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
蒼鷹厲鳴,飛過萬水千山,一道道絢麗的光芒從天而降,如仙人降世,驚動方圓數萬裡範圍。
羣山之間,一道靈光落入某個山谷之中,驚起無數鳥獸飛走,山間無數兇獸怒吼連連,過了好長時間才平息下去。
山谷中有一條小溪,清澈澄明,能看到很多小魚逆着水流遊動,不時有些聲音響起,驚得它們慌亂遊走。
數日的時光一閃即逝。
嘶嘶~~
小溪不遠處,圍着一個大蛇圈,各種大小不一,色彩斑斕的毒蛇圍在一起,冰冷的蛇眼全都盯着一個方向。
蛇圈中心躺着一個人,全身上下被一層黑褐色的血痂包裹着,一看就知道受了很重的傷勢。
周圍無數條蛇,盯着這個受傷昏死過去的人,吐着蛇信,蛇軀進退不止,像是渴望那具形似屍體的身影,又好似很忌憚‘他’的存在,讓那無數毒蛇不敢輕舉妄動。
很奇怪的是,那人躺着一動不動,手裡和他的身旁,卻又幾條死去的蛇,蛇軀僵直,一看就是死了幾天的樣子。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被老頭折磨得半死不活的羅鬆。
早在三天前,羅鬆就醒了過來,只不過他根本動不了,而他發現周圍有幾條死去的蛇,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它們死亡。
第一天,羅鬆完全動不了,只能像死人一樣趴在那裡一動不動,直到夜幕降臨,月光照射在他的身上後,他才藉助呼吸吸收月息之力,一步步的療傷。
讓他感到驚奇的是,月光中的月息濃度像是提高了一樣,原本他需要吸收一晚上的月息量,現在一個小時就能吸收完全。
經過一晚的療傷,羅鬆勉強可以艱難的動身,只不過沒動一下,他都要承受全身如撕裂般的痛苦。
整整五十三道傷口,每一個傷口內都有一顆碎石,如子彈般鑲嵌在他的骨頭和血肉之間,令他痛苦不堪,即便是動一下手,都要承受鑽心般的痛苦折磨。
爲了活下去,他只能慢慢的移動手,將身旁死掉的蛇軀送入口中,牙齒咬緊蛇肉之中,吸取那些蛇體內的鮮血。
一連三天的時間,他都是這麼熬過來的。
晚上吸收月息療傷,將一顆顆鑲嵌在血肉筋骨中的碎石逼出體外,並治療傷口痊癒,一個晚上能逼出一顆碎石,治療一個傷口。
白天他則是硬着頭皮,將一條條死蛇的血液吸收。
一來不至於餓死,積蓄力量,以供生命的維持,二來則以血補血,畢竟他全身那麼多傷口,且不說之前流的那麼多血,單單每天從傷口流出的鮮血,如果得不到補充,他絕對會流血而亡。
至於爲什麼有那麼多死蛇,全都是周圍的毒蛇,忍不住對他發起攻擊,剛來到他的身邊,就莫名其妙的死去,似乎等待着被他吸食蛇血一樣。
他可不認爲自己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但從周圍的蛇圈來看,他身上像是有什麼東西吸引着那些毒蛇,讓那些毒蛇對他頗感興趣。
但同一時間,他身上似乎也有威脅到那些毒蛇的東西,否則那些毒蛇早就羣撲而上,將他吞噬得連骨頭都不剩,而最好的證明就是靠近他的毒蛇,毫無例外的全部死去。
這一點他一直想不通,到最後他也不去想,當務之急是將體內的碎石全部逼出來,將傷勢全部恢復纔是硬道理。
每天都有七八條蛇忍不住襲擊他,但每當靠近他後,那些蛇都莫名其妙的死去,他也毫不客氣吸食蛇血維持性命。
日復一日,眨眼就是一個月的時間過去。
這天晚上,羅鬆盤膝坐在地上,吸收月光中的月息之力,將又一顆碎石逼出體外,接着以月息之力滋養傷口癒合。
這一切羅鬆都很嫺熟,趁着天還沒亮,他準備吸收月息之力,再逼出一顆碎石時,卻感覺到體內氣血一陣翻涌,像是有什麼力量即將爆發出一樣。
羅鬆心中狂震,這可不是什麼好事,畢竟他體內的碎石還沒完全清除,傷口也沒有完全恢復,萬一出現什麼岔子,那可就......
羅鬆連忙閉上雙眼,引導着月息對抗那股翻涌的氣血。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月息剛接觸翻涌的氣血,竟如同冰雪遇上烈火,完全融入進氣血之中,令原本躁動的氣血徹底爆發。
砰砰砰!!
