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他們取出修器要離開的時候——
突然,四周傳來破空之聲,天空中道道流光滑下,一個尖銳的聲音突兀出現在他們耳中,在山中迴響。
“哈哈哈哈,走?!今天你們誰也別想走,都留下來吧。”說話間,約有四十幾道光華落地,將蒼朗他們圍在中間。爲首有三個修者,自人羣中走了出來,笑吟吟看着他們。
“天刑宗?內門精英!”費虛四修從對方服飾上認出他們來歷,一聲驚呼。
“哈哈,眼觀不錯!”站在中間那個修者尖聲回道,雖然他們道袍樣式相同,可共分三個顏色,外圍兩側有近三十個穿着青色道袍;後面有十個左右穿着銀白道袍;而這三修則身着金色道袍,尤其中間那陰柔修者,右側胸口繡着烈焰圖案。
“我‘飛雪連天’似乎與你天刑宗之修,並無瓜葛,你們這是爲何?”費虛滿腹疑問。
同時他快速觀察着對方陣勢,其中三十多青衣是化海後期,應該是天刑宗在連雲坊市的雜役弟子;而那十個左右銀杉,卻是正式的宗門弟子,修爲都爲環丹期,而且有四個環丹圓滿;爲首三個穿着金色道袍的卻是天刑宗的精英弟子,那繡着圖案的更是宗門長老真傳,三人必定是天賦絕佳之修。
費虛可以看出其中一個是固神初期,另外兩修他根本看不出深淺。
中間的修者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接着把目光轉向蒼朗,露出陰鶩狠毒之色,擡起右手指着蒼朗道:“你不是想知道爲什麼嗎?因爲他,這個小畜生,雖然你們準備殺他奪寶,可惜啊!可惜讓我看到你們心慈手軟的一面,哈哈哈,真沒想到啊!”接着他又是一陣陰陰狂笑。
“不過嘛,即使你們下手,也活不過今夜。師傅他老人家有過交代,一定要抓活的回去,要是他死了,我們也得跟着陪葬!這你們懂了嗎?現在不論怎樣,你們全得死!”
“飛雪連天”四修心頭一抽,看向蒼朗,卻沒有怨恨之色,而是疑問;蒼朗聽完那天刑宗修士的話,也轉向費虛他們,費虛剛要開口,就被蒼朗打斷。
“各位哥哥,蒼朗明白散修難處,你們不必多說了。今日之事是我連累了各位,因爲我殺了一個叫曲德的修者,據說是天刑宗天航道人的兒子。”蒼朗並未被驚嚇到,語氣淡然。
接着轉向那陰沉修者,沉聲問道:“你們是如何查出那曲德死於我手?又是如何掌握我的行蹤?!”
自從出關他就隱隱感覺所發生的事情是針對自己,卻如何也理不出頭緒,現在的情況,印證了自己的想法,卻找不出緣由所在。
“你擊殺我師弟之時有多少修者旁觀,你可想過?他們不識得你,難道也不識得鐘山二兄弟?你給了鐘山那麼多晶石,難道沒想過會被人懷疑?即使鐘山磊落又如何,可他弟弟膽小如鼠,早就把你賣了!何況就算他們不招,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家師爲了印證那鍾鉉的話,早就將鐘山那斯搜魂了。”中間修者似乎勝券在握,不緊不慢地給蒼朗解釋。
“什麼,你說什麼,你說鍾大哥被你們搜魂?”蒼朗暴怒。
他記得很清楚,自己師傅曾講過,被搜魂之人,輕則變成白癡,一身修爲毀於一旦;重則身死道消。
“哈哈哈哈,那鐘山意志力還不錯,搜魂竟然還沒死,只是變成白癡。不過嘛,師傅他老人家早將那姓鐘的兩個小散修,餵了我們天刑宗的護山之獸-獨角蠻狼。哦,對了,現在可能早已被排除體外,做了藥園的養料——”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因爲憤怒而臉色漲紅,五官有些挪移的蒼朗。
此時蒼朗已經牙呲欲裂,胸中怒火中燒,血液彷彿要沸騰一般,一股股血色氣體溢出體外,就連他呼出的氣體也都是血紅色,只是在深夜看着不甚明顯。
陰鶩修者似乎很樂於刺激蒼朗,接着道:“唉,可惜那時你託庇於天瀾宗,竟然和天瀾宗少宗主混到一起,我師傅多次找鄭德長老交涉都未成功。卻不想,到最後把你賣掉的又是天瀾宗鄭長老!哈哈哈,真是搞不懂啊,那鄭德長老竟然主動開出價碼,將你行蹤告知我師傅,你是不是也覺得很有意思?嘿嘿嘿嘿——”
“爲…什…麼?!”蒼朗此時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面前之修生吞活剝。
“問我爲什麼,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這你都不懂嗎?你那小情人已經回了天瀾宗,這裡是鄭護法的地盤,只要做的乾淨利落,神不知鬼不覺,誰能找到他頭上,這買賣他不虧。所以今天都必須死,而你,則交給師傅,怎麼處置,就不是我們決定的了。”他似乎很得意自己的表演,喜歡看着別人沒有動手就心神崩潰。
“你…你們……好狠毒的心腸!”蒼朗已經到了精神崩潰抑或爆發的邊緣。
其實陰鶩修者也不知鄭德出賣蒼朗的隱情,不過爲了刺激蒼朗,他只有編造一些隱情出來。
可費虛等四修殺戮多年,心狠手辣,雖然覺得生機渺茫,卻也不會坐以待斃,看到那陰鶩修者不斷刺激蒼朗心神,似乎想要以逸待勞,抓活的。
費虛取出法器,大吼一聲,打斷了陰鶩修者繼續說下去。
“兄弟,不要再和他理論,今天拼了,大不了一死,這些大宗門的狗,老子早想殺了!”他的肺活量確實非一般人可比,衆人都被震得耳膜發疼。
這一聲也蒼朗頭腦清醒,就是這一絲清醒,讓他心頭閃出一個“殺”字,這是秉性純善的他從未想過的,今天卻覺得理所應當。而似乎血珠感受到他那股沖天殺意,轟然旋轉開來,蒼朗周身道袍都被一股血色之氣衝得如脈搏般鼓動起來。
“你們該死,血斬!殺……”一聲如野獸般的吼聲,蒼朗右手快速凝聚出一把血刃,此刃在夜色中閃爍着妖異的血紅光芒,其上繚繞着晶瑩血霧瀰漫開來,吞噬着夜的靜謐!
