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際雲道:“九巫故去,哪裡還有什麼大祭師,小祭師就有,人人都是小祭師。”
薛衣人知道她不會說實話,自然不會再問。
三人行,已入雲中小城。
那雲中城中心,又有一座小城,正是雲中城精英宗人的彙集地,少說也能容納數十萬人。
薛衣人帶着兩人,直往那小城最中心而去,一路行去,那些宗人弟子見了這老者,禮數還是周到得很,看樣子他的地位倒不像他口中那麼不堪。
四處問了問宗主所在,宗人都說雲中之主帶着衆位長老正在考教場,青鸞榜前,各宗都在加緊大比之類。
楊真仍然跟着梅女與薛衣人。
三人已升上空中,行了萬丈。
低頭向下面看去,第一眼看到就是一團紅色。
細細看時,一全身赤紅的宗人正站在雲層之中,**着胸膛,胸膛之上好像有一巨大的刀疤,可以想像當時那傷口兇險到了會什麼程度。
其人赤足、紅衣、紅髮,髮長快及腳下所踩雲氣,全身上上偶爾冒出火焰,呼吸聲音極其粗重,腰上又綁着一柄小臂長的短刃,那短刃上面偶爾冒出青煙,也是一火靈之刃。
看那刃形,內裡火靈充沛程度,應該是中級良品兵刃,這樣的兵刃已極其少見了。
梅際雲皺了皺眉頭,“是水慶,咱們還是等下再下去吧。”
薛衣人道:“也對,這小子有點瘋,呆會要是打不過玩自殺,咱們說不定沾一身血也有可能。”
那水慶對面又是一比他高出兩個頭的大漢,仍然赤**胸膛,就是身上衣衫極其厚實,那衣裝華貴得好像要去參加加冕儀式一般,與對面的水慶形成鮮明的對比,手上拿着一把長刃,一丈有餘,薄薄刃口閃爍着白光,與他的銀髮形成鮮明對比。
這人看起來極其強悍,縱然是不是修體修的,體力也非常人可比,臉色猙獰,頗有一方囂雄本色。
兩人的氣勢倒是挺接近。
隨着笛音響起,兩人已站到一起。
炎力、刃力、霸絕靈力交雜,看到雲朵一朵的被劈開,兩人鋒芒全能及到千丈以外,濤天焰力不停四散,焰力過後又有電力橫行,那電力並不是雷電之力,卻是刃中電力。
顯然那個囂雄般的漢子兵刃更勝一籌,至少都是中品完美品質。
“怎麼雲中城的弟子兵刃都這麼高端麼?”楊真有點大開眼界的感覺,一把奇兵,只要御使者等級與兵刃等級不相差太多,絕對可以提升數倍甚至數十倍戰力。
若是兵刃中有兵刃專屬技能,與使用者功法相合,那技能使用出來提升數百倍戰力也有可能,只論兵刃這雲中弟子比起金玉谷宗人高了不知道多少。
薛衣人臉上露出得意神色,“雲中城曾是九巫故地所在,這點福利還是該享受一下的,你以爲守那故地很好玩麼?”
梅際雲皺了皺眉頭,“別聽他扯了,九巫故地懸於半空,爲了將故地魔氣收納,當年趙青陽請李青鸞與他師弟過流雲一起做十八道大鼎,那鼎可以吸納魔靈二氣,當然可以煉出不少千奇
百怪的兵刃。”
薛衣人見梅際雲直接把他的老底給揭了,還是有點惱羞成怒,“你這小姑娘說得輕鬆,你以爲在魔氣煉兵有那麼容易,差點把老朽的腿廢了,還不是你們那些什麼狗屁魔氣?”
兩人爭辯不停,楊真心中已對那十八座大鼎打了個大大的問號,卻不知道是什麼樣子。
啊!
驚天怒吼,雲空爆裂,一道赤紅衝開雲宵,四野都是赤紅顏色,這呼聲驚人,這爆裂聲音更加驚人。
卻見雲空之下,那水慶全身都是火焰,根本看不到他的人形,呼聲仍然從他口中呼出,漸漸止歇,在他身前千丈外,全是赤焰顏色。
那囂雄般的漢子喘息不定,手中長劍護在身前,將那赤焰全部抵擋,看來極其痛苦。
“我要殺了你!”連續七道火柱從雲空中不停突起,前面六道都是撲了個空,第七道纔到了那大漢身前,水慶身上烈焰更濃,雙手向天,頭髮好像燃燒了起來,接着其就化爲一道翻動烈焰,向着那大漢滾落過去。
那大漢卻剛剛纔將第七道火柱斬滅,斬下那刀時候,一道電力從雲空中出現,向着水慶的火球之形逼了過去。
薛衣人拍了拍腦袋,“那小子接下來定然把林雷抱住,又祭起他的玉石俱焚,要出事!”那長老立時腦袋向下,直衝下方,腳後一道靈力推進,比那炎球快了數倍。
爆裂聲音更從炎力火球中傳送出來,拿着長刀的林雷雙目圓睜,臉上那霸氣果決的表情更加濃重。
連續數刀斬下,數道電力集於一體,成爲一電力光柱,圍繞着他的身邊急旋了起來,臉上卻是不屑表情,並不把那水慶放在眼中。
薛衣人已穿插到兩人中間,只出單手,他的身體在那火球面前就好似螻蟻般渺小,螻蟻未必無用,萬一息時,那火球嗄然而止,前行勢頭被阻擋。
內裡吼聲更烈,而旋轉勢頭更急,有從那長老的腦袋上面翻過去的感覺。
砰!
