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動,你在做什麼?怎麼一點不尊重師長,金玉谷平時就是這樣教你們的嗎?”王動本來臉上還洋洋得意,對過來的方平沒有一點畏懼神色。
聽到這聲音臉色變了變,回頭去看時,卻是一男一女兩人並肩走過來了,正是陸如海與雨麗,兩人並行多有不協調的地方。
同路不同心,感覺有點彆扭。
“陸師兄,你來了。”王動臉上有點訕訕。
陸如海臉上仍是一幅得道高人的樣子,已到了衆人跟前,“大家都是同門,平時都應該互相照拂,爲什麼分出三六九等,還拉起了小團體,方師兄指點雨霽雖然不是本份,可也是權宜之計,你亂說什麼。”
口中爲方平等人辯解,實際上不是本份四個字說得極重,眼神也不大好,卻有點暗諷了,“都下去吧,我才找你們雨麗師姐領取東西,你們幾個小子,一天到晚亂說話,不想領東西了麼?”
雨麗臉上黑了黑,“陸師兄言重了,我從來不在這上面卡他們的。”
陸如海臉上笑着,手上拿着一個藥瓶,看來就是他領的東西了。
金玉谷太大了,工房也有數處,外門弟子自然在外門弟子的工房領,粗使在粗使的地方領,陸如海這麼說卻是瞎扯,而上次楊真能夠在外門的地方領,不過是金玉谷玩的收買人心花樣而已。
陸如海再假意將那些弟子罵了一通,“有意見會試的時候發,放嘴炮有個鳥用,雖然你們沒有方師兄這樣的大材教,不過我看好你們,都散了吧。”
那些人瞎嚷嚷着,一個個都散了,被陸如海罵了一通,卻不懊喪,反而挺高興。
陸如海又看向楊真,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相當明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楊真,先是問了些飲食起居,接着又說楊真運氣不好怎麼會迷路,最後又說這數千年來能夠迷路的也就楊真一個人,顯然最後一名晚到那種程度也就楊真一個了。
陸如海將楊真諷刺一遍後心滿意足的離開,好似將蕭野等人的忌憚全數通過打壓楊真釋放了出來,讓楊真滿臉黑氣罷了。
陸如海離開,看得出來雨麗等人心情也實在不好,沉默了半天,“這個姓陸的實在不叫人,不過南宇天師兄快出關,陳完那一幫人的氣焰也囂張不到什麼時候了?這話本來都不該我說,看他們實在不順眼了。”
雨霽拍了拍雨麗的肩膀,“不過陳完他們最近風頭正勁,南師兄出關也不一定能夠震得住他們呢?而且聽說他幾年前身體有點不好。”
兩個少女一說到南宇天,臉上大有激動與神往的神色,楊真只知道這個南宇天確實號稱金玉谷乃至西洛年青弟子中的第一人,現今也就二十出頭,數年前已是收神之境。
若是發展正常,到現在已是守神之境,可惜也正常不了了,知道這事估計也只有核心長老和那一幫去青陽盟辦事的陽凌天等人。
來了這麼久,那一幫弟子一個都沒有看到過,除了聽說陽凌天被關了黑房子之外,其它人居然有點生死不明
的意思。
幾個人商量一會兒,先前積怒全部被南宇天即將出關這事情給驅散,南宇天出關將再爭青鸞榜,其人上屆青鸞榜排位不錯,也是西洛少有的上榜數人,出關後得帶着一衆觀摩弟子再次出征獲取更高名次的。
看到這兩個少女爲了她們夢中的偶像興高采烈,又說起最近爲數個出關弟子煉製徵榜雜物的事,說着說着就一同往工房去了。
方平自然做不出什麼反應,與楊真告了個別離開了。
一連數日,仍然沒有什麼事情,練功而已。
這天正在屋內煉功,方平好像去參加什麼外門弟子的聚會,沒有來,窗外的煉功場就沒有什麼人了。
最近幾天楊真也觀察過,陸如海那貨果然常常借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往這邊跑,指點王動那些功法也並不十分隱蔽,算是潛規則,遇到楊真偶爾說兩句難聽的話,讓楊真怒氣不停積壓而已。
在這谷內,實在不好動手,只能暫時忍着。
“你這女人怎麼回事,掃個地都掃半天,想不想讓我們煉功了,耽擱一我們煉功,你承擔得起嗎?”又是那王動的聲音,楊真向窗外看去。
也是一個五等的粗使弟子,是一個女子,金玉谷的等級確實繁複,這些五等弟子又分藍衣、灰衣,灰衣弟子的地位更連藍衣都不如,每天除了雜事之外,行功的時間都沒有。
