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在神符老人的帶領下,只花了一天左右的時間,就回到了玄天聖地。
熟悉的風景映入眼簾,令陸澤有種物是人非的荒唐感。
這一趟遠門,堪稱崎嶇離奇!
先到血天禁地轉了一圈,回來後遇到偷襲,又在萬獄聖地躺了數個月。
之後又兜兜轉轉,折騰半年,終於回到了玄天聖地!
在這半年時間裡,自己修爲更是突飛猛進,突破至萬象境大圓滿,可與王侯爭鋒。
若非自己是此事的經歷者,他人說與自己聽時,自己怕會將其當成一個笑話來看。
“終於回來了!”
神符老人在看着玄天聖地熟悉的風景,亦是鬆了口氣。
之前神靈的震怒,籠罩整座中域。
可將他嚇得不輕,一路用盡手段,終於在一日內橫跨上千萬裡,趕了回來!
玄天聖地底蘊深厚,傳承悠久,屹立中域百萬載,哪怕是真神蒞臨,都逞不了什麼威風!
當然,真神逞不了,陸澤那位師尊倒是可以!
若陸澤那師尊現世,恐怕大半個中域都要沒了!
不過神符老人也不擔憂,相反還有些興奮。
因爲他現在和人家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雖然自己這螞蚱在那大人物眼裡可能小了點,可在人家徒兒面前,分量應該還是挺重的!
“少主,您出去一趟辛苦了,您一會兒是先沐浴?還是想吃頓熱食,果腹一番?”
回玄天聖地後,神符老人向陸澤討好地問道。
他本想是給陸澤展現一下自己身爲狗腿子的天賦。
哪知陸澤聽完,直接一頭黑線,給他投了個白眼。
“長老,您就別開玩笑了,我們該幹嘛還是幹嘛吧!”
陸澤看着自從被離老收服後,就處處給自己獻殷勤的長老,嫌棄地用靈氣傳音回道。
雖然神符老人說話方式,也是用靈氣傳音,但玄天聖地強者如雲。
若稍不小心被什麼強者偷聽到,神符有沒有麻煩不知道,可陸澤十有八九會被請去墨規殿喝茶!
神符老人聞言,亦知失言,尷尬一笑後,便沉默了下來。
同時,他偷偷用餘光打量了陸澤一眼,對其愈是敬佩。
真不愧是那位大人的徒弟!
不僅藏拙藏得厲害,竟還如此謹慎!
如此年紀,如此心性,着實了得!
若換了自己年輕的時候,他若有如此力量,有如此師尊,纔不管什麼聖規,直接在聖地閉着眼橫着走了!
熱血輕狂,少年得意,莫過於此!
哪兒像陸澤這樣,一身驚天本事,不顯山不露水就算了,還如此謹慎!
不久後,他們就回到了神符老人的寢宮!
到了寢宮後,神符老人重新給陸澤安排了新的房間。
那房間不管是靈氣,還是法則,都是首屈一指的存在,正適合陸澤修煉。
陸澤道了一聲“謝”後,就想去房中修煉,卻被神符老人拉住。
“那個陸澤,那靈源道果,您可要到?”
神符老人蒼老的臉,笑成菊花般,一邊尷尬搓着手,一邊討好地看着陸澤。
陸澤見狀,登時恍然,若非神符提醒,他還真忘了靈源道果一事。
“靈源道果我拿到了,三個夠不夠?”
陸澤在血色禁地深處的血色世界中,遇到了十幾棵靈源道果樹,採了百來顆靈源道果。
沒錯,靈源道果樹在血色世界有十幾棵之多,並非斷飛雪說的只有七棵。
只是那些樹藏在深處,不親身探索,根本無法得知!
“夠了,夠了,有這些道果,祁明很快就能突破道體了!”
神符老人望着手中三顆晶瑩剔透,如同琉璃寶玉般閃爍着迷濛道芒,淌着氤氳道韻的果子,激動地說道。
靈源道果中的果肉,蘊含純粹的大道道韻。
一顆靈源道果,就比玄天聖地半甲子才能蘊聚出瓊漿神液,強大不知多少!
如今有三顆,祁明凝聚道體,完全就是鐵板釘釘上的事。
隨後,神符老人對陸澤連道數聲“謝”,方纔離去。
“這靈源道果這麼珍貴嗎?”
