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爺,奴婢覺得讓丁參謀長跟在奧雅妮總理身邊,肯定會受益匪淺。”
不等丁順想明白,王承恩先插嘴了,在他心目中全世界最難斗的就是那個洋女人。丁順如果有本事,那就是替他報仇;丁順如果同樣沒招兒,也多個同仇敵愾的盟友,怎麼都不吃虧。
“萬歲爺,既然敵人肯定來攻,是不是該提前擬定個方案?”丁順做爲陸軍參謀長,在工作上肯定與奧雅妮有接觸,聞言狠狠瞪了王承恩一眼。
“不用了,按照杜文煥的戰報佈置即可。他進步很大,終於懂得人心險惡了。”防禦方案?原本是要擬定的,還得儘快,用不了幾天敵人就會兵臨城下。
但現在省了,杜文煥採取的辦法就很好,既能有足夠的防禦縱深,又可以最大限度的防備城市裡的本土勢力突然反戈一擊。就算讓自己想,應該也不會更完善了。
“……萬歲爺是說杜文煥安排的第三道防禦圈不是針對……我就說嘛,爲什麼要弄成三圈,原來還有這個算計,不愧是被萬歲爺看重的人。末將馬上去安排人手,差不多要三四天才能完工。”
杜文煥的戰報丁順看過,若不是皇帝提醒還真沒覺出來有什麼高明之處,甚至有些蠢笨,比如把多一半野戰炮佈置在最內圈,就不利於發揮威力。
以陸軍的火力密度,只要視線良好,有預設陣地,對付騎兵非常容易,根本用不着佈設三層防禦圈,爲了保險起見,兩層足矣。
現在他才明白杜文煥不是過於謹慎,而是另有深意。第三層防禦圈與其說是防着敵人的騎兵,不如說是在針對城內的百姓。
一旦城內的八旗軍彈壓不住,距離城牆最近的戰壕和野戰炮立馬就能調轉槍口,從向外防禦變成對內包圍。有那麼多野戰炮盯着,誰也別想衝出來從背後威脅防禦陣地,同時也不會受到城牆上弓箭的傷害。
事實表明,拉提甫汗的心情要比預想的還焦急,皇太極敗退回來僅僅五天半,葉爾羌城的西、北、南三面就同時出現了不明身份的騎手。
他們三一羣五一夥在村莊之間遊弋,向當地民衆詢問明軍的動向和城裡的狀況,然後再迅速離去,利用地形與八旗軍的騎兵小隊抓迷藏。折騰了半天多,愣是一個也沒抓到,很是狡猾。
但明軍並沒有做太多努力去圍捕這些騎手,依舊龜縮在城牆附近,從早到晚不停的挖溝。同時把一些願意聽從勸告,拖家帶口躲避的百姓安置到城內。
住哪兒?太簡單了,抓走那麼多汗族,他們的家正好當臨時收容所。如果不是沙迪和卓強烈反對,連王宮也得占上。
第七天中午,兩枚黑漆漆的大球從明軍陣地上緩緩升起,一隊隊外出偵查的八旗軍也陸續跑了回來。不多時,西邊的天際線上騰起了一片煙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席捲而來,恍如戈壁上的沙塵暴。
“萬歲爺,西邊有3萬人左右,北邊有1萬多人,南邊和東邊未發現大量騎兵活動的跡象。”
但這股沙塵暴不是大自然的產物,而是人爲的,是幾萬匹戰馬和駱駝奔跑踏起來的塵埃。隨着熱氣球的不斷升高,一條條信息隨之傳來,丁順站在皇帝身邊充當傳令兵,把觀察到的敵情一條條複述出來。
“孫承宗部距離拉提甫汗應該不超過十五日,就是不知道他們走哪條路。如果也順着白玉河南下,這場仗就會大打折扣了。
讓沙迪和卓在城裡找個埃米爾,代表我們去與拉提甫汗談判。朕需要時間,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只要孫承宗及時趕到,他們就插翅難逃了。”
區區4萬兵力,洪濤還真不看在眼裡。他現在發愁不是能不能防住,而是怎麼將拉提甫汗和布哈拉、哈薩克兩個汗國的援兵全留下。
葉爾羌汗國的軍隊與蒙古軍隊可能在兵種和戰法上有不小區別,但本質依舊是以遊牧部落爲主,所以特點也相近,那就是一個字,快!
來的快走的也快,見勢不妙往往不會死戰不退,而是撒丫子跑路。想留住這樣一支軍隊很難,除非孫承宗能心有靈犀,一邊率軍從北邊直插葉爾羌城,一邊派兵把喀什噶爾佔住,截斷汗國軍隊向西和向北的退路。
可惜現在派信使去通知孫承宗已經晚了,拉提甫汗從吐魯番抵達喀什噶爾至少要走2700裡,沿途雖然沒有什麼山路,按照每天80裡的平均速度也得30多天。
只要拉提甫汗一離開吐魯番,甚至剛有離開的意思,阿都刺因百分百不願意單獨承受明軍的攻擊,肯定會想方設法把消息透露出去。
這麼算的話,北路軍從準備開拔到抵達吐魯番最多20天,也就是說比拉提甫汗晚了20天,如果再算上在喀什噶爾耽誤的四五天時間,兩支軍隊之間的距離差能縮短到15天左右。
以陸軍的火力強度,估計拉提甫汗在葉爾羌城頂多進攻兩三天就得知難而退,再算上從葉爾羌城到喀什噶爾的四天路程,中間還相差9天時間!
現在洪濤要搜腸刮肚的想辦法拖9天,第一步當然是談判。後世不是有個說法,反派死於話多。只要願意談,自己就能找到各種比較有爭議的話題,互相討價還價幾次,9天時間並不難熬。
這次運氣好像又站到了洪濤一邊,汗國軍隊轟轟烈烈的抵達葉爾羌城,卻沒有一鼓作氣發起進攻,而是在西邊6裡的小河旁安營紮寨,直到夜幕降臨也沒有任何舉動,反倒是在營地裡燃起了很多篝火。
“什麼玩意?褥子還過節?”爲了解開心中的疑團,洪濤只能再去麻煩古蘭丹姆,結果從金鎖嘴裡說出來的詞更讓他迷惑了。
“她說要一個月不吃東西,直到新月出來那天爲止……萬歲爺,她是不是在說謊?什麼人一個月不吃東西,還能等到新月出來?”
金鎖經過再三詢問,大致搞懂了褥子節的始末,但並不認爲是真的,主要是太違背常識了。聽說過修爲高人可以辟穀,可誰聽說過全民都能辟穀的。那還種什麼地、放什麼牧,有水喝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