比如說外面掃地這個女子,那灰衣籠罩在她身上,頭上又包着一條灰色絲帕,身前一襲煮飯的圍裙,卻是打掃做飯樣樣都得做。
話說他們掃地的時間那是相當準的,每天一掃地楊真就知道該煉破法訣了,完全當鬧鐘在用,這個女子在這裡只來了幾天,前些天是一個男的灰衣弟子,不知道爲什麼換班。
那女子只是一味掃地,也不爭辯,爭辯也不過多捱罵罷了。
“你聾了,你會不會掃地的?”那王動有點火,只因那女子動作確實有點笨拙,他就開始動手推搡了。
楊真有點看不下去,這樣子吵法,他煉功也沒有法子煉,走了出去,“王動,這地方本來就是雨霽他們的,馬上他們就要過來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咄咄逼人?”楊真態度還是不錯的。
那王動斜眼看了看他,伸手就去推那女人,其人正屁股背對着他們,根本防備不到,尖叫一聲就要倒地,“你特麼一個打秋風的還來打抱不平了?是不是太久沒有沾過女人味,玩英雄救美啊你,給哥表演一個看看。”
那女人就要跌倒於地,楊真怒火萬丈,伸手就將那女子兜入懷內,另一手瞬發,王動哪裡反應得過來,脖子已被他死死的卡住,眼神如刀,王動這下子是連救命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旁邊的那些弟子更被嚇得夠嗆,沒有顯露功法,可是這身形,他們修煉的人,哪裡感受不出來裡面的門道,還動個屁啊。
楊真頓了一頓,緩緩的將那人的脖子放開,“說話好生說,別推推搡搡的,要推推外人去。”
王動咳了咳,臉上一片
紫脹,這一下確實畏懼到了極點,“你厲害,咱們走着瞧。”遠處已有一片歡聲笑語,方平帶着一幫弟子回來了。
卻是方平等人爲王動解了圍,那王動只能帶着另一幫人心懷怨氣離開,估計是打壞主意去了。
楊真將懷中人放開,放的時候總覺哪裡不對。
低下頭看了看,卻是一手從那女子的背後摟了上來,大手極其準確的按到了對方的胸脯之上,又在胸脯上面按出渾圓的凹陷。
剎那間,他人已楞住,一切尷尬之類都掩飾不了現在的莫名情緒,這個掃地女子不是別人,卻是青玉鸞。
陸機關門弟子,今天只是一粗使灰衣弟子,做此洗漱打掃衛生之類,實在是搞笑。
其實正常,金玉谷做出挑撥青、楊兩家的事情,不過是爲了試探青陽盟,萬年基業無論做出什麼離譜事情都很正常,青玉鸞的今天的結局也沒有什麼不正常的。
青玉鸞剎那失神,腦袋上面頭巾飛了出去,一頭短髮將臉面覆蓋,還是掙脫楊真的懷內,臉上五味具有,連掃帚都忘了拿,渣滓也搞到稀亂,就那樣跑掉了。
不作死就不會死,如此結局都是她自己造成。
雨霽遠遠的行來,“楊真,你好不過份,連個灰衣弟子都要調戲,你太色了吧。”
方平止住了她,“雨霽,別開玩笑,肯定是王動那一幫人爲難這女子,只是這地面沒有打掃乾淨,待會去個人把她叫回來,咱們好練功。”
粗使的職責也分三六九等,這些人雖然好說話,掃地的事情是沒有人願意做的。
楊真一聽,把青玉鸞再弄回來,掃地之類事情小,他看了未免尷尬,自己拿那掃帚就開始收拾,“不用,不用,那女子正在鬱悶處,何苦再麻煩她?”三下五除二將那些垃圾收拾起來。
極遠的地方,那青家的女兒極度狼狽,卻從角落裡面看着那少年若有所思。
又是一日,入夜,最近無事發生,楊真打坐靜修。
已是深夜,懷中好似有東西異動,心念感應下知道必定有事情發生,伸手入懷中摸出星芒,但看那刃柄與刃口之間的青色氣芒流動速度比平時快了不少,其青色極澈,依他平時觀兵的經驗來說,這東西無形之中品質居然自己就提高了一等。
卻是從下級次品兵刃上升到下級中品的樣子,等級雖低,這個發現仍然驚人,兵刃等級自身會提高的事情從來是前所未聞,最關鍵的是每日氣流涌入這奇門兵刃中,楊真本來就有感覺。
若說靈氣迴流,是鎮魔靈氣將竭的現像,卻不知道這兵刃突升一級將會發生什麼樣的異狀。
靜觀良久,才覺窗外有人,一個孤零零的影子正站在窗前,渾無聲音,與鬼相似,楊真走到窗前,推窗,看到窗外站着一個刻意梳妝過的女子,那人是青玉鸞。
看來其人頗爲美麗,更有讓人心生憐憫的感覺,這人穿得不是一般化的單薄。
金玉谷是夏日,谷中天氣晚上也並不那麼熱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