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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再又過去了半個小時以後,車流總算開始挪步了。

開到童璟學校的時候都下午4點多了,花在路上就一大半時間,真是讓人窩火,不過童璟學校門口也熱鬧,門口被來報道的學生擠得水泄不通,像趕集似的。

柏洋好不容易纔找到一塊小地兒,將車停好,提着童璟的行李屁顛屁顛地跟在兩母女的後頭,越走越看這個學校不順眼,屁大點地,校舍看上去破破爛爛的,而且最讓他不滿意的地方是這所學校是純理科的,那麼理所當然,學校的男女生比例嚴重失衡,一路上來來去去的,幾乎都是男生,極少數的女生,凡是經過童璟身邊的,兩眼立馬放光,而且不是一兩個,是一打一堆一摞好不好,你就算再氣想把人眼珠挖出來,你的手也挖不過來——他當然知道進這所爛學校是童璟的意思,她自己不想進北大,而上次確實也冤枉王佳樂了,既然是童璟堅持的,柏洋還能有什麼轍,只是有點傷心童璟當初騙他會報北大,讓他信以爲真,卻沒想到這是童璟先斬後奏的計謀,發現卻已經晚了,也無力再回到當初的計劃,除了按部就班,尊重她的選擇,真沒別的辦法了。

陪着童璟去報到,取鑰匙,整理宿舍,忙上忙下的,比他自己開學那天還來個積極,一發現差了什麼東西,趕緊去小店幫她買來,照顧的是無比細緻啊。

童璟讓他別忙了,休息一會兒,他就乖乖地坐在一旁,看着童璟在理自己的物品,心裡暗暗陶醉,童璟那一低頭的瞬間優柔,回眸的一笑百媚,若有所思時的莊重就象是一股自然清新的風,卓越得沒有雕痕。

他卻不知,他那凝望的眼神讓寢室另外三個女生看得是如癡如夢,從她們陸陸續續一進門看見這個超級大帥哥起,她們的心就沒有安寧過,不知道他跟那個女孩什麼關係,情侶?親人?朋友?還是隻是上來幫忙的男生——總之,任何關係都好,只要不是情侶,就行。

可誰也不敢上前去問,都在等着他自我介紹。

等等,還不來,等等,還沒來!!

四個女生還有各自家長,外加一個柏洋,總算忙活完了,纔開始互相介紹,分別說自己是來自哪個省的,一堆客氣的對話之後,末了,分別讓對方照顧一下自己的女兒,那氣氛看上去真是和樂融融啊,但是,但是,請注意,女生眼中的焦點人物卻始終沒來個自我介紹,只是站在童璟的一旁,淺笑着。

終於有女生忍不住了,故意開口問道,“那個,你是童璟的哥哥吧,可你們怎麼看上去不像啊——”說得倒挺輕巧,不刻意,讓人也察覺不出什麼。

可這問題一問,另外兩個女生也開始蠢蠢欲動了,“是啊,你們怎麼不像——”

“我是他男朋友,不是哥哥。”柏洋答得飛快,思考都不去思考一下。

童璟其實聽到“男”這個字的時候,就想伸手去捂他的嘴了,卻還是遲了一步,柏洋已經在幾秒鐘之內把話說完了。

童媽媽到沒什麼反應,她早就知道這兩孩子肯定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就從童璟那次大腦被砸傷,柏洋千里迢迢從北京跑來看她,她心裡就有數了,只不過沒有親耳聽到這兩孩子公開說過是男女朋友,但這層關係說不說也無所謂了。

但女生們一聽到這個消息,心立馬就碎了,可又不敢表現出來,只能強笑,望着童璟心裡是說不出的羨慕啊,爲什麼好的都已經被別人挑走了。

只有童璟心裡很不是滋味,頹然的酸漸漸地襲籠過來,她明白這女朋友的稱謂很快就要離自己遠去,該是時候行動了——“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我小——時候一鄰——居。”童璟磕磕巴巴地將話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衆人立馬呈現出不同的表情。

三個女生則不用說,欣喜,激動,失而復得,沉下去的表情立馬變得“春光明媚”起來,但我們的柏洋同學,像被人抽了一巴掌似的,難以置信的望着童璟,目瞪口呆。

“不兒,童璟,你再說一遍,你剛剛說了什麼——”柏洋還是不能接受的搖搖頭,以爲自己聽錯了。

童璟佯裝鎮定,不以爲然地抿嘴淡笑,“我們——不是——男女——朋友,不是——嗎?”

“你給我出來一下!”柏洋顧不上有這麼多人看着他,反正這臉也被童璟丟盡了,還在乎繼續丟,老子也不在乎這臉皮的問題,老子只在乎你剛剛那番話他媽的究竟什麼意思。

童璟沒反抗,順着柏洋的意思,就跟了出去,那沉靜中穿透力真的不是一般女孩特有的氣質,這是一種內外雙修的淡然魅力,她能把自己僞裝成無懈可擊,只要她不鬆手,你就永遠撕不下她那“虛僞”的表情,誰也不知道她那表情後面的不捨。

“你嫌我丟你的臉是不是——”柏洋一邊在心裡命令自己要保持冷靜,可他冷靜不下來。

“不是”童璟爽快地答道。

“什麼個事兒?那你說,你那番話什麼意思,什麼叫我不是你男朋友,只是你小時候的鄰居——”柏洋橫了一眼童璟,心裡越想越不舒服。

“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你管——我?”童璟將頭一昂,倔強地看着柏洋,來真的,動真槍了已經。

“你丫的就是嫌我丟人對吧,啊哈,明白了,你覺得我配不上你,更沒資格去管你是吧!”柏洋不怒反笑,但這反諷的不要太濃哦,你要注意他的手,你就會發現,他的指尖漸漸收緊,關節蒼白,那是心底無力的表現。

“醫生——叫我——不要——多——說話,對不起——,我——現在——要休息!”童璟以這種方式迴避柏洋的憤怒,還堵得別人想反擊你都沒法反擊。

柏洋真的要抓狂了,恨恨地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憋了半天,將自己頭上戴着的鴨舌帽重重地甩在地上,表示他的恨恨恨恨不爽。