陸澤見神符老人如此激動,若有所思地想道。
靈源道果,他其實在血色世界時就吃過。
只是他接連吃了五顆,除了感覺身體有些輕盈外,並無太多的感覺。
可能是他早已凝聚了道體,亦或者是血色禁地有禁制,令道果神效發揮不出來!
陸澤一邊困惑地想着,一邊取出兩顆也啃了起來。
不多時,兩顆道果就被他吃完了,身上除了滑過道道暖流,並無多大的感覺!
“好吧,看來這道果除了凝聚道體外,沒別的用處了!”
“到時候給家裡和柳師姐都帶一些過去吧!”
陸澤咂了咂嘴,默默想道。
隨後,陸澤就在神符老人給他準備的房間,開始了修行。
陸澤在房中待了七天。
在七天時間裡,他終於將天禪印後續功法順利推演出來。
就連其所需的空間法則,也推演出了大概。
再給他一個月,他就能將真正的天禪印修煉出來了!
而這時,離老爲他煉製剋制魔性之物,也大成了,將他喚入血色世界中。
“師尊,您看,我推演出天禪印了!”
陸澤進入血色世界後,當即迫不及待地向離老展現自己七天來的成果。
起初天禪印殘破不堪,在入微級造化武法中,只能算低級,但經過陸澤完善,威力已可和頂尖的入微造化武法爭鋒。
陸澤本以爲離老見了,會欣慰地誇讚他一聲。
哪知,離老看了他的成果後,白眼直翻,充滿了無奈和厭倦。
“臭小子,這麼多天,你都浪費在這種小神通身上?”
“這種破神通值得你這麼深究嗎?你現在缺的是可以逆境伐上的手段!”
“你若好好領悟老夫給你的陣道、符道,不比這破神通強?”
離老看着洋洋得意的陸澤,恨鐵不成鋼地罵道。
對於陸澤這本末倒置,捨本逐末的愚蠢行爲,深感悲痛。
“師尊,我知道您的意思,不過我這可不是捨本逐末,浪費時間!”
“這天禪印本就不凡,弟子在萬獄聖地好不容易得了靈感,不加緊時間修行,豈不白白浪費了一大神通?”
“而且,您說的陣道、符道也不會跑,弟子在修煉完這天禪印後,就打算正式修煉!”
面對離老的暴怒,陸澤並沒有被嚇到,而是有條不紊地說出自己的安排。
天禪印在離老眼中不值一提,可對於他而言,卻是十分強大的武法。
陸澤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神通。
當然,陣道、符道什麼的,他也做了安排,等修煉完天禪印再修煉!
“原來如此,若你有安排,那自然就好了!”
離老聞言,臉上的怒氣散了許多。
但再望向面前彬彬有禮,不亢不卑的陸澤時,臉上則閃過一絲愧疚。
他爲了神通之事和陸澤置氣,卻忘了陸澤爲什麼只能修煉這些不入流的神通。
身爲陸澤師尊的自己,從來沒教過他一套強大的武法!
當然,不是他不想教,而是不能教!
若被那幫逆徒發覺端倪,他和陸澤怕都要死了!
“師尊,您怎麼了?”
陸澤發現到離老神色不太對,疑惑地問道。
“沒事,就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離老當即斬斷了情緒,平靜地笑了笑。
“對了,看看老夫給你煉製的東西吧,不知道合不合身吧!”
說完,一道赤色匹練頓從離老手中射出,落在陸澤身上。
陸澤被紅光包裹,傳來“鐺鐺”疑似金屬撞擊聲。
片刻後,紅芒消散,一套玄色的鎧甲出現在陸澤身上。
自頭盔開始,直到戰靴位置,將陸澤包裹得嚴嚴實實。
一道道錯綜複雜,疑似岩漿般的紋絡,在甲冑表面流轉,繪成一頭猛虎形狀。
給身着鎧甲的陸澤,平添了幾分霸氣,就像一頭甦醒的猛虎。
然而,這套在別人看來十分霸氣的鎧甲,卻令陸澤倍感不適,只覺十分別扭。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想將頭上的頭盔脫掉。
這頭盔扣在他的腦袋上,就像一座老虎壓在他身上,對他虎視眈眈,害他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但任憑他如何努力,如何掙脫,頭盔都不爲所動。
陸澤見頭盔脫不下來,索性懶得理了,開始脫其他部位。
他想將左臂的護手脫去,用右手拉,用牙齒扯,卻仍紋絲不動!
