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朗眼看着這一切,心中波瀾起伏,這完全打破了他對生存世界的認知。
難道這就是神仙的世界?蒼朗心中突然產生了諸多疑問。
不過,就在他思考的時候,老道已經回到這裡,同時給他們撤去了防禦。
“你都看到了吧?修道的路並沒有你想象那樣美好,隨時都可能去戰鬥,尤其是面對邪惡、魔物的時候,一定要斬盡殺絕,除魔衛道!”他目光凝視着蒼朗,沉聲地道。
面對這樣的問話,年僅十幾歲的蒼朗真有些猶豫了,不過他記起父親對他講過的話,男子漢立於天地間,一定要言而有信。
想到這裡,蒼朗大聲對着老道說道:“蒼朗我既然答應了道長,就不會反悔。等到回家,自然會稟明父母,然後拜您爲師。”
道人沒想到看起來才十歲開外的孩子竟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他點着頭,捋動鬍鬚,開懷大笑。
“哈哈,好啊,沒想到你小小年紀,還如此守信,我真沒看錯人。”老道很是滿意。
“不過,我剛纔斬殺的魔頭並不是真身,這似乎他們魔道獨有的法門,好像叫做假身或者傀儡之身吧。既然他自稱是少君,那一定不是簡單人物,看來這天真要變了。”
“哎,我和你說這些做什麼,現在你都沒有入門!”老道像是在自言自語地說着。
“呃……”蒼朗不知道怎麼接話,什麼也沒有再說。
一飲一啄也許都是天定,老道斬殺魔少假身,怒火卻是由蒼朗來承受……這一切,纔剛剛開始。
......
接着老道又給彭海他們處理了下傷勢。
不多時,彭海等人也都甦醒,在知道是老道救了他們,一個個都千恩萬謝。
除了剛纔魔人出現的事情,老道的身份他們已經知道,就是他們羨慕敬仰的神仙之流,一衆人又是磕頭作揖,謝個不停。
老道也不拖拉,直接施法把衆獵戶扶起,問明彭家寨所在,便低喝一聲。
“水馭之術-席捲長空!”
就見老道周身藍光大作,化作匹練,浮於他頭頂,接着那藍色匹練分射四周,把衆人以及虎熊屍體捲起,形成一個個球形藍色水泡,把他們包裹起來。
如果從遠處看去,那些水泡折射着陽光,煞是好看。
其實這是老道自創招數,並不耗費多少力量,主要在於對水的掌控程度。這種術法意在救人,所以衆獵戶在水泡內可以自由呼吸,同時可以滋養傷勢。
一衆獵戶哪見過這樣的事情,一個個在水泡內大眼瞪小眼,驚訝得無以復加。有些還伸胳膊撩腿,興奮異常。
術成之後,老道也沒去在意他們的眼光,直接騰空而起,向着寨子飛逝而去。
不消片刻,他們就已經到了寨子外面,道人收去匹練,一衆獵戶緩緩落地。同時老道背起蒼朗,甩手又是一片藍色雨幕沒入衆人體內。
接着囑咐道:“你們氣血虧空嚴重,我的蘊體之術可讓你等恢復些氣力。我的身份不宜公開,免驚了村寨之人,前面帶路,我隨你們步行進去。”老道不想自己身份被太多人知曉,就對彭海他們言明。
“是,老神仙。”
彭海衆人都點頭應着,起身在前面帶路,緩慢地向寨門走去。
未等進入寨子,他們便聽到有人呼喊,隨即許多村民涌了出來,將他們攙扶進寨。
寨民看到他們受了不輕的傷,就都聚攏過來,七嘴八舌地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朗兒,朗兒人呢?”
人羣傳來急促呼喊,接着一白鬚老者和一個婦人擠出人羣,來到衆人面前。
“娘,外公,我沒事,孩兒在這兒呢。”見到娘,蒼朗終於哭了。畢竟是小孩,經歷這種生死磨難,見到親人,也恢復了孩童依賴的心性。
寨子之人都知曉了事情經過,但獵戶並未提及老道身份,大家均以爲道人是奇人異士,對他一陣千恩萬謝。
......
隨後老道在彭震山的引領下到了蒼朗家,同時表明了自己身份和來意。
蒼郎外公彭震山,在得知道人身份,早就驚的有些口齒不清。
“那個…神啊,啊不……那…那個……仙師,您要收我…我家小朗做徒弟?!那簡直…簡直是他的造化啊!”他艱難地消化着這個天降之福,在他看來,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的好事。
蒼朗還小,不知道這件事情的重量,彭震山可是活了幾十歲的人,傳聞還是聽了大半輩子,那可是會飛的……
彭翠花雖然驚訝,心態卻出奇的好,她白了自己父親一眼,嗔怪道:“爹,你看你!”
“姥爺,您這麼大歲數了,咋還……哎!”蒼朗也適時插上一句。
彭震山老臉一紅,大手摸着自己的頭,尷尬地傻笑着。
“讓仙長見笑了,見笑了,嘿嘿,嘿嘿……”
而那老道似乎早料到衆人的反應,輕輕捋了捋鬍鬚,微微一笑。
說道:“貧道道號清溟子,得遇此子,便是機緣,觀此子心性符我道者,遂起收徒之心。山中之時,他要回來稟明父母,可見是懂事的好孩子,重情義!我會在此處暫居幾日,此事你們斟酌吧。”
講完之後,老道擡步出了屋子,坐在院內的石臺上,閉起雙眼,神遊外物去了。
可屋內卻是議論起來。
彭震山是高興壞了,坐在蒼朗身邊說個不停。
“朗兒,這可是天大的機緣,別人盼也盼不來,嘿嘿,你要成了小神仙,外公也跟着沾光……”
“就是,就是,我外甥就是有出息,以後大舅跟你吃香喝辣,哈哈,咳咳咳……”老道法術神奇,治療凡人那是手到擒來,彭海身體雖未康復,但也可走動了,此時也一起動員起來。
婦人有些失落地道:“爹,小海,看你們倆,哪像長輩,尤其爹你啊,越老越像小孩了。哎,這種機緣確實該把握,就是我捨不得孩子,他還這麼小,都沒離開過家。”
在這糾結的時刻,幾人不約而同地擡頭望向竹牀。那是一箇中年漢子,他只有一條手臂,整個身體乾癟,面無血色,像是遲暮之人,卻眼含精光,看起來極其詭異,這便是蒼朗的父親蒼楓。
他顯然一直在考慮,最終像是做出多麼艱難的抉擇一般,沙啞道:“翠花,讓孩子去吧,聽說他早已允諾了那清溟子,也就算他的選擇吧,是福是禍,就看他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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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暗歎一聲,翻轉身子,雙目望着天棚,不知在想些什麼。
“楓哥,那……好吧!”婦人低聲啜泣着應道。
彭震山一看,皺起了眉頭,說道:“看你們倆,這是好事啊,要高興,高興,知道嗎?難道你們還要守着他一輩子啊,看開點兒。恩恩,等朗兒身體好點,把街坊都叫上,我們慶祝慶祝,哈哈。”
“好,有酒有肉,咳咳咳咳。”彭海附和。
“臭小子,喝酒吃肉你就來勁了,走,回家去,也不怕你婆娘惦記。”說着扯起彭海耳朵拉起就走。
“爹,你輕點,哎,你老小子,我是你兒子,哎呦!”
“老子願意,你是我生的,我愛咋地就咋地。”
“誰說是你生的,我是娘生的……哎呦……”
“反了你了,臭小子……”
聲音漸遠,屋內也恢復了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