無人看到是怎麼回事,那火球突的升上空中,本來上下急轉的勢頭,旋轉角度傾斜了不少,應該是薛衣人用了借力使力的法門。
那火球在空中連續拋了幾拋,火焰漸歇,叫聲慢慢止下,那林雷與水慶兩人身邊已出現了十數個金玉谷長老,這陣仗挺大。
“薛老頭,你爲什麼阻止我,沒有看到我勝了麼?”水訂不停喘氣,顯然有點虛脫。
薛衣人皺了皺眉頭,本來要破口大罵,還是強壓住怒氣,道:“回你的吧,看宗主怎麼說?”
對面的那電刀林雷臉上不屑意思仍然極濃,並不像水慶那麼放肆,表情不羈,卻仍然離開了,讓十數個長老鬆了好一口氣。
遙遠雲中,傳來如夢如幻、非男非女的聲音,“林雷與水慶算是今年大華青鸞樣榜觀摩的三人之一吧,另外兩個估計是靈鏡宗的人,別宗估計沒有什麼機會。”
那個水慶聽到這話,臉上一鬆,沒有好氣,全身無力,仍然將薛衣人推開,回自己先前位置去了。
“這個水慶脾性實在不堪。”梅際雲皺了皺眉頭。
楊真道:“確實,不過這小子爆發力確實驚人,別看那個林雷好像高上一籌,剛纔那一擊他未必接得下。”
梅際雲帶着他往雲頭下緩緩行,“你說得對,不然薛長老哪裡用得着那麼大費周章,直接將他打傷就可以,爲了保他不傷,還玩起了雜耍。”
暗箱操作這東西無論什麼世代都是有的。
楊真與梅際雲已站到那雲霧之前,他盡力摧動體內水靈氣息,將水靈氣息逼到眼眶之內,仍然看不明白那霧中人,這宗主到底是不是人還真不好說。
“你就是擊敗水雲的楊真?”霧氣瀰漫,聽來這人對楊真擊敗水雲,情緒上並沒有什麼波瀾,當然了,一方宗有這點涵養也很正常。
少年微微頓首,“沒有擊敗的說法,只是運氣使然,他未盡全力,我突施詭異功法,水雲算是失察。”在人羣之中,楊真四看,只看到水雲、水靈、水慶三人站在一起,看其態度與動作之類,恍然大悟,這三個人居然是親兄妹。
一修水靈、一修火靈、一修水火靈,性格倒與所修靈根有點類似,這個算是巧合,非專屬靈根功法一般不會造成這樣現像。
看到這三人,楊真隱隱感到最後心中那暴戾氣息比起往日好像有所減弱,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只能推斷與魂體化一之後大有關係。
半晌之後,霧氣中傳來聲音,“你也算有自知之明,若是遇到水慶這樣的性格,什麼詭道大意就不太可能,不一定過得了關。”
楊真雙拳緊握,立即就要上前,旁邊一雙大眼睛用威脅的目光看着他,牙齒就要咬出血來,楊真只懷疑一件事情,若是他強行站出去,梅際雲立即會取了青玉鸞的性命,搖了搖頭只能作罷。
旁邊的薛衣人也看出有壞事的可能性,走上前去,“宗主,九巫後人梅際雲說要到九巫故地祭拜,不管取巧還是運氣,水雲畢竟吃了虧,是不是就放他們去?咱們也不能爲難了九巫後人和九巫寨的女婿不是?”
薛衣人老眼閃爍,其實他對兩人的關係並不深信,不過九巫後人拜祭九巫故地那是五千年傳承,趙青陽定下的規矩,任誰都不會刻意爲難,畢竟與己無損,他還是樂於成全梅際雲這個恩人的。
雲中又傳來那雌雄莫辨的聲音,“本來按規矩還有一場比試,不過林娜外出歷煉沒有回宗,就放他們去吧。”語聲只是微頓,又有警告傳來,“梅際雲,九巫數千年不見蹤跡,寨中事不好過問,不過若是一味趨利避害,對你寨中沒有好處,下次可沒有這麼輕鬆,這纔是趙聖定下的這規矩的本義,知道麼?”
聽到這話,梅際雲臉上鬆了一口氣,這事看樣子就這麼成了。
雲中城林娜,楊真聽說過,是上屆青鸞榜一百五十名,其實這青鸞榜一百名開外,有時候並不是絕對實力的體現,比如說實力最強的那個人遇到第二的那個人,第一場遇到,反而第二名會成爲第二百名,這也是有可能的。
分組縱然不會這麼不合理,但難免有失偏頗。
這個林娜有可能比水雲強,有可能比水雲弱,說不準,但少了這一戰總是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