“師尊,這,這是什麼鎧甲?爲什麼讓我這麼不舒服?”
陸澤耐心被耗去,在原地氣得蹦跳如雷。
他也不管什麼禮儀,直接大聲朝離老囔喊道。
“看來還挺合適的!”
離老看着陸澤氣急敗壞的表情,竟然露出一絲笑容。
後見陸澤面色陰沉,一副欲要吃了他的架勢。
離老不敢再說風涼話,當即解釋道:
“別怕,這鎧甲名爲鎖天甲!”
“鎖天甲,有磨鍊心性和淬鍊修爲之神效!”
“你現在之所以感到不適,是因爲你的修爲被束縛了,外加魔性作怪,等你冷靜下來就好了!”
陸澤聽完,並沒有感到理解,只覺煩躁:
“師尊,我太難受了,您還是先告訴我怎麼解開這鎧甲吧?”
離老笑道:“這個簡單,只要你實力足夠強,就可以掙開了!”
“當然,還有第二種方法,就是承受外界恐怖的巨力,也可以將其震碎!”
“可如果那樣的話,你可能會死,這鎧甲可以將外界的攻擊放大十倍,反饋給你,起到淬體的作用!”
將攻擊放大十倍,反饋給自己?
這破鎧甲究竟是護主的甲冑?還是一把噬主的刀?
陸澤越想越怒,心中魔性徹底釋放,看向離老的目光不再敬畏,而是滿懷敵意。
在這一刻,他將離老當成了要害他的敵人!
“啊!”
然而,當這份危險的想法出現在他腦海時,一股強烈的劇痛,忽從身體各處傳來。
似萬千蜈蚣在其體內遊走、撕咬,令他痛不欲生!
“呃,抱歉了徒兒,老夫忘了告訴你,你一旦被某種情緒衝昏了頭,鎖天甲就會幫你冷靜下來!”
離老望着如同野獸般在地上翻滾,痛吟嘶吼的陸澤,略微愧疚地說道。
只是,他的愧疚的話語,陸澤並沒有聽到,現在的他正沉浸在痛苦中。
離老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飄到他跟前,爲其額心輸入一道清靈之氣,幫他穩住自我!
得了離老幫助,陸澤總算冷靜了下來,只是仍感到渾身難受。
“行了,別多想了,慢慢適應吧!”
“控制魔性本就是一條漫漫長路,你若不想變成只知殺戮的莽撞魔頭,最好趕緊把持自我!”
“如果你在外面因衝動死了,爲師可不會救你!”
離老瞧出陸澤的難受,但並沒有替他除去鎧甲,只是告誡幾句後,就要將其驅逐!
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他能幫陸澤的就只有這麼多!
冷靜下來的陸澤,則連忙按住他的手,道:
“等等,師尊,先告訴我一個控制魔性的法子吧!”
“不然我在外面亂蹦躂,很容易就死了!”
陸澤自家人知自家事,魔性一旦發作起來,他很容易就沉迷其中。
鎖天甲雖然強大,但只能束縛他的行動,不能束縛他的思想!
若沒有相應的應對法子,他就算不被人打死,也會被鎖天甲活生生痛死!
“臭小子,你對自己就這麼沒信心?”
看着臉色蒼白,寫滿不安和惶恐的陸澤,無奈搖了搖頭。
“罷了,老夫給你個路子吧!”
“你出去後,找個大火爐,把自己困在爐火之中,然後給自己設個目標,一日不成功,就一日不成功!”
離老見陸澤一臉乞求地看着自己,心頭一軟,當即給他可以穩住自我的法子。
但陸澤聽完,眼角卻是一跳,他忐忑地看着離老,道:
“那師尊,我若被困在火爐裡,不小心被烤熟,或者悶死了怎麼辦?您會幫我的對吧?”
“當然不會了,這是你自己的事,老夫是你師尊,又不是你,怎麼幫得了你?”
離老無情一笑。
說完,他懶得再聽陸澤惶恐的話語,直接把他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