要見他啊!”在拼命的喊着,可是她的大喊卻不如一個小孩子的聲音大,她的激動都在牽扯着她的內臟,她就會止不住的吐血,整個白色的牀單地面上都是她吐出來的血,可她的嘴角還在流血,一個人怎麼可以流出這麼多血。
“雲小姐,你不要說話了,不要再消耗自己的體力了,我會讓你見到他的,彆着急。”李醫生知道一切都無法挽回了,可是多堅持一會兒,就是一會兒的時間,但溪緋就是任性的一句也聽不進去,拼命的用她已經沙啞的嗓音,在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說着:“我見他,我想見他,我知道……我……沒時間了,拜託你了,讓我見他啊。”溪緋氣喘的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的說不成一句話,讓李醫生和那些護士都覺得有些心酸,聽到了她崩潰的聲音,真的快要堅持不住了,她在硬撐,不知道還能夠撐多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