羅鬆體內不斷有爆鳴聲傳出,周圍虎視眈眈的羣蛇,在這一刻似乎感受到什麼,一個個全部後退,蛇眼在看向羅鬆時,竟流露出擬人化的恐懼。
此時,羅鬆赤裸的上身金光大漲,一道道金紋浮現在他的周身,隱約可以看到一條龍紋形成,散發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卻將周圍無數毒蛇嚇退。
此時此刻,羅鬆體內氣血翻涌,不斷地破壞着他剛剛痊癒的傷口,使得他身上的傷口瘋狂飆血,如同一個漏斗般,似乎馬上就要血竭而亡。
某一刻,羅鬆猛地一下睜開雙眼。
“啊~~”
他雙手握拳高舉,整個人揚天長嘯,一道道血流順着他的傷口噴濺出。
如果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有的血流威力極大,在地上砸出一個巴掌大的深坑,而每一個深坑裡,都有一顆血淋淋的碎石。
當一切結束後,羅鬆臉色蒼白,全身氣息萎靡,身軀搖搖欲墜,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昏死過去,倒身不起一樣。
他狠狠地壓了一下舌尖,刺痛感將如浪潮般的疲憊暫時逼退。
緊接着,他開始大口的呼吸起來,吸收月光中的月息。
他發現這一次吸收月息的速度,竟提升了一倍,這讓他驚喜的同時,也在心中猜想到底是什麼原因。
最後,他想通了一種可能,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
他記得在第一次見到老人時,對方說他是一個半隻腳踏入聚氣四層的體修,在打傷他時也重複了這件事。
聚氣應該是修煉者等級劃分的一種,而他剛剛之所以能一下子將體內的碎石全部逼出,以及現在吸收月息力量的速度提升一倍,應該是他突破到聚氣四層的境界,不然不可能有這一系列的變化。
不過驚喜歸驚喜,羅鬆專注於吸收月息力量療傷,畢竟剛剛突破的時候,不僅是一直存在的傷口,之前一些恢復得傷口被血氣之力撐破,如果不趕緊止療傷止住血,恐怕他會流血而亡。
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他在非人的環境中療傷生存,直到今天才算勉強的恢復過來。
當月光消失,天邊泛起一絲魚肚白,羅鬆緩緩睜開雙眼,眼中儘管很疲憊,但驚喜改過了一切負面情緒。
雖然身上的傷口沒有完全癒合,但好在全都有血痂凝結,這樣一來血總算是止住了。
再給他一晚上的時間,他就能憑藉強大的月息力量,將全身的傷勢徹底癒合,到那時他纔算是真正的痊癒恢復過來。
咕嚕咕嚕~
羅鬆剛站起來,他的肚子就開始咕嚕的叫起來,飢餓感讓他現在看到什麼都想吃。
他看了看四周,發現後退到遠處的羣蛇全都一動不動,當他走過去的時候才發現,那些蛇全都莫名其妙的死掉。
什麼情況?
羅鬆看傻了眼,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揉了好一會兒的眼睛,這才反應過來蛇軀全部死了。
他並不知道,吸引蛇羣並威懾蛇羣,甚至那些蛇莫名其妙的死掉,全都是因爲他體內的龍魂,不然他早就屍骨無存。
“難道是......”
突然,他想到了一個月前,他跌落山崖混死前的那一刻,似乎看到九條金龍圍繞着他旋轉,最後在刺眼的金光中他昏迷了過去。
當他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躺在這個山谷之中。
並且,剛剛他突破的時候,雖然並沒有張開眼睛,但他卻能感受到身上有金光存在,他很想掙開眼睛一看究竟,但當時爲了鎮壓翻滾的氣血,也就沒有心思去睜眼觀察。
莫非那些龍魂在我體內不成?
羅鬆心裡猜測道,只是他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並沒有什麼異常,這讓他很摸不着頭腦。
沒過一會兒,飢餓感將他拉回現實,他撿起二三十條死蛇,走到小溪旁洗乾淨後,又找了一塊大石頭,用手生生砸出一個石鍋的形狀,將所有洗乾淨的蛇丟進大石鍋裡。
半個小時後,一大鍋蛇湯的香味瀰漫在四周,羅鬆開始瘋狂掃蕩。
他的胃就好像是一個無底洞,不僅將所有湯喝完,那三十多條蛇都被他一掃而空。
吃飽喝足之後,他休息了一個小時,背起已經破爛的揹包朝山谷最高處攀爬去。
這個山谷說高不高,說低不低,也就五六百米的樣子,他僅僅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就爬到山谷最高處。
“我靠,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登上山谷的羅鬆,在看向遠處世界的第一眼,就徹底被震撼到了。
這裡的景物不僅和巨山精神病院所在的山林完全不同,而且在視野的盡頭,他看到一頭如山一樣巨大的野獸,在羣山之間奔走,目標正是他所在的這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