蒼朗揮刀向天刑宗衆,全力斬出。
“嗡……”血刃竟然發出壓抑心神的鳴聲,刀身在這一瞬分化出三十幾個血色之刃,呈扇面衝向敵衆,大有無血無歸之勢!
這突然的變故,讓本來對蒼朗懷着輕視態度的天刑宗衆修大驚。
尤其是蒼朗那如野獸般嗜人戾氣,讓他們心頭生出徹骨寒意;還有蒼朗施展的術法,太過詭異,根本不是五行術法,倒類似魔修的招式,倉促之下,三修只能硬接,其餘修者也是倉促施展防禦術法。
“火之嗜炎破!”
“火之術-烈焰盾——”
“木之術-木御!”……
隨着三聲低吼,兩道防禦術法擋在三人身前,明顯那陰鶩修者修爲要高,迅速施展出一道攻擊術法,扇形烈焰衝向蒼朗二十幾道血色刀罡。
“轟!”暴力的碰撞,刀罡和烈焰相撞,烈焰消散,刀罡卻依然向三修斬去,可惜後繼無力,撞到木御之術就消散無形。不過擊向側面另外十道左右的刀罡避衝向兩側已經驚呆的青袍修者。
“啊”、“嗷”、“哦”、“嗚”、“啊”……
因鐘山兄弟的死,蒼朗已經放下憐憫,暴怒擊出殺招。伴隨着一聲聲慘叫,天刑宗三修身側的青袍有十幾人被一擊秒殺。
身斷兩截,鮮血飄灑……
“嚇——”三修一陣驚愕,完全搞不清楚狀況。接着一個想法浮現心頭,他們得到的消息並不全面,完全錯誤估計了蒼朗的實力。
而那邊“飛雪連天”四修組成一套陣法,看來是四兄弟合作慣了,被十幾個環丹期修者以陣法圍住,雖然左支右拙,仍可且戰且退。
可在看到蒼朗那神威一擊,老四田瘋震驚之餘,一個不留神,被一把飛劍貫穿左肩,鮮血淋漓,他們的陣法也開始出現漏洞。畢竟費虛有着固神初期的實力,仍可支撐,不過他們先前都已受了不輕的傷,現在又被圍住,此消彼長下,很快就只能被動挨打,無力還手。
這邊,蒼朗剛纔暴怒一擊,已然消耗了不少的血力,暫時也只好施展道法與之周旋。
三修也快速恢復冷靜,雖然被蒼朗攻擊驚到,可轉念一想,他也不過環丹初期修爲,而三人一個固神初期,兩個固神中期,剛纔是被蒼朗偷襲得手。此時,都已穩定心神,便主動殺了上去,欲儘快把蒼朗制住。
三修和剩餘二十左右的青袍將蒼朗圍在中間,展開一陣廝殺。
“火之咆哮!”
“木刺——”
“焚燒千里!”
三修都施展出自己拿手的術法,勢要將蒼朗擊殘。
“水箭”、“土彈”、“火焚術”、“金之一箭穿心”、“木之困術”、“火焰術”,四周的青袍化海修者也是施展出種種術法,對着蒼朗一陣狂轟亂炸。
天上、地下的各色術法,齊齊衝向蒼朗。
面對那一波波的術法,蒼朗低吼一聲:“堅壁清野,給我開——”
“轟”、“轟”,聲響不斷。
地面震動開來,在蒼朗身前的土石像皮一樣的翻起,一波波地抵住那持續不斷的術法攻擊,但三個金袍修爲本就高於蒼朗,破壞力自然不在話下,加之有青袍修者的在旁輔助,“堅壁清野”似乎也難以抵擋太久。
時間緩緩流逝,蒼朗感覺靈力明顯難以供應他這麼快的施法速度,畢竟彩色液滴只是寄居在他體內,並不能按他指令吸收靈氣。
“不行,這樣下去,必定會被磨死。唯有先擊殺那些青袍修者,尋出空檔纔有可能逃出昇天。要找機會近身,纔好擊殺!”蒼朗已經恢復了冷靜,心下盤算着。
此時大約已經過了一個時辰,戰鬥一直在持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