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之門打開了,卻沒有接納叢剛!
不知道是因爲他此生太過作惡多端,雙手沾染了太多的血腥還是有人強烈的不捨他死,叢剛只在鬼門關徘徊了片刻,又返回了這個讓他離不開又放不下的人間地獄!
叢剛已經不是第一次在生死之間徘徊了。
但這一回,他想活的主觀意念並不強烈!又或者說,他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幫某人鋪好了今後的路,死與不死,活與不活,也沒太多的意義和需求了他的離開,或許就如同那入秋的落葉一般,是時候凋零
了!
可是可是他的耳根實在是無法清靜!
他想沉下那無底的深淵,可有人偏偏不肯放手!一直一直的緊拽着他,然後不停的在他耳際聒噪!煩得他不得好生、亦不得好死!
叢剛艱難的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便是眩暈的白色卻能更清晰的感覺到那隻溫暖的大手一直緊握着他的手,久久都沒有鬆開過!
模式下的呼吸機讓人感覺到很不自在,叢剛本能的想伸手扯開臉上的束縛,卻發現自己的兩隻手都無法正常的活動。
身體是半側着的,叢剛便清晰的看到了那張臉:即便穿着無菌服,某人的俊逸依舊那麼的強勢!
那張臉,就枕在他的手背上似乎陷入了某個驚悚的夢魘之中,濃郁的眉宇蹙得很深,染着抹不去的憂愁。
叢剛就這麼靜靜的凝視着夢魘中的某人,忘記了時間,忘記了身上的傷疼眼裡就只剩下了他!
“叢剛叢剛別死你不能死!老子不許你死!”
封行朗是從夢魘中驚醒過來的。眼眸大瞪着,額頭上輕溢着一層細細密密的薄汗。
卻條件反射的將自己雙手裡握着的那隻手捏得更緊!
叢剛依舊昏迷着。詭異的靜謐。只聽到監測儀器發出的冰冷聲音。
封行朗將額頭緊貼在叢剛的手背上,急促的深嗅着,帶着嘶啞的低泣:
“毛蟲子,求你快點兒醒過來吧只要你醒過來你當我大爺!什麼都不需要你爲我去做了我就養着你!像大爺一樣的養着你!”
這一聲毛蟲子,把叢剛的心都叫化了!
他原本已經醒了,卻在封行朗醒來時又緊閉上了雙眼。應該是想回避什麼的,他着實被某人的這番話給激盪了心緒,再也無法平靜。
冷不丁的,他感覺到有隻溫和的手掌輕輕覆蓋在了他一側的臉頰上那是封行朗的手!
“毛蟲子,咱們之間大恩不言謝!從今往後,我的便是你的只要你能平安的醒過來!”
“我的金山就是你的金山,我兒子也可以做你的兒子”
“我老婆你就別惦記了”
“我女兒也不行”
“對了,都忘記跟你說了:雪落這回懷的是個女兒,我馬上就有小情人了真的很高興!”
“毛蟲子,從今往後,有我護着你!讓你在申城橫着走!”
“你也別去接什麼單子賺什麼佣金了!太危險了!我會每年每月都分紅給你,讓你終身衣食無憂!”
“快點兒醒過來吧只要你能平安的醒過來,咱們什麼都可以商量的!”
說真的,聽着封行朗的這些胡話,心裡想不溫暖都不行的!
叢剛一直默默的聆聽着,從未感覺過他的月歲竟然也會有如此靜好的時候!
直到
直到某人的人,緩緩的沿着他的臉頰向下,滑過他略顯消瘦的脊背,然後到他受傷的側腰應該是在檢查他的傷口,輕之又輕但着實無法忽略!
叢剛這才意識到:自己在無菌被下面的身體,是一絲不着的。
再想裝睡,應該是不可能的了!
因爲某人的那隻手在繼續向下,已經快觸碰到了他的臋部
“封行朗,你幹什麼?”
叢剛本能的抽回被封行朗緊握的那隻手,扯開了自己口鼻上礙事的呼吸機,聲音疲弱卻肅然。
“毛蟲子你醒了?”
封行朗驚怔一聲,下一秒便托起叢剛的脊背往自己懷裡一帶,緊緊的擁抱住了他。
“你終於醒過來了太好了!”
太過激動的封行朗,在叢剛消瘦的臉龐上狂親了好幾下,也不挑地的狠親。
叢剛沒了脾氣,也沒了氣力虛弱的他只能任由封行朗這麼肆無忌憚的擁抱着自己。
兩三個醫生聞訊趕了過來,給甦醒的叢剛做全面的檢查時,可叢剛卻牴觸的緊護着自己的腰身。
真是個矯情的主兒!
“都出去!我自己可以!”
叢剛那蒼白的面容和低厲的言語,完全是真的在牴觸,滿懷着敵意。
“他手裡有針頭!”
護士發現了叢剛手裡握着的東西。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扯握在手裡的。兩個醫生便不敢上前了。
這是一傢俬立醫院,衛康和叢剛都熟悉的私人醫療機構。想必這些醫生也應該知道叢剛是何等厲害的角色。他們很清楚被叢剛握在手裡的針頭,有可能真要了他們的命!
“叢剛,你幹什麼呢?矯不矯情呢你?誰沒有股?就你的股精貴,看都不讓看的?”
封行朗半側過身體躺上了病牀,用左胳膊鉗制住了叢剛的上身,右腿壓制住了叢剛的雙腿,隨之朝那兩個頓立的醫生輕吼,“還愣着幹什麼?該做什麼檢查趕緊的做!”
當醫生扯開叢剛後身的無菌布時,叢剛再次陷入了恐慌之中,因爲他的身上除了包紮傷口的紗布之外,便別無它物遮掩。
感覺到叢剛強烈的掙扎,封行朗立刻出言安撫,“沒事的,沒事的,該遮該掩的,都我替你遮擋着呢!不會讓你露一點的!”
雖說封行朗想不通同樣身爲男人的叢剛爲什麼會對自己露股一事如此的牴觸,但還是以安撫爲主,將能遮掩的部位都替叢剛遮掩住了。
即便如此,叢剛像是如臨大敵一樣,對醫生恐嚇又威脅直到醫生給叢剛打了一針鎮定劑後,他才慢慢的放鬆了抵抗。等醫生給叢剛做完各種檢查,封行朗也累出了一身的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